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落头也不抬的随口道：“就是生长末期的时候用夹板把中段勒住，人为收腰就行了……”


    “这是刺木果的籽雕刻而成的，每个刺木果里面分布着五个果核，形状各异，这种形状对称的万中无一，目前已知无法人为干预形状的长成，或许你知道什么果核可以人为干预生长形状？”


    江离落脱口而出：“核桃就可以——”


    话音戛然而止，连忙转身，果然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那道红色身影。


    阿卡站在那，挑眉一笑，“我以为你是来卖东西的，难不成还准备从我这买点什么？”


    她都要被逗笑了，自从在监控里看到江离落走进店来，她就知道这人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


    江离落不好意思的站直身，“我不是有意截胡的，也是有些见猎心喜，那东西毕竟少见。”


    阿卡扭着身子走过来，从展架上取下刺木果核雕摆件，对着灯光捏起来欣赏片刻，转头笑道，“我很好奇，你说的核桃是什么，我开店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东西。”


    江离落见她始终不提野猪牙，就知道这人不好对付，索性随着她的话先走着。


    “核桃是蓝星一种植物的果实，外形类似人脑，表皮有天然形成的沟壑，多是圆形。”


    “像脑沟一样的外形……”阿卡若有所思，“听起来似乎不错，如果能运过来，一定能很受欢迎。”


    “是的，大灾变前很多人都喜欢盘玩核桃，而且热衷于找到形状纹路相似的两个，如果能配对成功，价格直线飙升。”


    阿卡眼睛越来越亮，把刺木果核雕放回去，看着江离落的眼神就像发现个宝藏。


    “看起来你很了解蓝星的物种。”


    人类移民后换了新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别提植物动物，就连化学物理都要重新研究，渐渐地人们就不在去学习以前蓝星上的物种知识了。


    千年过去，蓝星再次回到人们的视线中，想了解那里的一切，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


    江离落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嘴角挂起淡淡的弧度，指着她手中的东西。


    “刺木果是什么样的？”


    阿卡也不着急追问，拿出手环对着展示架旁边的码扫了一下。


    江离落这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个和展架同色的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一直都是按照品名自己上网去查的。


    阿卡把手环对着正前方，一道光投射过去铺满一整面墙，这还是个投影仪。


    视频开始播放，内容是刺木果从采摘到取核，再到清洗、挑选、雕刻的全过程。


    江离落这才看懂为什么阿卡说无法人为干预，原来刺木果竟然是个柚子那么大的果子，果核只比大拇指长一点，大多数是橄榄一样两头尖的形状，偶尔能挑出一两个异形的，有的扁圆，有的瘦长。


    天生异形的多数拿来做核雕，工艺精湛的能轻松卖出不错的价格。


    转头看向展架下方的标价，江离落咂舌的同时也表示理解了。


    视频播完，江离落看了一眼时间，惊讶的发现竟然都快到五点，平时这个时间古玩街的店铺都门可罗雀准备关门了。


    拍头懊恼，她是来干啥的呀。


    后知后觉的发现饥饿感早就开始向她报警，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瓶水，没昏过去就算她身体健康了。


    顾不得和阿卡闲聊了，江离落直接拿出野猪牙链子。


    “老板勿怪，您眼光好，我相信整个浦涌街只有博生阁能认得这东西的真正价值。”


    阿卡接过野猪牙，招招手转身向通道尽头走去，江离落紧跟其后。


    七转八弯的江离落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门口，跟着对方推开另一侧看似墙壁上的门，一个凌乱中透着温馨的起居室出现在眼前。


    “阿勒，送点食物来。”


    江离落正疑惑她在和谁说话，就见一个只到自己膝盖高的生物走了过来。


    看到它的样子时江离落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这东西长得太像魔法世界里的某种刺激耳膜的生物。


    “是，尊贵的客人请稍等。”和丑陋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温柔女性声音响起。


    江离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定制皮肤的家务机器人？”


    阿卡笑着点头，“像不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


    江离落艰难的扯开嘴角，心道：是小精灵，只不过是家养小精灵。


    两人在夕阳下的布艺沙发上落座，江离落一靠上去差点溢出享受的声音。


    这沙发也太贴合人体工程学了，整个人像是被包裹住了一样，而且还带全身按摩的。


    站着研究了小半天，当时投入心神不觉得累，此时方知后悔。


    ……


    阿卡早就粗略看过牙链的情况了，此时细看，越发确认。


    在手上掂了掂，“大小差不多，重了几克，果然密度比市面上常见的兽牙都要高不少。”


    说完，阿卡又将两颗牙对着碰了一下，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内中空，还有微微的回音。


    江离落忍不住问：“和角豚兽的牙比起来声音有什么差别？”


    阿卡诧异的抬头看她：“你能认出这是野猪牙，怎么不知道差别在哪？”


    江离落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阿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比角豚兽的硬度和密度都要高，野猪牙内部结构紧密稳定，声音也更悠长，角豚兽的密度只有1.65，敲击时声音短促，具体情况……不介意我拆开上个称吧。”


    “当然不介意。”


    这条链子被卖家盘了几十年，绳子早就被灰尘和油泥浸透了，隔片和隔珠也看起来脏兮兮的，换做是她也要重新穿一下才能上架。


    阿勒悄无声息的把果盘和饮品放在沙发扶手旁的桌子上，江离落不客气的一边吃一边看阿卡动作。


    对方说是过称，实际上拿出来的不只是江离落记忆中的电子秤，反倒像是个透明的方盒子。


    一颗牙齿放进去，透明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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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前方的挡片上悄然出现一个进度条，进度条走完，一列列的数据出现。


    江离落像个土老帽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这竟然是个检测器。


    不仅显示出重量，还有明确的硬度和密度。


    摩氏硬度：2.52，密度：1.96g/cm，折射率：1.57……


    前两项数据在她的意料之中，唯独后一项，让江离落也有些惊住了。


    这个数字的折射率是什么概念。


    折射率是鉴定宝石品质的一个重要指标，都说揉骨为玉，和田玉的标准是1.60。


    牙骨类的折射率只在1.52以上就算是料子不错的了，象牙以质地温润著称，折射率也不过是1.53-1.54。


    折射率能达到1.57简直是野猪中的极品好猪，绝对不带缺营养的。


    江离落记得上辈子对公野猪牙的鉴定标准是折射率1.56，密度1.93，硬度也要少一点，看来这一千年蓝星上没了人类，野猪活得相当滋润。


    阿卡也对这几项检测结果非常满意，之后又把剩下的四颗都逐一放上去检查一遍，只有密度和硬度在小数点后两位有一两个数字的变化，折射率都是1.57。


    测完之后阿卡嘴角的笑容更真诚了。


    江离落等待的过程也在思考，对方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价位，或者干脆直接让自己开口……


    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先开价的，现在是她奇货可居，该着急的人应该是阿卡才对。


    一边脑袋里思考着，江离落随手拿起阿卡放在桌上的隔片。


    这东西薄厚大小都跟上辈子的硬币很像，重量也类似，江离落无意识的在大拇指上转着玩。


    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整个人猛地愣住。


    这时候阿卡检测到第四颗牙齿了，江离落趁她不注意将桌上的三枚隔片和八个隔珠全都拿起来放到掌心查看。


    之前她一直没留意这些东西的情况，此时细看赫然发现每一枚隔片穿孔的中间竟然是隐隐露着金色。


    表面带着凹凸不平的质感，早已被绿色包浆覆盖的七七八八看不清具体的纹路了。


    但是摸上去这手感怎么那么像是……


    江离落瞪大眼睛，连忙在上面哈一口气，用衣角使劲蹭了两下带花纹的位置。


    千年氧化的包浆层不是那么容易被擦掉的，经过江离落的不懈努力，终于能摸到更多的纹理走向了。


    没错，圆形薄片的一侧确实有凹凸不平的梅花痕迹。


    虽然表面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了，但是此刻江离落对这几枚隔片的身份确认无疑。


    就是——华国千禧年前后发行的梅花五角硬币！


    正面是国徽的图案，背面是阿拉伯数字和文字“角”，金额下方是著名的立体梅花图案。


    可是如今千年过去，表面的氧化层已经完全覆盖了硬币的表面，只能凭借手感触摸感受它们的纹理起伏。


    江离落眼眶湿润了，鼻尖也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