她急急忙忙赶到同晖殿，将此事秘密禀报给宫相。


    宫久甫听后面色不变，只道：“知道了，记住，切莫再令第二人得知此事。”


    “诶，诶。”谨嬷嬷忐忑不安，“瞧这事办的，费尽心思地把人接来，谁料却竟个半聋。还好先帝旧党们尚被蒙在鼓里，可怎么才能瞒他们一辈子呢？总不能不让陛下见人。相爷，您打算怎么办？还有公主，奴婢倒是能保证管好自己的嘴，可是公主到底还小，又是个欢脱的性子，这……”


    宫久甫不耐烦地挥袖打断她道：“尔不过一介深宫妇人，也敢妄议国事？下去！”


    “——喏。”谨嬷嬷惊慌失措地叩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她何时变得如此嘴碎了？这可是相爷呐！她哪来的胆子在相爷跟前碎碎念。


    阿弥陀佛，该死，该死。


    宫久甫在她走后，站在廊下捋着胡须思虑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进殿，叫来元七，先是附在他左耳边说了句话，观察他的反应，又准备换到右耳。


    元七抽了抽鼻子，皱眉：“你不必再试探了，我的右耳听不到。”


    宫久甫立刻顿地：“臣该死。还请陛下万万守好此秘密，否则，臣与陛下皆性命不保。”


    “知道了。”元七冷淡说道。


    “公主殿下同样也会丧命。”宫久甫添了句。


    元七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动容：“你们把公主带到哪儿了？我要见她。”


    宫久甫道：“请陛下稍安勿躁，臣还有件要事需要处理。臣向您保证，两日后，必定让您见到公主殿下。”


    “那就快些。”元七没好气道。经过一夜的详谈，他已本能地摸索出与此人的相处之道。这个人，不喜欢他唯唯诺诺地听话。他表现得越强势，越忤逆，他就越满意。


    他不理解，却也挺高兴，他本来就不想听他的。特别是在见到这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对他唯命是从之后，他就更不愿意听他的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想凭自己的直觉走。


    宫久甫总算走了，留给元七几本蒙童识字读本。


    他来到荣庆宫，命人将元蔓青和谨嬷嬷都喊了出来。在看到装扮一新的公主殿下后，他一瞬间愣住了，但很快恢复神志，将二人带离了此地。


    “是要带我们去找元七么？”元蔓青期待地问。


    谨嬷嬷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看着前方宫久甫沉默而决然的背影，她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想逃，却被随行的侍从看穿了心思，用麻绳粗布捆塞了个结结实实。


    元蔓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嘴唇发白，颤声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嬷嬷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绑起来？快把她放开。”


    宫久甫回头道：“她没有错，错的是您，公主殿下。很快，您就会知道了。”


    她们被带进了刑部大牢。


    宫久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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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人将谨嬷嬷捆在刑架上，大声道：“此奴好大胆子，竟敢顶撞公主，无视皇威。来人，给我好好招呼她！”


    “唔，唔唔唔。”谨嬷嬷拼命挣扎，想为自己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两行清泪沿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庞淌下。


    “嬷嬷！”元蔓青甩开身后诸人向谨嬷嬷跑去。


    宫久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住，道：“还不快用刑！公主都已经等不及了。”


    他以手掌牢牢捂住元蔓青的嘴。


    “相爷，用什么刑？”牢头问道。


    “挨个来吧，直到这刁奴咽气为止。”宫久甫附在元蔓青耳边低声道，“公主，知道她为何受罚么？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这话是谁告诉她的，公主您还记得么？就是您呀，是您害了她。”


    元蔓青望着刑架上逐渐已成血人的谨嬷嬷，一双大眼睛蓄满泪水，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落。她奋力想要挣脱禁锢，想要冲过去救人，却撼动不了宫久甫分毫，双目片刻之间布满血丝。


    宫久甫仍在循循善诱：“对，就这样好好看着吧，公主殿下，这或许是您人生中第一个因您而死的人。如果您以后学不会闭嘴，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下一个会是谁呢？是我，是陛下，还是……您自己？”


    “现在，您知道哪句话不该说了么？”


    随着谨嬷嬷头颅的落地，元蔓青眼前蓦然一黑，浑身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