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男朋友,还生气吗

作品:《京色欲坠

    靳言庭以前也叫她陪同应酬工作,连厘并不觉有什么。


    虽说这次的时间长,但代表不了任何事。她很清楚,靳言庭不喜欢她。


    连厘:「秘书要避嫌,妹妹不用。」


    靳识越冷眼看着这条信息,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女朋友似乎不知道她多么招人稀罕。


    靳大公子何时带过女伴出席重要活动,他曾经轰轰烈烈爱过的前女友,只带去过世家子弟的圈子。


    以靳言庭的身份,他私下秘密去见的能是普通人吗?那些人,就连钟扬和裴青寂都难以见到。


    如若只是妹妹,靳言庭不会向别人引荐连厘。


    诚然,连厘足够优秀,可以应付老谋深算的先者们,间接给靳言庭带来利益。


    可除去利益外,他们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俗话说,男人给你花钱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靳言庭对连厘有求必应,没法证明什么。他有钱有势,花钱养人才,合情合理。


    问题出现在时间。


    对不缺钱财的权贵而言,时间往往是最重要的,他在谁身上花的时间多,代表他最在乎谁。


    过去那么多年,靳言庭花了大把时间和连厘相处。


    如今,他叫走连厘无非是想把她牢牢带在身边,以免被凶残的恶狼叼走。


    *


    连厘双眼专注,莹白手指迅速点屏幕,旁侧陡然传来靳言庭的声音:“和阿越认识?”


    连厘指尖微顿,侧抬头看向他:“在钟扬哥的局上见过。”


    她没说谎。


    靳言庭视线扫过她手机和靳识越的聊天界面,连厘知晓他看不见,故而十分冷静且镇定地没熄灭屏幕。


    熄灭代表有鬼。


    以靳言庭的观察力,不会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


    “熟吗。”靳言庭问。


    简单的两个字,蕴着复杂多变的危机。


    连厘面不改色:“一起玩过几次游戏。”


    没有正面回答,同样隐藏了某些东西,譬如做过几次亲密接触。


    靳言庭看了她数秒,眼神无波无澜,似含审视,又似想多看看她。


    最终,靳言庭敛起视线,没再追问她和其他男人的关系,即便那个男人是他亲弟弟。


    他了解她,亦相信她。


    连厘心理素质贼高,丝毫不怕严打拷问,上午去公馆,下午去小洋楼,沟通都极顺利。


    15点,那位保镖兼司机送她去大剧院。


    连厘下车,从正门走进去,穿过冗长的走廊,掏出手机发现靳识越15点整问她在哪。


    连厘想了想:「你是因为我跟靳言庭走生气吗?」


    女朋友在感情上钝感力十足,这都过去六七个小时,才反应过来他生气了。


    靳识越都气笑了,修长手指敲字回她:「你说呢。」


    连厘:「他是我哥。」


    靳识越:「异父异母的哥。」


    连厘端视着“异父异母”四个字,六七秒后给他打电话。


    靳识越冷哼声,音色凉淡:“有事?”


    ……大少爷真的生气了。


    连厘耐心地斟酌语句解释:“他是我哥,帮助过我,我现在帮他算是报恩。”


    电话那端没声音。


    连厘又道:“我以前经常跟他去一些场合应酬工作,就循规蹈矩的流程。”


    “女秘书跟他去不合适,男秘书没有性别优势,我作为他妹妹出席,给足对方身份和面子,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靳识越坐在办公椅上,身躯松弛地往后靠,边听她说话,边转着手里的钢笔。


    没听到回话,连厘道德绑架他:“你总不想我做个忘恩负义,抛弃亲情的人吧。”


    她第一次跟他解释那么多。


    靳识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


    连厘同路过的大剧院工作人员微笑点头,以示打招呼,遂继续不疾不徐地说:


    “墨镜是买给你的礼物。”


    她放缓脚步,看眼手机,确定还在通话中问:“你还生气吗?”


    女朋友好声好气哄着,靳识越听笑了,倒是一点都不气。


    还气什么。


    他都找不到能生气的点。


    靳识越嘴角浮着愉悦的笑,扯开薄唇:“今晚去听你音乐会。”


    要来看她,等同于原谅她。


    连厘放任他:“嗯,那你小心些,靳言庭会来。”


    许是男人之间的好胜心作祟,靳识越从不在连厘这里称呼靳言庭为哥,那样会显得他低一等。


    她默契地几乎不说“你哥”。


    靳识越嗯声,懒懒的,淡淡的,没有生气。


    挂掉电话,连厘极慢地眨了下卷翘的长睫。


    昨晚没把礼物送过去是好事,今天不就有新的用途了。


    一物多用,连厘心情愉快,下午演练曲子相当高效。


    晚上的音乐会仍然是19:30开始,大剧院舞台上提前摆好乐器,270度方位的观众席座无虚席。


    因为连厘不喜欢被包场,所以靳言庭来看她的音乐会从来不包场。


    靳言庭一身昂贵的西装行头,像是刚结束工作过来,他坐在中间座位的前排,左侧是一位雍雍华贵的美妇人。


    那位美妇人气质独特,五官艳丽,即便身边的人是靳言庭,亦丝毫未减她的夺目风采。


    连厘头发编成单侧麻花辫,慵懒地从后放至左肩,发间缠绕着紫色刺绣丝巾,细长手指灵巧优雅拉着大提琴。


    她演奏的曲目是中国台湾徐嘉良音乐家所作的大提琴演奏曲《殇》。


    柔和的光束洒在连厘身上,宛如蒙上一层薄薄的曦光,清晨天光大亮那一瞬,第一缕最纯粹、最明亮耀眼的光芒。


    靳识越坐在角落隐秘的位置,望着台上万丈光芒的女孩子,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眼尾洇着恣肆的笑意。


    她可真是会发光啊。


    连厘沉浸于音律中,不知有人目光灼灼盯着她。


    待演奏到达尾声,音律渐缓,她抬睫,扫过观众席,撞上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台上的她,被掌声和光束笼罩;台下的他,身处昏暗和人潮涌动。


    四目相对,似有热烈的火焰迸发,将荒原烧得盎然生机。


    片刻。


    连厘起身谢幕,跟乐手返回后台,行至入口,她鬼使神差地停顿脚步,举目往方才的位置望了望。


    空空如也。


    那男人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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