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关祈还是慢慢红了眼眶，“如果要和你当亲人，我就不会选择和你表白，去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


    “可是我们现在算什么呢？你妹妹的朋友？可这层关系并不足以让你这些年对我如此照顾。亦或是你可怜施舍的同情心和关心，对你来说就只是顺手的事？”


    “舟漾哥，不管是什么，你都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慢慢变得不知足。”


    闻舟漾看着对面眼尾通红的姑娘，这些年她已经出落得很好很好，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倔犟易碎的小姑娘。


    她一直都很坚强，也终于慢慢褪去青涩，开始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这些年留心她的学习，照顾她的生活，却在今晚才意识到，他忽视了她最重要的感情问题。


    她现在正是情感萌芽的年纪，对异性产生好奇、懵懂好感的阶段。所以这不是她的错，是他没有注意到，更没有引导好。


    闻舟漾耐心地和她说道：“关祈，你现在才十八岁，等你以后上了大学会遇见很多优秀的男生，和你年龄相当的人，还会发生许多美好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急于把感情寄托于某个人，而是慢慢去体验和感受。”


    她哽着声：“可是那些人那些事里，都没有你啊。”


    闻舟漾微微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那张明信片上写的字，以及她今晚说的话，说不触动他是假的。面对一个女孩如此真挚的表白，任谁都很难不起波澜。


    但他眼下更为是头疼，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回绝她，又不伤害到她。


    闻舟漾向来很懂得如何礼貌地去拒绝女生，不让人尴尬，但面对关祈，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关祈敢和他表白，无论成败，都已经做好了以后和他桥归桥的准备。


    所以他内心充斥了不安，隐隐透着一丝焦灼。


    果然，关祈就好像看出了他此刻的心思，脸上扬起了一丝勉强的笑：“舟漾哥，我知道你在想着怎么拒绝我的话。我本来也没想能有什么好结果，可我既然试图爬去高处摘月亮，那也做好了坠落悬崖、跌入深潭的准备。”


    “你不喜欢我，不用心生抱歉，本是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会自己负责来掐灭它。”


    她的话让闻舟漾哑口。


    即便是告白，也是这么的懂事和体贴，就像她去和别人要一颗糖，别人没给，她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其实吃咸的也可以，却让闻舟漾心里泛着疼意，难受至极。


    今晚两人的晚餐，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也异常沉默，就这么反常地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关祈收拾好行李出来时，看见餐桌上放着温热的早餐，是闻舟漾去上班前给她留的。


    关祈拿过便利签写下了几行字，写完就拖起行李箱，没有吃他留的早餐。


    要斩断对他的感情，只能用远离这个方法，慢慢的，关祈相信自然会淡的。


    昨晚的谈话，关祈自认为是不欢而散，她接受这结果也能看开，所以她没有告诉闻舟漾她昨晚已经买了今天上午的车票，提前去了学校报道，没有让闻舟漾开车送她去。


    有谁会在告白失败后，还和他像没事人一样相处，那不是徒增尴尬吗？


    木已成舟，她要戒掉对闻舟漾的感情和依赖，同时奔赴她的新生活之旅。


    *


    闻舟漾中午回来时，看见关祈留下的便签，上面写道：［舟漾哥，我提前去学校报道了，你不用送我。我会注意安全，到了给你报平安。］


    闻舟漾放下便签，瞥见桌上的早餐她没有动过。


    小鸟要飞向广阔的天地是自然的，可奇怪的是，他心里除了有不舍，还有越来越浓烈的失落难过。


    他知道她是在躲他，已经在试图和他做切割，远离他的生活。


    这确实是能让她淡忘的方法，可是闻舟恙还是被气笑了。


    这个小东西，向他扔下一颗炸弹之后就跑路了，还真是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了。


    因为她的告白，他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都在想着这个事，早上顶着疲惫就去上班了，本来今天还想和她再好好谈来着。


    没成想她居然跑了，果真是出息了。


    闻舟恙想，给她一点时间吧，现在的小姑娘都是三分钟热度，等她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她见过的男生太少，和他朝夕相处之下才会分不清对他的感情罢了。


    他没把事情往严重的想，以为等她过段时间想开了就好了，他们的关系还是会如往常一般。


    但随着大学已经开学过去三个月，闻舟恙才逐渐意识到了关祈的反常。


    他给她发的微信，她总是很迟才回他，而且只有只言片语。发给她的红包她也没有接收，说是现在在外面做兼职，赚来的钱足够她的开销，让他不用再转生活费给她。


    闻舟恙眉头深皱，他当然担心，怕她因为赚钱太累，没有去好好享受属于她的大学生活。


    于是他直接转账给她，并撂下话：［你要是敢转回来，哥哥明天就直接去你学校找你。］


    她那边果然安静如鸡，没有敢转回去，但也没有再回他消息。


    闻舟恙确实是想放她一段时间自由，但现在也该去看看她了，他感觉到关祈对他态度像变了个人，他有些不习惯，以及产生了失落感......


    可他这几天有紧急的工作需要去国外一趟，大概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他想，算了，放她再自由一段时间吧，等他回来再去找她好好算账。


    *


    晚十一点，芜湖大学的校园已不见白日的青春热闹，路灯也关得只剩几盏，有些昏暗。


    关祈回来时见宿舍大门的铁门已经上了锁，她熟练地掏出手机，习以为常地蹲在铁门旁。


    她点进了闻舟恙的朋友圈，还是那几条寥寥无几的金融类新闻转发，一点日常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爱发朋友圈，但关祈还是有些失落和些许气闷。


    他难道都没有娱乐生活的吗？自拍照也不发吗？


    她虽然也很少发，但偶尔还是会发些美景和美食的图片。


    怪不得闻然然吐槽过他哥的朋友圈不像是个活人的朋友圈，说得真没错。


    在咖啡厅站了几个小时，脚已经快要废了，现在蹲着也有些麻了。


    关祈刚想站起来，舍管阿姨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祈祈，老蹲地上干嘛，快起来，阿姨给你开门，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喊我。”陈阿姨边放下手中的大红色水壶，边给她开门。


    关祈站起来笑道：“没事，我见灯亮着，我猜陈阿姨你应该去打水了，就在这里等你了。”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以往应该早回来十几分钟了。”


    “今晚咖啡店人有点多，加班时长多的话……”


    “钱也多是吧。”陈阿姨接过话，“你啊，真是要钱不要休息的。别人晚回来都是去玩去谈恋爱回来晚了，就你是忙着兼职。”


    “小姑娘，青春只有这么一次，不要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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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赚钱，钱是赚不完的，还是要去谈恋爱的，莫辜负这大好时光。”


    陈阿姨边唠叨边打开门让关祈进来，然后叫住她。


    “先等一下。”


    她转身进去，出来后往关祈手里塞了个面包。


    “工作这么晚，肯定饿了，等下回去可以垫巴垫巴肚子，然后赶紧洗澡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关祈看着手里的面包，心里一暖，眼眶跟着发热。


    “谢谢陈姨，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好好休息。”


    关祈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轻声回应刚才陈姨的话：“我想谈恋爱的人不在这。”


    陈阿姨八卦的雷达瞬间响应，她转头问：“他是哪里的人？长得帅不帅？那他怎么没跟你来这个学校？”


    关祈向后招了招手：“走了阿姨，再晚宿舍就没热水了。”


    “诶，这孩子，怎么吊人胃口呢。”


    陈阿姨看着关祈上楼的背影，轻微叹了气。


    长得多漂亮懂事的姑娘，怎么每天就只知道打工学习呢。


    她也有一个女儿，之前每晚都看见这个女孩去做兼职晚归，有些心疼，一来二去就习惯地给她留门了。


    别人谈恋爱出去玩晚回来，她还会说上几句，但偏偏这姑娘令她比较留心，总会不自觉想去多关照她一些。


    关祈住的宿舍是六人间，不过有一个女孩是本市人，几乎不经常回来住，所以相当于一个五人间。


    回到宿舍时，宿舍里面已经熄了灯，不过还有两人在小声地聊着天，她拿了衣服就进厕所里去洗澡。


    她洗得很快，连头都没有洗，虽然她们宿舍有人还没有睡，但这个时间点洗头吹头的话，吹风机声音太大她怕吵到隔壁宿舍的人。


    关祈刷完了牙就赶紧上床去躺着了，没有参与到那两人的夜聊中，她实在太缺觉了，关键明天还要早起上早课。


    可在她迷糊之际，快要昏睡过去时，她听到了一个名字。


    “程灵灵今天不是带她那个表妹来我们宿舍嘛。别看她是表姐，对她那个表妹要多么奉承就有多么奉承，觍着脸在那讨好人家。”陆丽丽嗤鼻道。


    另一个舍友何遂问道：“她那个表妹叫什么？长得可真好看。”


    “叫张唯伊。”


    关祈翻了个身，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平时看张灵灵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是有钱人的女儿，但今天看到她那个表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富家女。”陆丽丽用羡慕的口吻继续说道：“她身上那一身衣服，以及她的包包和首饰，那可都是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奢侈牌子。”


    “这么有钱的吗？”


    “那不是，程灵灵不老说她姑父多么厉害吗？有一次说露了嘴，我才知道她姑父是局里的。而这个张唯伊一出生便生在了罗马，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宠爱她了，她是她妈妈后来和他爸生的。”


    “她妈妈我倒是见过一次，长得是……”何遂刚要说起那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却被关祈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她妈妈叫什么名字？”


    何遂：“嗯？这我哪知道？关祈，原来你还没睡啊。”


    关祈：“没有。你继续说。”


    “我是见过一次她的妈妈，她妈妈长得确实是很漂亮。”


    陆丽丽不赞同道：“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金丝雀一只。”


    “你们不知道吧？她当年可是在芜湖这边出了一桩丑闻，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