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望月爱梨所想的那般,问题少年真的十分难以相处。


    只见被打落的果汁在空中摇晃,那浓密的液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形成一串串晶莹的水珠,在杯壁里意肆飞溅着。


    杯身继续旋转着下落,杯底眼见马上就要砸向地面,这惊险的一幕让一边的内斯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仿佛在那一刻被紧紧揪住。


    “真是的,浪费食物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


    然而,想象中的破碎声音并没有从耳边响起。


    少女的行动比掉落的杯子更快一步,她迅速的下蹲,随后没有犹豫的就向前方伸出了脚,动作轻盈而精准,用停球的方法十分灵巧的稳稳接住了杯子,成功的化解了这次危机。


    虽然只不过是一杯【体质+1】的游戏物品,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随意的对待,而且如果真的被打翻在地,打扫起来绝对超级麻烦,望月爱梨可不想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这么引人注目。


    “哇、哇....好厉害。”


    注视完全过程的内斯情不自禁的发出阵阵感叹,他的目光似乎更亮了一点,少年的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不可思议与钦佩。


    就连一边的凯撒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讶到了,一时间都忘记了言语。


    望月爱梨认真的看向他:“凯撒!”


    凯撒回过神来,习惯性的挑眉,然后啧了一声:“干嘛,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会道歉。”


    “不,我是想说,你这么挑食实在是太不好了,因为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是吗?”望月爱梨走向前,紧紧的盯着他看:“而且刚才的举动真的超级危险,以后不要再做了,因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容易受伤了,运动员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体哦!”


    受伤绝对是运动员的大忌,这一点望月爱梨还是懂得的。


    她还指望凯撒和内斯带她在这里踢足球呢,带领着她站在世界级别的比赛的场地上,然后在所有人的面前将糸师冴踢的落花流水。


    以为马上要大吵一架的凯撒:“......哈?你脑子没问题吧?”


    正常来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起冲突了,就像是他第一次被PIFA的经纪人雷-达克带到巴斯塔-慕尼黑的训练营的那天一样。


    那天他打翻了队友表达友好而送来的饭菜,然后下一秒就在餐桌扭打成了一片。


    米歇尔·凯撒从来不是一个绅士,他出生于一个肮脏的家庭,所有的理念基于父亲的暴力,他是一个小偷、一个犯罪者,虽然比起男性他对女性的包容度更大,但是要是真动起手来也毫不手下留情。


    哈,其实还不如直接动手呢,听着对方这一长串打着‘为了你好’的说教话语说实在只会让凯撒觉得恶心的想吐,他才不需要别人假惺惺的关心,更不需要那莫名其妙的虚伪善意。


    凯撒冷着一张脸,选择直接撤离:“哼,真是倒胃口,我不吃了。”


    但是逃得了一时又哪里逃得了一世,特别是在面对能够靠系统地图掌握所有NPC及攻略对象所在地点的玩家来说,想要找到他简直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了。


    哦,顺便一提,还有内斯在帮忙内应。


    内斯眨了眨眼睛,语气认真的问道:“爱梨,你难道其实是个魔法师吗!”


    听了他的话,望月爱梨疑惑的歪头:“魔法师?”


    “因为你看,有时候明明没有我的帮助你都能很快的找到凯撒不是吗?就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在哪里了一样!”


    他看着你,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眼睛明显更加的明亮了。


    “还有就是,每次踢球的时候你也总是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莫名出现,然后将这球漂亮的给凯撒制造进攻机会,哇,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用魔法根本没法解释......!”


    少年滔滔不绝的认真讲述着,或许是因为他努力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让望月爱梨不由得扑哧一笑。


    “哎......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外表开朗,但内心极其敏感的小狗听到了她的笑声之后就立刻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


    “不,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内斯你实在太可爱了。”她轻笑着,然后悄悄的凑近少年的耳边:“好吧,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确实会一些魔法。”


    气息温热,扑在耳朵上有些湿哒哒的。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内斯很快就红起了耳根,一阵电流感就这样穿过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的心跳加快。


    但是他显然误会了此时的感受,认为这也是魔法的一种表现——因为魔法就是这样呀,能够让人的内心产生不可解释的动摇。


    于是内斯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嗯,我会替爱梨保守秘密的!”


    在俱乐部里的时间可以说的上过的很快,望月爱梨每天的行程安排无非就是睡觉、吃饭、训练、还有......在内斯的帮助之下骚扰凯撒。


    而如果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除了【同伴】间所需要的了解外,望月爱梨那个爱照顾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总感觉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不然迟早有一天,少年的心理世界会因为过于的不健康而逐渐崩塌。


    然后很快,就像是印证了她的想法般,望月爱梨就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因为一次失败,凯撒开始疯狂的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双手的手指重叠在一起紧紧地扣住脖子,因为力道很大,所以使得脖子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印痕,看起来吓人极了。


    眼见对方一副马上要窒息的样子,望月爱梨再也顾不上其他,她直接冲了上来,从身后将少年用力的抱住,但语气却十分的轻柔,甚至有些颤抖:“够了凯撒,住手吧......别再伤害自己了。”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凯撒的身体微僵。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接近发疯:“怎么又是你,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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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到底要妨碍我到什么时候!”


    望月爱梨继续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直到你心情平静下来。”


    “一直在我身边?真是搞笑。”


    凯撒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随后很快就转过了身子,用着惯性将望月爱梨扑倒在地,他骑在她的身上,双手已经触碰到了对方的脖子。


    “那就来试一试吧,你的这份善意可以持续多久——”


    米歇尔·凯撒是在不被期待中所诞生的孩子。


    少年的父亲是话剧的导演,母亲是他的女主角,逐渐成名的母亲抛弃他们,从此父亲就和他的天赋一起堕落了,整日酗酒赌博,以儿子作为每日殴打的出气包。


    所以凯撒的童年无不充满着暴力,就算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个人渣父亲,但是那个影子却永远伴随在他的身侧,作为唯一的认知摄取贯彻了他的生活。


    也就因此,凯撒并不擅长面对别人的善意,他不知道要如何接受,也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所以他会在其中搞乱,将这份善意转变成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的恶意,这样的生活方式让他更加的自在,也更加的自由。


    但是,唯独只有一个人——


    即使他是那般的恶劣,那份善意依旧至始至终的保持不变。


    “咳、咳......!”


    望月爱梨的脖子被掐住,强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生理性的盐水很快就布满了眼眶,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了起来。


    “怎么样!如果再不反抗的话你就会窒息而死!”


    恶意的侵略性是凯撒最喜欢的东西,因为以别人内心痛苦的形式活下去有一种侵略他人的快感,然后在收集绝望中感觉自己一点点的变成一个‘人’。


    是啊,这样就好,其他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


    看吧看吧,在绝对的恶意之下,无论什么东西都会被扭曲,就算那个望月爱梨也是一样!所有人最终都会离开他的身边,无一例外!


    “凯....撒....”


    就在凯撒如此期待着的时候,身下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


    只见她艰难的伸出了手,温柔的触碰着他的脸颊,明明脸蛋因为窒息感而看起来有些虚弱,但还是十分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双漂亮的眼睛犹如澄澈的湖水,其中依旧没有出现凯撒想象中的怨恨——这就好像再告诉他,无论他有多么疯狂,她都绝对不会离开。


    看到如此情景,凯撒那原本如铁钳般紧紧掐住脖子的双手终于是渐渐失去了力量,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哈……你果然脑子有问题吧?”


    说着,他突然力竭般的就倒在了眼前人的身上,用头抵在少女的肩膀上,眼底有疲倦,有困惑,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感。


    只听少年的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像极了一个迷路的孩子。


    “啧,搞的现在我脑子也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