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作品:《月落尾生

    一路开过去都没有看到关祈的身影,闻舟恙心里越发躁,他把车开进地下库,然后坐电梯上楼,祈祷关祈是来了他这里。


    门口没有人,屋子里面也没有亮灯,闻舟恙的最后一丝希翼也随之破灭。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也不知道她伤的有多严重,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还能去哪里。


    他现在能求助的,只有一个人。


    闻舟恙没有犹豫地掏出手机,刚走出房门,闻然然的电话就进来了。


    “哥,我问了关祈的老师和同学,她都没有去他们那里,对不起哥,我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在怎么办啊?”闻然然低落道。


    “没事,我打个电话给爸。”


    “哥,你是要找爸爸帮忙?”


    “嗯。”


    “可是,你前段时间不是刚和爸……”


    闻舟恙打断她:“然然,关祈受了伤。”


    “什么!为什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所以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她。”


    “好,那你等会和爸爸好好说。”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哥,要不还是我来打给爸爸吧?”


    “不用。”


    闻舟恙挂了电话,边翻出通讯录找到闻上礼的号码,边往电梯口那里走,刚要摁下拨通键,却霎时停住了脚步。


    他身子僵了一瞬,然后转身走回去,停在了楼梯口的方向。


    昏暗的楼梯间角落里,小姑娘蜷缩成一团,坐在阶梯上挨靠着墙,身形很瘦弱,头埋在膝盖里,看不清脸。


    可映入闻舟恙眼帘的,是那个遍布着斑驳血迹的瘦小后背,衣杉上遍布了多道血红的印记,晕染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闻舟恙瞳孔震动,眼皮狠狠一颤。


    “关祈。”


    他轻声去唤她,楼道里寂静无声,没有传来她的任何回应,她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如她往常一般安静,却令人生出莫大的心慌。


    那一刻,闻舟恙的双脚仿若重千金,他走过去缓缓蹲到她身侧,伸出的手在轻微发颤,可刚碰上她身体,就触到了她不正常的体温。


    她在发烫!


    向来沉稳的闻舟恙脸上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慌乱,他赶紧上前检查她的情况,可关祈刚被他碰到,顷刻间就软塌塌地往后倒。


    接住她的那一瞬间,他才惊觉,怀里的她此刻滚烫的体温就像是一个灼热的火炉。


    她双唇发白,额头上冒了许多细汗,脸上烧着红晕却带着病态的惨白,已然昏迷过去。


    闻舟恙惊叫道:“关祈!”


    医院。


    “医生!”


    晚上的门诊灯火通明,病人不多,前台值班的两个护士正小声说着着近期的八卦,突然被闻舟恙的喊声给惊到,同时身体已经率先迅速作出了反应。


    闻舟恙背着关祈跑进来,一个护士跑进去喊医生出来,另一位护士则眼疾手快地把小床推出来接应,让关祈躺上去。


    闻舟恙阻止了那位护士的帮忙,“先别碰她,她后背受了伤,我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关祈放到小床上,让她趴着,动作轻柔,尽量不触碰到她的后背。


    出来的是一位女医生,她被护士叫出来后,看见关祈惨不忍睹的后背,当即皱起了眉:“怎么回事?怎么伤这么重?”


    “医生,除了后背,她现在还发着高烧昏迷过去了,身上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的伤,麻烦你帮她仔细检查一下。”闻舟恙冷静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视线却牢牢地盯在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


    女医生进行了大致的检查,然后问闻舟恙:“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她哥哥。”


    “你们父母呢?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不来?”


    “我们父母暂时不在这里,在外地,医生,我现在是她监护人,有什么问题你和我说。”


    “行,我等会带她进去检查,把衣服换下来上药,先给她退烧,家属在外面等候。”


    关祈被推进去后,闻舟恙一直站在外边,定定地望着关祈被推进去的那扇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神色带了一丝木然。


    掌心不知何时也染上了她的血,应该是刚才背她来的路上碰到的。


    已经半干涸的血液粘在他手心,粘湿稠腻,如同他现在潮湿般的情绪。


    他就这么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盯了很久,然后才收拢掌心握起拳,头缓缓抬起,继续望着门内的方向。


    别人或许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看似冷静镇定的他,内心到底充斥着多汹涌的情绪与愤怒。


    快要把他给淹没吞噬掉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医生出来了。


    “医生,她怎么样?”


    女医生戴着口罩看向闻舟恙,问道:“你说你是他哥哥?”


    “是。”


    “那你清楚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闻舟恙垂下眸:“我见到她时,她已经是昏迷的状态。”


    医生当下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对闻舟恙说道:“她身上的伤看着像是被人抽打出来的,我建议你报警。”


    “嗯,我知道,等她醒了我会问清楚。”闻舟恙喉咙微哽,眉梢染上了一丝阴鸷。


    是谁伤了她,他决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行,如果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事要及时通知父母和报警。小姑娘目前没什么大碍了,但她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后半夜应该会醒,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看伤口是否发炎,如果发炎可能会导致出现反复发烧的情况,今晚得留人下来随时注意观察病人的状况。”


    “我今晚留下来陪她,谢谢医生。”


    单人间的加护病房里,闻舟恙坐在病房床的旁边,昔日里鲜活俏动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了往日的一丝生气。


    没想到两年多未见,回来见到的会是这样的情景。


    这么久没见,他以为他带着礼物回来看她,会听到她清甜乖巧地喊他“舟恙哥”,会看到她明明很高兴却只微微上扬嘴角的笑意。


    其实闻舟恙第一次见到关祈,听到她和她父亲对话的那天,就察觉到了她父亲对她的忽视和不关心,以前甚至还打过关祈巴掌,但他以为也仅仅只是巴掌而已。


    虎毒尚不食子,他不知道,在他印象中向来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姑娘,她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让她的父亲下如此重的手。


    不,即便她真的犯下了再大的错,闻舟恙也不能想象别人在她身上施加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几年,他早已视她为闻然然一般的存在,和闻然然一样的重要,甚至不自觉地对她产生的怜惜和保护欲,是他从未有过的。


    就像天底下所有对妹妹的哥哥一样,他其实很护犊。


    闻舟恙回过神来,怕她冷,凑近给她掩被子,拉到一半动作却顿住了,目光停留在了关祈胳膊上那几道无比刺眼的血痕。


    关祈的皮肤很白,是那种透明的冷白皮,而胳膊上的那几道瘀血颜色深且乌黑,看起来很可怖,明显是被女人狠掐后留下的指甲印。


    闻舟恙闭上了眼睛,试图去平荡眼里波动的情绪。


    再睁开时,眼尾带上了腥红。


    他出国后的那些日子里,他和闻然然都不在她的身边,只有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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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留在了澍市,没人知道她究竟遭遇了多少事情。


    后半夜,关祈没有醒过来,却一直在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


    “岩岩……”


    “岩岩……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她一直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重复说着对不起,声音带着一丝脆弱无助的哭腔。


    闻舟恙不知道她口中的“岩岩”是谁,但那声音听得闻舟恙心里异常酸涩难受。


    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然后握住她的手,摸着她的头轻柔安抚她:“没事了,关祈,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闻舟恙的嗓音就像是一剂强有力的镇定剂,在他的抚慰之下,她才渐渐止住了情绪,得以安心继续陷入到睡梦中。


    认识关祈这么久以来,闻舟恙其实很少见过她哭。


    在他的印象里,她大都是害羞腼腆的,安静懂事的,温顺坚韧的,坚毅努力的,几乎没有看过她为什么事哭过。


    闻舟恙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张苍白消瘦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泛起丝丝疼意。


    这家私人医院没有身处于闹市,坏境相对僻静,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了。


    后背传来清晰的痛感,让关祈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嗯?她现在在哪?医院吗?


    她记得她昨晚浑身难受又疼痛,身体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然后想到了闻舟恙,虽然知道他不在澍市,可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去了他家,打算待一会再走的。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她理出思绪,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关祈惊得睁大眼睛,不知所措道:“舟、舟恙哥?”


    “醒了?感觉怎么样?”


    关祈震惊:“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的国?


    “我不在这,明天的头版新闻可能就是一名小姑娘横死在我家门口了。”


    关祈有些慌张地想解释:“我、我昨天……”


    闻舟恙把刚刚下楼去买的早餐放下来后,过来扶她靠坐起来,问她:“饿了没有,先起来洗漱再吃早餐。”


    关祈忍不住瞥了他好几眼,不敢信他真的回来了。


    他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只不过脸看起来更加深邃凌厉了,头发也剪得更短了。


    可能是工作了的原因,少年感褪去,多了一层成熟。


    “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他带笑的黑眸直视她,关祈低下头:“没有。”


    闻舟恙一直盯着她吃完了早餐,然后突然报了一串数字给她。


    关祈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家的密码,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忘记了?”


    他以为她是忘记了他家门的密码,所以昨晚才坐在外面没有进去。


    但其实关祈没忘,只是他不在家,即便是一个空房子她也不想打扰,何况她那时浑身脏兮兮的,怕把他住的地方弄脏了,更怕他发现她当时狼狈的样子。


    “记不住就抄下来,以后只要你想,那里你随时都能进去。”


    听见他用认真的语气告诉她,“关祈,只要你愿意,闻家可以是你的第二个家。”


    关祈用力压制住眼眶的那股热意,不敢抬头,怕他发现泛红的眼圈。


    闻舟恙的视线落在垂着脑袋的小姑娘身上,那双黑眸不知何时变幽森起来,他开始切入正题,语气严肃带着压迫感。


    然后终于听见他问道:“关祈,你后背上的伤是谁弄的?”


    关祈一愣。


    该问的还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