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收尸

作品:《沙雕,但逆袭成功

    姚宁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坐椅子上,属下伴在他的左右。


    肖若双手被绑着在木头柱子上,他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裳已然被血浸透,沿着布料边缘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姚宁德大声审问:“你还不愿意说出她们两人如今在何处吗?”


    肖若虚弱无力的声音在院子中低低响起:“不……我没有见过……”


    长鞭重重落在肖若身上,周听澜清楚地瞧见那长鞭尖端已然成为深红色。


    干涸的鲜血重现覆盖上新流出的血,长鞭在月光下折射出残忍的血光之色。


    肖若痛苦的闷哼声不断在院子重响起。


    “啊啊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姚宁德眼中划过一道狠厉之色,他双手鼓起掌来:“好啊!你不知道,我会让你知道的!”


    “来人,去抬我新酿造的美酒来!”


    身侧属下应声,不久便抬来二十几坛酒回来。


    姚宁德吩咐属下将坛子里的酒液尽数倒进一个大缸之中。


    他望着面前的肖若,语气冰冷:“你在我这儿做客一天,本官还没好生招待过你,正好近日本官府中酿造了一批上等佳酿,夜露寒重,本官赏你些酒暖暖身子。”


    “好……好啊!正好……我也有些冷了,谢大人赐酒,给我驱……驱寒!”


    肖若说话时,口中不断吐/出鲜血,他强撑着断断续续开口。


    他被姚宁德的属下扔进大缸之中,身上的伤口碰触到冰凉的酒液,刺激得肖若浑身伤口刺痛。


    身上的血水滴落融进酒液之中,染红一片。


    肖若的手随即被吊起挂在根横柱上,他仿若只吊起来的咸鱼般被握在姚宁德属下手中。


    姚宁德瞧见肖若脸上痛苦神色,他痴狂的大笑起来。


    “看看!看看他现下的表情,多么——多么令人痴迷啊!真漂亮……”


    肖若被拉起悬于半空之中,随后被重重投下。


    酒液四溅,肖若被灌上一肚子混杂血水的酒液,呛得他直咳嗽,喷出大口血水。


    “现下你说不说!”姚宁德审问道。


    “不……不说。”肖若咬牙不肯松嘴,然话未说完便被再度投入冰冷酒液之中。


    姚宁德让属下继续审问,自己接过属下递给的热茶:“嗯,今夜风大,确实需要喝些酒暖身。”


    他招呼属下:“让我们今夜的客人都喝些酒!别冷着了,到时候说我们兵部尚书府待客不周就不好办!”


    肖若胃里被不断灌进酒液,他险些窒息,他望向远处天上高举的明月。


    月亮弯弯,很亮,然却是血红色的。


    他嘴唇翁张,再次坚定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姚宁德啧啧几声:“真可怜啊,她们都不来救你,你还要这么拿命护住她们,值得吗?”


    “值……得。”


    肖若的头被姚宁德属下径直按进缸子中,在濒临死亡之时被提起。


    “怎么样,本官府上的美酒,好喝吧。”


    “好……喝。”肖若感觉自己口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


    “好!痛快!本官就欣赏你这般痛快之人!”姚宁德笑着,招呼道:“提掉游戏也该结束,让我们玩个个更有意思的!”


    肖若被属下从缸中拖出来,他被按在把椅子上,四肢被固定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插/入他大/腿处。


    “你不是只会和本官说不知道吗?那让你说个够!”


    姚宁德让属下瞧着肖若,让他不停地说“我不知晓”,只要停顿片刻便用长鞭抽打。


    “本官有些乏了,你们继续审问,我希望明早能有个结果。”


    周听澜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强捂住唇防止自己惊呼出声。


    身侧的谢泽川亦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不已。


    “我要去救他!若是不救,肖若今夜就真要死在这儿!”


    肖若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为何要死于姚宁德这个佞臣之手,为什么!


    好人被害死,坏人却逍遥法外,怨其世道不公啊!


    “你到底救不救,谢泽川,你不去我去!”


    周听澜声音逐渐拔高。


    眼见周听澜便要拔刀冲出去,谢泽川赶忙阻拦她的动作。


    “澜儿,我们救不了他。”谢泽川目光望向奄奄一息的肖若,面含悲痛。


    “什么叫救不了,我们去救他就有一丝希望!”


    周听澜眼下简直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手刃姚宁德,救下肖若。


    她拳头攥紧,心中暗骂姚宁德真是个变/态,比呼延霖那个混蛋还要变/态上几分。


    谢泽川按住她欲要拔刀的手,摇了摇头。


    周听澜指向即将转身离开的姚宁德:“那个该死的奸官都要走了!我要去救肖若!”


    “澜儿,不可!”


    两人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尚未离去的姚宁德及其属下。


    姚宁德循声望去,喝斥道:“什么人!给我去追!”


    属下纷纷向周听澜所藏草丛逼近。


    周听澜见状便要拔刀同属下干架。


    谢泽川低骂一声,抱起周听澜便朝两人来时的路逃去。


    周听澜的手紧抓住谢泽川胸/前的衣裳,想到刚才见到的,她埋在谢泽川怀里,泪水沾湿他胸/前大片衣襟。


    转过街角,谢泽川侧身钻进一条偏僻小巷。


    巷子外传来他们的声音:“快!再找找,人就是在这附近跟丢的!若是找不到就等着提头回去向大人请罪吧!”


    谢泽川小心的隔着墙向小巷子外张望,见到追来的属下朝前方追去。


    “澜儿,放心,他们没能追上来。”


    他松下口气,稍平复下胸膛的剧烈起伏,谢泽川低头望向怀里的周听澜,两人之间的呼吸彼此纠缠,谢泽川手指轻轻拂去周听澜脸底即将而出的泪水。


    “澜儿,不要哭了,肖若他……”


    周听澜抬头,她眼眶泛红,拍掉谢泽川的手,拳头不满地捶打在他身上:“你刚才为何阻拦我去救肖若!你是不是怕死,在北疆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是北疆城将士的命宝贵,一个普通镇子上的山寨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


    说着,她心中荒凉一片。


    人啊!有时候就是如此的渺小,救不了想救之人,只能仍由其在眼前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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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听澜接连的话语令谢泽川有些语无伦次。


    “澜儿,我……没有,不是,我是想救的……”


    “我看你就是不想救!”说罢,周听澜挣扎地想下来:“你放开!我要下来,我也是个父亲被贬的世家贵女,不是你的北疆城将士,放开!”


    “澜儿!我……”


    巷子口忽地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两人齐齐望去。


    “她们在这里!”


    是姚宁德的属下发现藏于深巷中的她们,他们提刀将周听澜两人堵在小巷子内。


    两人见此,纷纷拔出长刀,准备应敌。


    夜色如墨,狭窄幽深的小巷子中,只见长刀刀身发出的银光。


    谢泽川站在周听澜身前:“澜儿,你先走!”


    扶昌带着其余属下举起长刀对准她们:“你今夜谁也逃不掉!”


    周听澜怒骂:“你这些姚宁德的走狗!做尽坏事,难道就不怕有一天遭到报应吗?”


    “报应?”扶昌像是听到天大的可笑事般,他舔舔下/唇,笑得癫狂:“什么是报应,我现下只知晓你们都要死了,这样我就能将你们尚留余温的头颅献给大人!”


    他说完便举刀砍来:“拿命来吧!”


    谢泽川侧身躲过,周听澜提刀从旁边向扶昌攻去。


    扶昌衣裳被划上一个大口子,他怒斥属下:“都愣着作甚,杀了他们取首级,大人重重有赏!”


    转眼间,众多属下朝周听澜两人攻来。


    “澜儿,人太多了,我们抓紧撤!”


    谢泽川挥退一名属下,转身握住周听澜的手,带着她向小巷子深处而去。


    “哪里跑!”扶昌在后紧追不舍。


    两人不停地转变逃跑方向,试图甩掉扶昌众人,转至几条弯道。


    身后的扶昌已然没有身影,周听澜大口喘着粗气,望向深不见底的街道:“他没追上来吧。”


    “应当没有。”


    周听澜靠在墙上,仰头望向天色,也不知晓肖若现下还活着吗?


    她如今心情稍稍平复下来:“谢泽川,适才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说了好些气话。”


    “无妨,无论澜儿对我发什么脾气,我都会原谅你的。”


    谢泽川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我们快些离开这儿,待会儿再碰见便不好了。”


    “你们不想碰见谁?”忽地,一道刺耳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扶昌站在街道对面,目光狠毒地望着他们,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属下。


    周听澜看得心中当即咯噔一下。


    当扶昌再度砍来时,谢泽川提刀迎上,周听澜站在他身侧朝着扶昌的肩膀狠狠刺去。


    趁着刀刃相接的后作力,她迅速冲上前踹上一脚,拽着谢泽川就跑。


    扶昌吃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两人不敢停歇,在上京城中的街道巷口弯弯绕绕,终于回到暗点所在的粮油铺子。


    两人全身血污地冲进铺子时,暗探们吓了一跳,忙上前询问:“大人,你们有没有事?”


    周听澜正欲摆手说自己无事,谁料脱力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意识是最后一刻,她倒入谢泽川怀里,听见他焦急喊道:“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