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作品:《恰好遇风来

    安博言的助理叫隋放,很年轻,穿着黑色的商务西装。


    他简单做了自我介绍,随后交给安愉一分资料。


    “这是对方的详细信息,安总让我交给你的。”


    “谢谢。”


    上车后,安愉简单翻阅了一下,随后问:“对方现在是在跟组吗?”


    “是的,影视基地距离这边不远。”


    “今天是特意请假过来的?”


    “是。”隋放自后视镜看了安愉一眼,“对方需要安总帮忙的地方也不少,因此安小姐不用觉得有负担。”


    “你们的行业跟影视剧好像完全两个方向。”


    “关系都是相通的,圈子很大总有重合的地方。”


    车子一路往市外跑,在一个山脚下停了。


    附近居所不多,紧挨着水库。


    很普通的房子,黑色的木制门框,白墙,门牌上挂着清槐二字。


    隋放介绍说:“这是杜女士开的店,后面是住处。虽然开的偏僻,但是一些明星或者网红都会找来合作。”


    “独家高定款?”


    “对,部分场合需要,可以撑一下面子。”


    汉服受众小,场合限制也比较多,因此杜向晚在工作之余,还是会设计一些独家的礼服款式。


    收银台后有位年轻姑娘,见到他们进来也没有过分热情的上来招待,只远远的说了句随意看看。


    隋放过去进行了简单交涉,对方才带着他们往深处走。


    穿过一个相连的走廊,入眼的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庭院,一层的中式住宅,跟前面的相比差距不大,只是面积更多一点。


    一位身着金色旗袍的女士在院子里给花浇水。


    “杜老师,您等的客人来了。”


    杜向晚闻声望过来,一边放水壶,一边笑说:“小安的朋友?”


    安愉上前一步,“杜老师您好,要麻烦您了。”


    “说什么麻烦,先里面坐。”


    西侧是会客厅,墙上挂着一把巨型木扇,红木的配套桌椅,桌上放着一套煮茶用具,边上盘子里还装着些许干果。


    杜向晚在一旁附带的流水池洗完手,拿白色毛巾擦干,坐到主位开始捣鼓茶具。


    安愉带来的策划案一时间也不好递过去。


    “前些日子一直在组里,忙的脚不沾地,今天正好借着由头给自己放个假。”


    “听说拍戏还要熬大夜。”


    “演员难免的,我这个年纪哪吃得消,只能靠下面那帮小年轻顶着。”


    安愉笑说:“我瞧着杜老师年长我没几岁,应该能叫一声杜姐。”


    杜向晚被说乐了,“我女儿可能都比你大了,你有27吗?”


    “您眼力真好,正好27岁。”


    “我女儿已经29岁了,之前一直在国外,今年刚回来。”杜向晚倒了杯果茶推到安愉面前,“喝喝看,陈皮百香果,健脾消食的。”


    跟在一侧的隋放这时出去接了个电话。


    等再回来,则换了安博言和一个女人。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内搭灰色羊毛衫,头发往后梳成了大背头,整个饱满的额头都露了出来。


    气质像眼下的季节清冷且凌厉。


    身边跟着一位身形高挑的姑娘,棕色大波浪长发,红色套装裙,相当的明艳夺目。


    安愉低头抿了口水。


    这两人一起走进屋里,安博言自然而然坐到安愉身旁,带来一阵户外沾染的寒意。


    另一位则坐到了杜向晚那头,就是她几分钟前嘴里提起的女儿。


    安博言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看了安愉一眼,“跟杜老师交流的如何?”


    “挺好的,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


    安博言瞧见她手边的策划案,拿过来翻了翻,“还没看过?”


    “嗯,不急。”


    安博言没把东西放回去,转而搁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剩下的时间就是官方唠嗑,杜向晚的女儿始终将安博言放在话题中心,眉眼间更是秋波不断,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对安博言抱着十足的好感。


    安愉沉默听着,她不知道安博言是如何取得杜向晚同意参与这次的展出,若是靠着这副皮相得来的机会,那么其实不要也罢。


    “安小姐过去的项目我看过,还蛮有意思的,就是跟这次的跨度有些大。怎么会想到做汉服和青瓷?”


    安愉抬眼,杜良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表现得很真诚。


    “汉服爱好者的群体在不断壮大,青瓷文化在青少年中的传递却很薄弱,所以想着两者结合,看一看传统文化的碰撞会带来的改变。”


    安愉转眼又看向杜向晚,“杜老师可以考虑一下,我知道那些汉服作品对您的重要性,尽管有完善的保护措施,肯定也还是会有顾虑,我们都理解。”


    安博言顺势将手边的策划案递过去。


    杜向晚接过,笑说:“你们年轻人有这样发扬传统文化的想法是好事,我们老一辈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东西我晚上仔细看看,因为还要跟组,后面回来的不会那么频繁,我等会给你们留个我助理的联系方式,需要什么就都跟她联系,我们全力配合。”


    安愉道了声谢。


    结束离开时,杜良特意送他们出来。


    她的目光始终停在安博言身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安愉:“我先回车上。“


    “站着。“安博言警告的瞟了她一眼,又转向杜良,”杜小姐,陈总需要的那份合同我会尽快让人拟出来,到时候发你邮箱。“


    “没关系,这个其实不急。“杜良无奈的笑了笑,”你也别老是杜小姐的叫,我们怎么样都算校友是不是,除去工作也可以聊聊别的。“


    安博言扯了下嘴角,“好的。”


    “你们现在是回市区?”


    “也不一定,主要看安愉怎么打算。”


    “这样......”杜良点了点头,“太久没见了,我想着晚上一起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恐怕不方便,下次吧。”安博言抬腕看了眼时间,“还有什么事吗?”


    杜良没再自讨没趣,摇了摇头。


    上了车,安愉系上安全带,车子很快开出去。


    她看了眼倒车镜,杜良站在原地还没有走。


    “隋放呢?被你安排到哪去了?”


    “自然有他的事情,过几天又要降温了,记得车上放个厚外套。”


    安愉没搭理他,又问:“你是拿什么换得杜老师点头的?”


    “我这张脸信不信?”


    “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安博言快速伸手在她后脖子捏了一把。


    “好好开你的车!”安愉身子一歪,用力将他的手拍掉。


    “嘶!”安博言收回手,“打这么用力,真是一点不带省力的。”


    “打你为什么要省力?”


    “行。”安博言不跟她争,“你开心就行。”


    声音低缓,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但就是这种纵容反而让安愉觉得不爽快。


    她沉默着转头看向窗外。


    没多久发现路线不太对。


    “你要带我去哪?”


    “顺路,绕一下疗养院。”


    “去那边做什么?”


    安博言食指轻点着方向盘,没什么情绪的说:“去看一下姜楠的母亲。”


    安愉一愣,紧接着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靠边停车,我不去。”


    “......”


    “听到没?我不去!”


    “你可以不进去,在外面等我。”


    “我不要。”安愉解开安全带,“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你想见她母亲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不想去。”


    安博言不吭声,只是瞬间加大了油门。


    安愉不可思议地说:“你放不下姜楠很正常,为什么非要拖着我?”


    “......”


    安愉思忖几秒,突然一笑,“难不成是因为我把你睡了,所以觉得愧疚,让我也去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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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忏悔一下?”


    安博言沉下声音:“安愉,别太过分。”


    “过分?把你睡了过分,还是不愿去见姜楠的母亲过分?”


    这个问题安博言没回答,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问题,而是之后一路不管安愉说什么,他都没再有反应。


    车速提的飞快,在安愉临近爆炸的时候到达了半山腰的某疗养院。


    安博言径自下车,绕到副驾打开门,不顾安愉的挣扎将人硬生生给拽了下来,一步一拖的走了进去。


    在入口做完登记,按着房号找过去。


    姜楠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就患有神经方面的疾病,唯一的女儿意外去世后,病情迅速恶化,到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


    家族里没人接手,丈夫离异多年不曾联系,安博言便将她送进了这里。


    这是回国后第一次过来见她。


    姜楠长得像妈妈,在姜女士的身上能看到她的影子。


    此时她就在窗口安静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过大的病号服显得她看过去更加清减,不过气色看着还好。


    安愉被拖进了房间,弄出不小的动静,坐在窗口的人却并没有望过来一眼。


    安博言关上门,这才松开手,沉冷的看着她嘱咐说:“在这好好待着,过会就走。”


    “你有病!”


    安博言走到床尾,翻看了下每日护士记录的各项体检数据。


    随后走到姜女士边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静静望着。


    安愉不知道他这一刻在想什么,可能是在缅怀与姜楠的过去。


    护士这时敲门进来给她量血压。


    见到熟人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笑着说:“小楠来啦!”


    护士跟她唠嗑:“又抱着您的小兔子晒太阳呢,今天午饭吃了多少?”


    “今天都吃完了,没挑。”


    “那最好,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听你的话不敢忘。”


    “血压挺好的。”护士看了眼一旁的安博言,“家属来了可以多跟她聊聊,心情好了其他方面也会跟着明朗。”


    安博言点头。


    姜女士笑眯眯的,“小楠,你终于舍得把男朋友带给妈妈看啦!”


    护士脸一红,但可能顾及她的心情,没反驳,只是快速退了出去。


    姜女士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忙,每天来去匆匆的,小伙子做什么的?”


    “普通上班族。”


    “上班好,上班稳定,我也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健健康康的就好。”


    安博言:“您在这住的舒心吗?”


    “好,挺好。”她低头摸摸兔子的耳朵,“就是小楠怎么还不来看我呢!”


    “晚点就过来了。”


    从疗养院出来,两人一路无话。


    车子很快进入市中心,安博言说:“送你去工作室?”


    “随便找个地把我放下就行。”


    “还生气?”安博言这会倒是没再发疯,“我又不让你做什么,就边上站着陪一会,你又没损失。”


    安愉想说这是损失与否的问题吗?


    这是她不想做,却被强按头的逼迫,凭什么几句话就要她原谅?


    但看事角度不同的关系,她不奢望安博言会从她的角度出发,因此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安愉扭头看向窗外,索性不说话。


    车子遇红灯,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两旁都是街铺,床上用品,服装店,又或者是餐饮皆有。


    大面积的落地窗上贴着好几张促销广告,出入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在小心翼翼的朝里张望。


    安愉突然开口:“我有事,就在这边下。”


    安博言却瞬间落锁。


    安愉“啧”了一声,“我真有事。”


    “这破地方你能有什么事?”


    “我看见认识的人了,过去一下,你赶紧开锁。”


    安博言看着她。


    安愉:“真的!你不信就后面跟着成吗?”


    安博言这才一笑,爽快的将门锁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