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条悟没有反驳，这是事实，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或看到他们要求尽快处决特级诅咒师小夜。


    在你面前，拥有特级过咒怨灵里香的乙骨忧太，和发起百鬼夜行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都已经不受关注了，你与他们的级别是不同的。


    重新选拔的高层人员，御三家，和咒术联盟，都秉持着一个态度：罪大恶极的小夜必须死。


    “毕竟我不仅杀了天元，炸了高层，伤了禅院和加茂家，还是持有宿傩十三根手指的超级危险人物。”你很有自知之明，明白他们在害怕你会不会再一次进行洗礼，因为你有这个前科和实力。


    “我知道老师一直在保护我，为我争取机会。”你低头把玩着手腕上封印你咒力的手铐，“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老师继续维护我的话，不仅不会正式接手咒术界，反而还会出现不好的影响吧。”


    “这可不行，老师可是辛苦劳累了好几个月呢！”这个号废了，那重新开一个新号就行，你可不希望老师的理想前功尽弃，也不希望他会因为你而被受争议，挂上恶名。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事交给我们大人就行。”五条悟毫不客气地揉乱了你的头发，像把面团里多余的空气揉出去一样，把你的脑子里多余的想法揉掉，“看起来那么乖，心里怎么这么黑暗？看来还要给你再加一个称号。”


    你伸手理顺乱糟糟的头发，好奇问了句：“什么称号？”


    五条悟食指点了点你的额头，直到点红才停下：“最需要接受心理辅导的学生！”


    “……”你揉着额头的动作一愣，怔怔地看着他。上一个世界，你确实是第一个被老师心理辅导的人，这是巧合吗？


    “又在想什么呢？”五条悟再次抬起手，想给你来一套人格修正拳，“难道治疗程度还不够？”


    “够了够了！老师你要真打下来，我恐怕连人格带账号都得一起刷新了！”你夸张地往后跳，直到背贴到了门上，确保自己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你是激推不是受虐狂，一点也不想被他打啊！


    “可我觉得还差点啊，小夜你过来让老师轻轻打一下。”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带着一脸坏笑向你走来。


    “等等等！我、我……”眼看那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过来了，你赶紧提出一个新建议：“老师要是亲手做顿饭给我吃，我的‘病’立马就好了！”


    五条悟挑了挑眉，忍笑问道：“真的？”


    你抱着自己的脑袋：“超级真！”


    五条悟假装考虑了一下：“唔……那好吧！今天晚饭就去我家吃吧！”


    你双手高举，欢呼：“好耶！”


    脑袋安全了，又可以吃到老师做的饭，给机智的自己点个赞！


    聊天结束，女孩离开后，五条悟这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那场关于未来的电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


    五条悟突然提高了音量：“喂，听墙角的家伙，你怎么想的？”


    “以我对她的了解，无非是你不在的未来吧。”夏油杰不慌不忙地出现在窗外，倚靠在窗边，满脸的自在，丝毫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


    五条悟扬起眉毛：“哈？我可是最强诶，怎么也不可能会是那种未来吧！”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眼中的无语化作飞刀，“……我觉得你的脑袋也需要敲一敲。”


    有无下限保护的五条悟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甚至还带着一丝挑衅：“你尽管打，我不会还手的～”


    “……”夏油杰无言以对，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五条悟：“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人渣的眼神。”夏油杰的回答直截了当，不带一点犹豫。


    “切，偷听师生谈话的家伙没有资格说别人。”五条悟拿出手机翻看着什么，起身准备走人。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夏油杰没忍住，想问他怎么处理那孩子的事。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买菜啊！”将手机屏幕转向夏油杰，上面显示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菜谱。


    “……”夏油杰一时语塞，他惊愕地望着五条悟哼着歌，情绪异常高涨地出门了，结合本人刚才说的话，他要去哪儿，显而易见。


    *


    春季傍晚的天空像是被画家用柔和的笔触渲染过，从明亮的蔚蓝渐变为淡淡的粉紫，再慢慢融入深沉的藏青。


    公园里的樱花树随风轻摇，粉色的花瓣如同一场温柔的雨，落在人们的肩头和发梢。


    你抬起手，张开手心，接住一片小巧可爱的花瓣，然后握拳，拽紧它，就像拽住了自由。


    终于！时隔一个月，你终于出校了！如果是上班那时的世界，你恨不得公司被查，然后心安理得地宅在家里，但是！在这个有着你推的世界，这一个月里，你被受折磨！


    没有五条悟，没有小零食，没有大游戏，而且居然还要每天早起去跑步锻炼，操练体术！太可怕了！


    你下车，张开双臂：“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这就是校外的世界，这就是……嗷哦！”


    “别美了，赶紧上楼。”不懂浪漫的夏油杰一拳把你高昂的小脑袋给锤了下去。


    “哦……”你瞥了眼夏油杰的苦瓜脸，提醒道：“今天可是要给五条老师过生日，高兴点！”


    “唉——被这样盯着，你让我怎么高兴。”夏油杰叹气。


    “没办法，你有噶普通人的前科，我有炸高层的前科，现在我俩出来了，肯定要严肃戒备。”你扫视四周，大概数了下人数，然后朝身后刻意等着的伊地知挥挥手，“伊地知先生，我们估计要待两三个小时，你先去吃饭吧。”


    伊地知有些犹豫：“那个，我……”


    你提议：“反正人多的，你们可以轮班啊。”


    “小夜。”夏油杰已经走远了。


    “来了来了！”


    这次的晚餐你没有独自一人，而是通过威胁，把夏油杰也带来了，原因嘛……


    你高举手中包装好的盒子，笑容满面：“生日快乐！五条老师！”


    “……今天不是我生日。”五条悟明显还在准备中，是带着围裙来开门的，表情有些意外和困惑，“话说，杰你怎么来了？”


    “小夜带我过来给你补生日。”夏油杰抬起手机就咔嚓一声，把他现在居家的模样拍了下来。这是他被迫养成的习惯，嗯，因为你。


    “……”五条悟愣住，呆呆地看向你们两人，显然还没从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蛋糕是小夜为你做的，吃完饭后一起吃吧。”夏油杰轻推着发懵的五条悟，朝屋内走去，随手关上门，将身后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隔绝在外。


    “……好！”五条悟回神，小心翼翼地接过你手中的蛋糕盒，像个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招呼你们进去。


    客厅中央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能看出是五条悟精心准备的。


    你两眼放光，还没吃就已经赞不绝口了：“哇啊！好丰盛！刚上次完全不一样耶！老师好厉害！”


    五条悟大方接受你的夸奖，心情非常不错：“哼哼～那当然！”


    夏油杰则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没想到你真会做饭啊，早知道高专的时候就让你做几次给我们吃了。”


    五条悟：“杰你就知足吧。”


    夏油杰：“什么意思？”


    你百忙之中抽空为他解答，掩盖不住炫耀的意味：“吃到老师亲手做的饭菜的就我们两人哦，如果不是我带你来，你还吃不到呢。”


    “那还真是谢谢小夜同学能带我来啊。”夏油杰半开玩笑地回应，“作为感谢，我用三天份的照片报答你怎么样？”


    你：“请务必这样做！我可太满意这个报答了！”


    你们三人是在嬉笑中解决这段晚餐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愉悦，轻松的笑容。虽然在吃过蛋糕后，笑着的人少了一个。


    “老师，可以帮我解一下手铐嘛，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五条悟二话不说将咒力注入手环中，“咔”的一声轻响，就解下来了。


    你在五条悟期待的目光中，拿出了储存在魔导书里的那个专门定制的，超大猫猫靠枕。


    你笑道：“老师喜欢吗？”


    “超喜欢！谢谢小夜！”五条悟将自己埋进毛绒绒，明显提前清洗过，带着清香的靠枕里，蹭了蹭，竖起大拇指点赞。


    五条悟心情特别好，硬拉着你和夏油杰一起拍了很多张照片，还玩了几局游戏。


    你看着这样的五条老师，能从中看到他高专时的样子。


    真耀眼啊……


    *


    在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和乙骨忧太的辅助下，以及两位特级诅咒师你和夏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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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的帮助下，由五条悟主导的新一代咒术界已经稳定下来了。


    五条悟最近来高专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虽然他表面上掩藏的很好，但你能看出他的状态由最开始的疲惫慢慢转成了适应，然后又转成了烦躁。


    你知道他烦躁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你。因为稳定了，所以该更上一层了，而上去的阻碍，就是你的处决。


    这些你都知道，于是，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你独自一人来到了高专南边的湖泊处。


    这是你的第七步计划，同时，也是最后一步。


    你站在木桥上，闭上眼睛，抬起魔导书，一分钟的吟唱结束，脚下便出现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魔法阵。


    魔法阵缓缓转动着，发挥它的环境效果。


    “小夜。”本应该在高层那边批文件的五条悟突然出现，他身穿繁华的和服站在离你十米左右的位置，是突然瞬移过来的吧。


    “五条老师。”你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不如说，你挺高兴他能出现的。你微笑着朝他伸出手，邀请道：“要来看看我眼中的世界吗？”


    “……”五条悟没有犹豫地走进你的魔法阵中，作为你的老师，他始终相信着你。


    踏入魔法阵的一瞬间，原本的黑夜变成了飘着些许雪花的晴空，漆黑寂静的湖泊也变得明亮起来。


    “幻境魔法，它能将心中所幻想的场景投射出来。”你目光看向碧蓝的天边，轻言细语地解释着这个魔法的能力。晴空白雪，这是你喜爱的景色。


    “很漂亮。”五条悟将墨镜摘下来，看着这片景色，真心夸赞。


    “老师是在夸自己吗？”你轻声笑了出来。


    “……”他没想到这真的是指他，而你如此直白地就承认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不能再等等吗？”再等一等，他或许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了。


    “不能正大光明跟老师相处，与老师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状态不是我想要的。”不会找到的，而且你也不想以诅咒师的身份继续待在他身边。


    你伸手接住逐渐向你聚集的雪花，注视着它们将你的手心同化。


    “！小夜你……”他看到了，你被雪花接触的手心正在消融。


    你握紧拳头，将手背在身后：“老师很烦恼吧，我说过，我不会让老师为难的，哪怕是我自己。”你不会成为他理想上的绊脚石，也不会让他经历不得不手刃自己学生的痛苦。


    “……”五条悟沉默下来，原来早在那天，你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结果。


    你面向他，轻声叫道：“五条老师。”


    “嗯？”五条悟侧头看过来，当下的氛围宛如一场关心的闲聊，他倾听着，似乎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笑着包容。


    五条悟没有戴着墨镜或眼罩，不知是因为心中含有无法说出口的思绪，还是因为被魔法产生的景色所渲染的原因，此时他望向你的眼睛漂亮极了。


    明亮而又透彻，比魔法更加耀眼夺目，果然，还是本人好看啊。


    你朝他扬起一个明朗肆意的笑容，就像他平日里常表现出来的那样，笑道：


    “下个世界见，五条前辈！”


    白雪飞散，迷乱了他的眼睛，他克制住闭眼的本能，安静地看着眼前带着爽朗笑意的学生被花群包裹住，咒力与身躯逐渐化作众多白雪中的一片，与雪花融为一体，随着风缓缓消散离去，回到黑夜。


    “……”五条悟试图抓住一片飘落的白雪，可就在雪花即将落入掌心时，它却提前消散了。


    “你怎么在这儿？”五条悟将手放进衣袖中，面色平静地看向走来的夏油杰。


    “毕竟是我给她解开的手铐，总得多留意一下吧。”夏油杰站在他身边，望向远方闪过的一点白色，由衷感叹一句：“魔法可真漂亮啊。”


    五条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没忍住笑出声：“如果她听到这句话的话，说不定会追着你打。”


    夏油杰不解：“为什么？”这不是夸奖的话吗？


    五条悟咧嘴一笑：“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学习魔法的痛苦。”


    “……”夏油杰哽住，该说不愧是她吗？


    夏油杰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语，不禁好奇问道：“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五条悟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空中的月亮，重新展露出张扬的笑容，满含期待：


    “她到过去找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