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作品:《甜宝的七零小日子

    第二年,冬天。


    北风裹挟着飘雪,绿水村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外边狂风呼啸,屋里却很干燥暖和,闺女宝儿在身旁熟睡着,浑身上下都裹在厚实的被子里,只有光洁的脸庞露了出来。


    他们夫妻俩却没睡着,昏暗的煤油灯下,唐实拿着纸笔在盘算记录着,想着等来年开春了,能不能再往那黑市里倒腾点什么营生。


    姚秋月则翻出自己的高中课本来看。


    自从把这套课本拿回来了之后,姚秋月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看,感觉以前学过的知识点都在脑子里重新活络了起来。


    姚秋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期盼着什么,但接二连三的报道,让她心里有了一种预感。


    世事要变了。


    陈老太从茅厕回来时,看到北屋那边还亮着灯,刚靠近就看见在煤油灯下算账的唐实,陈老太看着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背着手往回走。


    她的这几个儿子里,属这个小儿子唐实最机灵。


    可惜再机灵的人,也被这一大家子束起了手脚,做事情只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这些年大家伙在一口锅里搅着过日子,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但实际上早已经是面和心不和。


    孩子们都大了,就拿吃饭来说,家大口多,老二媳妇林丹红总想要给成孝捞一碗稠的,但一个锅里就这么点,你捞了稠的别人不就得喝稀的了?


    老三媳妇不愿意啊,她那边可有两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有老四媳妇也不是泥人捏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吃这个亏。


    都抢着第一个盛饭。


    陈老太心里已经有了分家的念头。


    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每年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山里的不少野兽都会深山里跑出来觅食,这可是打猎的好时候,运气好不说野鸡山雀,连狍子都有可能能打到,队里没什么活,唐实干脆就背上自己做的弓箭和两三个相熟的村民上山去了。


    唐实盘算着,要是能打到猎物,不仅家里能开开荤,还能到黑市上去卖钱,这几年都没怎么做新衣服,唐实自己无所谓,但他想要给姚秋月买一件毛领的大氅。


    最近频频降雪,山上都堆了厚厚的积雪,夜色将近,还不见唐实回来,姚秋月从厨房出来时,脸上也不免带了些焦虑,问在用簸箕逮鸟的唐宝儿,“宝儿,你爹还没回来吗?”


    往常唐实他们上山打猎,天黑前就会回来了。


    唐宝儿摇了摇头,“没看到爹的人影。”


    母女俩刚说着话,便听到南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隆”的声音,似乎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像是地震了一般。


    姚秋月感觉眼前一阵发白,震动来源的方向正好是唐实他们进山打猎的绿桂山,她忍不住抓紧了唐宝儿的手,感觉心里颤得厉害。


    打问了一圈,才知道是雪崩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整个村子淹没在了黑暗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来人正是陈方平,就算是冬天还是跑出了满头大汗。


    母女俩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盯着他只等着他的下文,“方平,出什么事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嫂子!我说了你可一定要挺住!我实哥、我实哥他被压在山里了!雪崩时,实哥他把我推开了,自己却被压在了雪下!”


    陈方平看着这母女俩,不忍的别开了目光,要是唐实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必须要肩负起照顾这一对孤儿寡母的责任。


    “压在山里、压在山里是什么意思?!”姚秋月问出这话时,感觉脑袋嗡嗡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般止不住的落下来。


    一阵眩晕袭来,姚秋月感觉眼前一花,身体就栽倒了下去。


    “娘!”


    “嫂子!”陈方平忙将姚秋月扶住了,对着里边喊道,“老二老三,大娘!快出来!”


    山里搜救那边还没有消息,姚秋月倒是切切实实的病倒了。


    北风呼啸,昏暗的煤油灯下,姚秋月缓慢的睁开像是有千斤般沉重的眼皮,唐宝儿就守在床边,听到有动静忙凑了上去,“娘,你醒了?”


    姚秋月抓握起孩子冰冰凉的小手,想要坐起身来,但浑身上下发烫没有一点力气,“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


    姚秋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你爹还没有消息吗?”


    “方平叔他们连夜不停的在山里找,但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唐宝儿也想进山里帮忙找人,只是方平叔叫她不要去添乱,加上娘这边需要人守着,唐宝儿菜放弃了进山的想法。


    姚秋月唇角苦涩,一天一夜,在雪里被埋着,哪怕人被雪压着没有造成致命伤,说不定也会因为失温被冻死了。


    姚秋月只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如果她没生病,也能去帮着进山搜救。


    家里没有其他人,熬好的药在砂锅里温着,成鸣回来时,就闻到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从厨房里飘出来,他到厨房发现是唐宝儿小小的身体在灶前坐着,用一把蒲扇在给炉子扇风。


    成鸣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不敢想象,要是四叔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宝儿妹妹该怎么办。


    苦涩的药汁咽了下去,姚秋月浑身酸麻,手脚都没有力气,只能让宝儿喂着自己喝。


    “大夫说您是急火攻心,加上平日里身体太虚了,所以才会一下子病倒了,一定要好好静心养着。”唐宝儿知道要想让姚秋月现在静下心来养病,那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娘,爹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姚秋月听到这话,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但愿如此,如果不是因为想给我买一件大氅,你爹也不会冒着风雪进山打猎。”


    “往年爹爹也进山打猎,都好好的回来了,就是今年太背时了。”孩子的话语柔软稚嫩。


    “宝儿,到娘怀里靠着。”姚秋月叹息了一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唐宝儿听到这话,将用来装药的碗给搁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脱去了鞋袜,小心翼翼的靠进姚秋月的怀里,怕压着姚秋月,唐宝儿还用手撑着一边,不敢整个人都靠在她的怀里。


    唐实雪崩时摔进了捕猎的陷阱里,这是一个天然的大坑,幸运的是大坑里堆了不少干草,温暖干燥,让他不至于直接被过低的温度冻死,不幸的他的腿被捕兽夹伤了,伤得不轻,流了一堆血。


    寒冬时节,农村有些人会放夹子抓黄鼠狼,剥掉皮毛拿去黑市上卖,黄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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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的皮毛值钱,不过这几年抓得紧,都是偷偷的干,这些捕兽夹藏在草堆陷阱里,不走运的中招了也是有的。


    唐实强忍着剧痛,用尽全力,硬生生将那捕兽夹给掰开,又寻来几根树枝,扯下身上的衣服布条,将受伤的腿给包扎了起来。


    用树枝将压在陷阱上边的积雪捅落,一眼就望见了阴沉的天空,只是他的腿受了伤,靠着自己爬不出去这个大坑,幸好随身带着的火石还能点着火,唐实就生了堆火,只能在陷阱里等待救援。


    唐实被从捕猎坑里救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了,被担架抬回来时,陈老太直接就给施救的村民们跪下了。


    陈方平忙将陈老太扶起来,“大娘,是我该给您磕头道谢,如果不是实哥被埋在雪里的就是我了。”


    陈方平没有唐实的急智和体魄,说不定根本没命等到救援。


    “您让实哥好好养着伤,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开口。”


    陈老太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握着陈方平的手连连点头,“好孩子……”


    唐家一下子就多了两个病号,姚秋月这病来得急,需要慢慢将养着,而唐实的伤在腿上,听说那捕兽夹硬生生给伤到骨头了,没个一两个月估计好不了,这两口子一个要养病一个要养伤的,唐实一个大男人挣不了工分,姚秋月也干不了家里的杂活。


    还有那个拖油瓶唐宝儿,人年纪不大,吃的倒是不少。


    林丹红的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两个月挣不了工分啊,那得他们二房三房多挣多少,才能补回老四这一个全劳力、老四媳妇这个半劳力的工分?


    更何况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落下了什么毛病成了残废,这不是要把他们拖累垮?


    不行,不能继续跟着在这个油锅里搅和了!


    林丹红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厨房里唐宝儿正在熬药,一股难闻的药味往外窜,林丹红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心里骂了一句晦气。


    天天熬天天熬,家里的气运都要被晦气的四房给败光了!


    她刚出门,就碰见唐老二闷不做声的在墙根下抽旱烟。


    林丹红觉得还是要打问一下唐实的情况,“孩他爹!老四的腿怎么样了?”


    唐老二黑着脸,“刚才去瞧了,动都动不了,疼得满头是汗,估计够呛。”


    “这老四也是拎不清的,大雪天还要进山里打猎,现在腿断了,这不是成心想要拖垮咱们一家吗?!”林丹红不吐不快道,全然忘记了唐实以前打猎给家里开荤时她有多高兴。


    “老四这躺一天不见的就是十个工分,他要是躺上两个月不见的就是六百个工分,躺上三个月就是将近不见了一千个工分,一千个工分啊!唉,老四,真是的!”唐老二用旱烟管敲着泥面,虽然嘴上没明说,但心里也是怨恨唐实不争气的。


    林丹红这听着男人算,感觉心里都在滴血,“孩他爹,那你说该咋办,这不见了这么多工分,这肯定得饿肚子了,我们大人勒紧裤腰带忍忍就过去了,可咱们成孝本来身子就弱,他可饿不得啊!”


    唐老二嘴里吐出一缕烟,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幽幽的说道,“等天晴了,你到城里去找一趟大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