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清山松雪 沂雨泠木

作品:《千月宴山

    永徽三年七月初七


    夜星于晚色莹莹,浅月弯如行舟。


    朦胧飘渺的微光似薄纱拢了整个桂花苑。


    “咚咚咚——”


    刘付清泠正浅寐,被屋外一阵叩门声扰醒。


    “玉渊将军,开门呀。”花飞凌大大咧咧的声音沿门缝传进。


    适逢苑中蝉鸣不止,合则略显聒噪。


    刘付清泠单手揉眉,缓缓打开了门。


    她一袭秘色中衣靠在门口,眉黛若烟青,唇蔻似丹霞,素白纤长的手轻轻揉着眉,仿若一副美人芊芊图,身上似有若无的青莲香,恍若清山松雪,遗世而独立。


    花飞凌凝眸聚神,又扭头看了看四周,疑心是否自己误入了仙居秘境。


    先前与刘付清泠并肩比武时没仔细瞧,入军营后又疲于演训,如今这么认真看着,只觉得这玉渊将军还真如传言说的那般“颜冠四海,武定八方”。


    不仅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一身武功更是无人能敌。


    刀枪剑弓样样通,行兵打仗场场胜,足智多谋事事破,如此数来,美貌也只是她身上最不起眼的优点罢了。


    花飞凌正痴于刘付清泠的丰功伟绩中,被刘付声断:“何事?”


    花飞凌这才想起正事,她挠了挠头,颇为腼腆地说道:“我知道这有点冒昧,但是……”


    说着,从她身后跳出来一行人。


    “当当,阿芜,我来寻你啦。”宋卓最先开口。


    “最近新酿了两壶无尽夏,想拿给你尝尝。”誉漓眉眼弯弯,双手举起酒壶晃了晃。


    “咳,本大小姐只是路过,碰巧被这二人拉住了。”虞锦一傲娇道。


    府上素来只有她和茯苓两个人,平日里冷情惯了,突如其来的热闹让刘付清泠有些无所适从。


    她甚至忘了先将众人迎进去:“你们…来做什么?”


    “阿芜你忘了呀,今日七月初七,是乞巧呀。”宋卓知她意外,他上前一步推开另一道大门。“你呢,前些日子才回京,大抵不知道,京城每逢此时都要举办那乞巧节的。”


    誉漓也上前,将酒壶交于刘付清泠手中,佯装嗔道:“阿泠这是不想让我们进去吗?”


    刘付清泠征松片刻,手上已经被塞了两个酒壶,她这才会意,撤步侧身,整个人还处于半懵的状态。


    哄闹间,众人已提步行至院中。


    院中唯有桂花树一颗和灌木几丛,清冷又单调。


    “你这桂花树生得不错,过些日子开了,我能来取些吗?”誉漓仰头望树,“我不白取,我再给你这院中添些花木。”


    刘付清泠本想说不必添了,这样就行,没曾想,话到嘴边竟变成了“不行。”


    “嗯,不行吗?”


    刘付清泠不知如何解释,索性应下:“…可以。”


    “那便好。”誉漓莞尔。


    宋卓不知何时去东厨拿了六个杯盏,放在院中桌上,接着朝众人招手。


    “来来来,都坐下吧。”


    “还有人吗?”刘付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就我们六个啊。”宋卓疑惑。


    “哪有六个…”


    “呐,我,你,花小姐,虞小姐,誉小姐……”宋卓掰指头数着,“咦,怎么才五个?”


    刘付清泠幽幽回道:“茯苓不在。”


    宋卓摆摆手:“无碍,这杯子便放在这儿吧。”


    “可在碗中盛少许水。”虞锦一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可曾听过投针验巧?”


    宋卓“扑哧”一声,笑道:“原来虞小姐碰巧带了花针路过。”


    虞锦一瞠他一眼,“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接着继续说道,“投针验巧,就是碗里盛些水,把针丢进碗里,然后看你掷出的形状如何,若好看,便是织女应了你手巧。”


    这回轮到誉漓笑了,她笑语盈盈:“七夕乞巧,需在日中,用自己平日里使着的针来掷。如今既无日光,又是新针,怕是验不了巧了。”


    虞锦一略显遗憾:“啊…原来是这样。”因为之前中秋上街被拐过,她心中有阴影,此后各种节日都在家中闭门不出,所以不甚了解,今天她还是被花飞凌从府中硬拉出来的。


    “今夜有酒,有风,有月,有桂,足矣!”花飞凌举起酒盏豪迈起身,不待众人,率先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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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卓也举杯对月:“花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宋某也干了。”


    说罢,举杯就要往嘴里送。


    刘付清泠默默看着,又默默朝旁挪了挪。


    果不其然,酒刚入喉,就被宋卓“哇”一口吐在了地上。


    他摇晃着,像纸鸢一般旋似地躺倒在地。


    刘付清泠淡定收回眼神,也端起桌上杯盏,望月饮了起来。


    今夜的月,似乎格外地美。


    她醉心看着,周围喧笑过耳,却不觉吵闹,渐渐凝成一块碎片,补了空落,反而觉得满足,恍似一宿清梦,甘愿沉沦不复醒。


    夜已过半,人似薄雾般消散,月光将院落映得明亮,却更显阒寂。


    杯中酒已尽,刘付清泠起身准备回屋。


    “银烛冷秋光画屏,碧天晴夜静闲亭。玉渊将军,好兴致啊。”


    一道低沉却富含磁性的声音沿旖旎月色传来。


    “不如萧太尉,乞巧栖檐,夜窥天光。”刘付清泠讽道。


    萧沂轻笑一声,翻飞而下,天青色的锦袍在夜里纷繁若画。


    接着一张丰秀俊逸的脸落到她眼里,那人嘴角噙着笑,上前一步,又随意地俯下身。


    两人近得几乎交鼻而立。


    刘付清泠抬眸。


    他一双含情眸生得极美,眉眼轻柔,肤白若瓷,被月光映得更加晶莹剔透。他气息冷然,身上还带着一丝清淡的听松香,恍若沂雨泠木,无意涌入她鼻尖。


    没了面具遮挡,这人的美貌更加不带掩饰,在皎洁月色下格外惹眼。


    “萧太尉好手段。”


    刘付清泠后撤一步,眸中带讽。


    “你不欢喜吗?”萧沂似是故意。


    刘付清泠无言以对。


    萧沂先前传了假消息给匈奴,让匈奴人以为他们会一同出战,不仅将那匈奴吓退收兵,还顺带将她从明昭帝和孟相的圈套中解救出来。不管怎么说,避免了两国交战,这终究是好事。


    “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


    刘付心狠,即使旁人于她有恩,她也不会轻易将任何筹码拱手让人。


    她不信神也不信佛,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