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每年那么期待的一天,就这样遗憾的过去了。


    蛋糕只吃了一口便扔进了垃圾桶,先生也没有回来。


    季司宸冷凝着眉,他和桑榆晚的结婚纪念日?


    好像从来没有过过。


    他对这个纪念日也没有任何印象。


    这条领带,是桑榆晚送的?


    她知不知道女人送男人领带的含义。


    送了又扔掉,又代表着什么?


    季司宸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是家里独有的茉莉清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茉莉香在他周身环绕,他便对这个味道深深记在脑海。


    一个不重要的结婚纪念日,为什么要记在心里,为什么会期待,为什么要过,为什么要送他领带后又扔掉......


    桑榆晚,都那么对你了,在家里装也要装出个夫妻恩爱?


    “给我吧!”季司宸把领带攥在手中。


    张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小心翼翼的问:“太太白天被她朋友带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报个平安,电话一直不接,我实在担心......要不您给太太发个消息问问。”


    放在以前桑榆晚晚回来会提前说,从未在外面过夜,今天跟朋友走,什么也没说。


    到现在也没联系到人。


    她何止担心!


    季司宸脸色一沉,“死在外面才好,下去。”


    说罢!卧室门直接甩上。


    他又不关心桑榆晚,不想回来还求着她回来不成?


    和周景延待在一起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庆祝呢!能出什么事?他凭什么发消息问?


    多管闲事!


    走进卧室,衣服脱下来随手扔进脏衣篓。


    去浴室经过床边,突然觉得少点什么,脚步愣在原地,才发现今天床头少了一个木楞的哑巴!


    三年里他回来的次数不多,每次回来他去洗漱,总能看到床上的人惊恐又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他。


    明明一句话都不说。


    明明今天卧室里和以前一样安静无声,明明以前他都视而不见,今天他却能察觉到了那里少了一个人。


    不禁摇摇头打断此刻愚蠢的思想,走进浴室。


    他什么都不该想,尤其是算计过他的桑榆晚。


    ——


    桑榆晚被乐宁带回家后,周景延也厚脸皮的一直跟着。


    他用了一夜的时间来思考该怎么和桑榆晚接触交流。


    不懂手语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不过没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向来心有灵犀,只要桑榆晚皱皱眉,他都能猜到她想表达什么。


    从床上麻溜起床,趁着乐宁洗漱完下楼等早餐期间,溜进她们房间。


    看床上的桑榆晚还在熟睡,他悄摸爬到床上,侧着身撑着脑袋心花怒放盯着桑榆晚的睡颜。


    睡得真熟,有坏人进来都不知道。


    看她消瘦的面庞,脸色瞬间又沉下来,想到她这些年受的委屈。


    失去母亲变成哑巴,还被季司宸欺负了好几年,一时间心疼涌上心头。


    这可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明媚有活力的小太阳,因为不能说话被欺负后却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后悔出国,也后悔中间没能回来一次。


    要是早一点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晚晚,准备起床吃早餐喽!”


    这时乐宁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进来,周景延下意识找地方躲。


    床底不能藏人,柜子又躲不下他。


    被子也舍不得抢,几番挣扎把睡眠中的桑榆晚吵醒。


    看到面前近在咫尺惊慌失措,无处藏身的周景延,把她吓得直接从床上滚掉下去。


    碍事的床头柜一角将她额头擦破了一层皮。


    乐宁打开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周景延趴在床上伸着胳膊,桑榆晚掉在床边捂着脑袋。


    乐宁一大早暴跳如雷,“周!景!延!”


    她就下楼一会儿,十分钟都不到,他竟然直接跑进来,还不要脸的爬到她们床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上前直接把人从床上拽下来,朝他腿上踹了一脚,“一大早你是不是找死,刚对晚晚做了什么?”


    周景延捂着小腿,“冤枉啊!我就进来看了一眼,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他实在冤枉。


    不过就是想看看桑榆晚,他能做什么?


    乐宁连他说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看一眼看到床上去了?你再骗我......”


    她抬手就想打下去。


    桑榆晚缓过来,撑着桌面站起身,走到乐宁跟前拦住她。


    乐宁被拦下来,想让她去一边休息,看一眼没在意,又看一眼才发现她额头的擦伤。


    “额头怎么破皮了?”她关心问道。


    桑榆晚摸摸额头那一片痛处,抬手比划:【应该不小心磕到了柜子,没事的。】


    她现在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会感觉到疼。


    好像时间太久,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忍着,如今连乐宁都说不出口。


    周景延听到桑榆晚额头破皮,他一个健步走上前,把碍事的乐宁推到一边,“怎么磕到头了,都怪我,是不是很痛啊!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留疤,痛就不要忍着,我看着都心疼。”


    周景延声音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以前什么时候让她受过一点伤,都怪自己吓到她。


    桑榆晚有被他的关心吓到。


    摸着只是擦破了点皮,也没有流血,擦点药就没事了,根本用不着去医院。


    扯扯嘴角微笑,抬手比划:【不疼的,不用去医院。】


    两人离得很近,桑榆晚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他慌乱的语气与关心让她感觉到陌生。


    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痛不痛。


    面前两个人让她内心划过一丝暖流。


    奈何周景延压根看不懂她的手语,执意拉着她往外走,嘴里嘟囔个没完,“虽然我看不懂你想表达什么,但我很清楚你有多怕疼,要是今天止不住疼,我放心不下。”


    打针都怕的人,怎么会不觉得疼。


    在他面前根本不需要伪装。


    什么都懂!他又不会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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