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大当家厉声道：“你当我清风寨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想怎么样？我说要合作你又不干，我要走你又不要我走。”止烟耸肩道：“打一架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是让乌辉趁虚而入，可就划不来了。”


    大当家哼了一声：“说是帮我们打乌辉，实际上是想借我们的手让我们黑吃黑，你们好渔翁得利吧？


    你们这些狗官的狗腿子就是狡猾能言善辩，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看起来又是帮我们除乌辉寨，又是帮我们找了一个好出路，实际上不就是想把我们这些碍事的山寨一举消灭吗？


    老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和官兵为伍！看在你是女子又是说客的份上，我不杀你，滚！”


    “滚！”


    “滚！”


    “滚！”


    “你们！”周锦正要发火，被止烟拦住，她看着大当家后背道：“我在山下等你十日，你若是改变主意，可以派人来找我。”


    “做梦！”


    热闹的山寨门口渐渐安静下来，止烟叹了一口气，“走吧，下山。”


    “啊？这就下山了啊？”周锦问道。


    “不然呢？”止烟好笑道：“站在这里，等他们待会儿放箭把我们射成筛子？”


    “那……我们此行到底是为什么？”周锦边走边踹脚下的泥沙，低声问道。


    “为了告诉她们我们的存在。”止烟回答道。


    李多想了想，还是不解道：“老大，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咱们要攻各个山寨？这些山寨完全可以等战事结束后再灭，咱们现在应该暗中帮助卫将军才是。


    我也不是很明白，以我们的兵力，踏平他们是很轻易的事，这些人都是山匪，手里都是有命案的，何须对她们客客气气！”


    周锦深以为然的点头。


    止烟满意笑道：“不错不错，会思考，有问题就是用心有进步的表现。我先来问你们，在你们眼里，这些山匪都有什么特征？”


    李多：“凶残、狠辣、与官府作对。”


    周锦补充道：“很讲义气，但不服管教，随性而为。”


    “还有一点。”止烟对两人道：“他们很团结，现在朝廷没时间管他们，为了维护自己寨子的利益，打来打去无可厚非，但若是哪日朝廷派兵剿匪，无论当初打得多水深火热，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团结起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清楚，况且，这些山匪各个狡兔三窟，若是没有自己人带路，仅靠官兵想要一网打尽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放火烧山，但那又太不人道了。”


    两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消化着止烟所说的内容。


    “我再来问你们，为什么山匪选在这里安营扎寨而不是其他地方？”


    “因为这里是西面和南面的分界线，模糊地带，小国众多，都不太好管！”周锦举手道。


    止烟打了个响指：“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山寨，山寨只是跳板，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这些小国，明白了吗？”


    两人琢磨了一下，瞬的倒吸一口凉气：“老大，你的意思是……你是说……”


    要拿着咱们这一千多人加愿意投诚的山匪组成的军队，去打这些小国？！


    “具体来说是不安分的小国。”止烟道：“所以，咱们现在对待山匪，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


    以他们的名义去打这些小国，一来会让他们轻敌，二来就算这些事传出去，也不会暴露我和军队的存在，咱们就一路打到羌真就好了。”


    “老大，你确定吗？咱们只有一千兵马诶。”周锦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是刺激和急不可待所致，同时她又觉得这盘棋好像下得有点太大了，“万一咱们兵败，那……”


    “那就是真的死了，让家人领抚恤金吧。”止烟说出残酷的事实，却又话锋一转：“但若是赢了，所有人，至少连升三级。”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我娘和弟弟妹妹接来城里住了？”李多眼睛一亮问道。


    “嗯哼。”止烟的意思不言而喻，继续说正事道：“卫将军年少时便开始征战沙场，无论是用兵之道还是退敌之法都是数一数二的，我们过去能帮的忙不多，还容易暴露。冯荣见不到我的尸体，一定会留个心眼观察我是否真的死了，若是在这时发现我没死，一定会故技重施，对征南大军没好处。”


    “难道你要一直隐瞒你没死直到征南结束吗？”李多问道。


    “这个得视情况而定，但至少在把这些小国打服前，我还活着的事不能让他们知道。”止烟道。


    她就是要让各小国知道，臣服大燕才是他们能生存下来的唯一出路，想要明里暗里的资助南诏打大燕，就只有被教训被灭国的份。


    或许她的想法和做法太霸道太血腥了些，但是想要天下安定，这是必然之举，若有骂名，她担得理所应当，心安理得。


    “老大，你刚才说给她们十天的考虑时间，是肯定他们十天内一定会想通和我们合作吗？”周锦问道。


    “不是啊。”止烟回答得理直气壮。


    周锦、李多：“……”


    “机会是需要我们去创造的嘛。”止烟悠悠道。


    下楼梯比爬楼梯轻松许多，三人身子轻快，很快就回到了山下的暂时聚集地，说是聚集地，其实就是你我他藏的地方比较近而已。


    “老大，刚才有个人晕倒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要不要杀，便捂住他的嘴把他绑了扔进草丛里。”一个士兵来禀报道。


    止烟瞬间警铃大作，眼神严肃起来，脑子里已经转了八百多遍，是有人跟踪他们嘛？还是误打误撞？他们的行踪暴露了吗？冯荣知不知道这些……


    “把人拎过来。”


    当她看到被绑成蚕蛹的封靖时，很是无语的撇嘴。


    “夜国的七王子？！他怎么在这？！”周锦皱眉，跟着来的？不对啊，一路上所有痕迹她都让人弄干净了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把他弄醒。”止烟吩咐道。


    两个士兵外加周锦李多一人一脚，把人直接给踹醒。


    “唔——”封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绑了，脑子一个激灵，困意和疲乏瞬间没了，猛的抬头正准备呵斥：“你们……”


    可当他看到止烟时，猛的一愣，然后叫声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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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起床的飞禽走兽全部震醒了，整个山林都在动荡，李多手忙脚乱才把他的嘴重新堵上。


    “你嗯嗯嗯嗯？”


    你是人是鬼？


    止烟眸中寒光四射，封靖被吓得不住冒冷汗。


    她缓缓蹲下去，右手掐住他的下颚，冷声道：“问你几个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第一个问题，你是跟着我们来的？”


    封靖摇头。


    “有没有人指使你来此？”


    封靖摇头。


    “你是意外来到这里的？”


    封靖点头。


    “没有骗我？”


    封靖点头，又猛的摇头。


    他绝望的闭上眼，这人一定是赢将军的鬼魂，她和那日他见到的赢将军简直有天壤之别，面前的这个人好可怕好狰狞。


    “我可以把你嘴里的布拿掉，但你要是敢叫，我就拧断你的脑袋当球踢！听懂了就点头。”


    封靖得得索索的点头。


    止烟将他嘴里的布拿开，“说吧，你怎么会在这？”


    “你你你，我我我……”他全身抖得连地上湿润的黏土都跟着他抖，说话都说不全乎。


    止烟：“……”


    “再抖就把你的手和脚都砍了！”她威胁道。


    封靖“呜呜呜”的就哭了出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止烟：“……”


    她无语着翻了个白眼，低声对周锦道：“我去吩咐点事情，你守着他，把该问的都问了，待回了我，再看要不要杀他。”


    “可他是……”


    “我知道，不然他早死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若他真有什么不对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否则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止烟吩咐完事情，周锦正好走过来道：“他说他回王城以后没几天，便悄悄带着侍卫跑了出来，说是想跟着你打仗，路上遇到了咱们押运粮草的士兵，便跟着一路过来。


    谁知路上遇到山匪劫持粮草，还欲杀他们，两个侍卫为了掩护他逃跑，都死了，他一路跑到一个山洞里躲着，只能喝点露水和山洞里滴下的水为生，今天是实在饿极了，想要出来找点吃的，便晕倒了。”


    “他既然一直躲在山洞里，怎么知道我死了的？”止烟沉声问道。


    刚才她看得很清楚，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真的见了鬼一样。


    “这个……我没问。”


    止烟示意没事，抬脚又走了过去，把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我是躲藏的时候，听那些山匪说的，那些山匪听说你已经走了，这才没再执意找我。”封靖像只被吓破胆的幼兽，一双水汪汪又害怕的眼睛看着她。


    止烟只微微点头，对他的这番说辞的逻辑算是相信了。


    粮草没了她死了，即便还有一个小兵没死又能怎么样，就算他站出来，人微言轻不说，还极有可能被倒打一耙，说他贪生怕死勾结山匪。


    “你有看清那些山匪的容貌吗？”她问。


    封靖摇头：“没有，他们都蒙着脸，但是其中两个人的身形和特征我很熟悉，只要他们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