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东海听到电话里对唐小茉颐指气使的司晨气不打一处来。


    “把手机拿给这个小畜生!”


    唐小茉拿着手机看着站在自己门口的司晨。


    男人周身弥漫着一种对自己轻蔑厌恶的不屑。


    这个不可一世的大明星大少爷从第一开始就瞧不上自己，可笑的是自己还因为他是司徒爷爷的孙子掏心掏肺，掏钱包。


    她把手机递过去，希望司徒爷爷能教训他一顿。


    司晨一脸蔑视地看着她手中手机，“干嘛？还要录音啊？威胁我？”


    唐小茉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他不可理喻无可救药，自己居然还试图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她啪一下关了手机，挂了电话。


    “红毛死狐狸，你知道吗？你真是讨人厌。”她说完后，从他身边走过，下了楼。


    司晨愣在原处。


    她叫自己什么？


    红毛死狐狸？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给他这种气受过，他一圈垂在墙上，bos三人群里发了一个消息：


    【这房子我准备退了，我们换地方住。】他有钱上哪儿找不到房子，在这里给她当孙子？


    没有想到发出去后，久久不见白殊遇和欧阳叙瑾回复。


    司晨找不到小护工，加上被短腿房东一怼，现在两个队友不回自己消息，一下子大少爷脾气一发，拿着手机准备扔，没想到司徒东海的电话响起。


    想着老怪物的病情，司晨忍住了砸手机的冲动，接了电话，语气尽量谦恭，“爷爷。”


    没想到对面劈头盖脸一阵怒斥，“我不是你爷爷，你是我爷爷。”


    “……老怪物你……”


    司徒东海似乎觉得在电话里骂着龟孙便宜了他，“你现在就给我滚过来！”说完“啪”一下挂了司晨电话。


    司晨：“……”


    *


    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唐小茉，站在了养老院门口。


    刚才她和司徒东海拉扯的过程之中，发现他还是不愿意做手术。


    她心中实在放不下，忍住对他的懊恼和生气，还是来到养老院准备当面劝他。


    司徒东海几日不见唐小茉，激动得眼睛都有了光，可还是拿捏着态度，“哼！”


    *


    清冷月色下一辆黄色跑车停在养老院门口，司晨从车中走出。


    司晨看着这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养老院，眼中尽是嫌弃，他倒是愿意出钱修一个高大上现代化的养老院，但是被老怪物一顿臭骂，说他不懂自己。


    司晨想着要和那顽固的老怪物独处，脑子有些痛。


    如果那个小护工也在，或许能有一个缓和。


    只是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


    他抬眼向窗户望去，看见窗户之中的两个剪影。


    是她？


    除了她外，他很难想象司徒东海那个老怪物，能够和谁那么平静地相处。


    看到那个清丽的剪影，司晨一瞬间连别墅买在哪儿，婚礼在哪个国家办，两人孩子是男是女都想好了。


    毕竟，他这一生中，还没在感情上失过手。


    何况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他心扑通扑通跳，面对她居然本能地侧身躲在了树后。


    她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呢？


    只是这身影，好像有些眼熟。


    唐小茉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她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让屋子透透气。


    司晨看到探出窗外唐小茉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


    怎么可能？


    只见唐小茉气呼呼地转头对着司徒东海，“你做不做手术？”


    司徒东海：“你先从那几个兔崽子家里搬出来！为了那么点钱，看你窝囊成什么样了，还被那小畜生指着鼻子数落，你就不知道还嘴吗？”


    不提司晨她还能忍，唐小茉突然红了眼睛，“你们两爷孙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司徒东海一愣，有些心虚地说：“你说什么？”


    唐小茉：“你自己说没有钱做手术，我为了给你凑钱，才在司晨那个讨人厌的家伙面前忍气吞声！”


    “你们两爷孙，对得起我吗？”


    “我给了你孙子十万！你知道那十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这一段话，像原子弹一般在司晨脑中炸开。


    真的是她？


    他努力回想过去的蛛丝马迹。


    记者围堵的那一天，她说她被停业，刚好小护工受到新闻风波，被养老院停职。


    她面对记者咄咄逼人的态度，宛如老怪物的风格。


    他拿出手机，再次打开那个拉黑自己的昵称。


    “C”，“Candy”，唐。


    想起当时在别墅里看到的爷爷的资料……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才拉黑了自己。


    唐小茉生气地一下子从房间之中冲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出去。


    司徒东海急忙推着轮椅想去追她，司晨伸出手时，想着自己对她的欺瞒，带她的恶劣，终于缓缓缩回了手。


    他不可一世那么多年，第一次自惭形秽。


    在她面前，自己像黑暗中的影子。


    仿佛她才是星星，她才是无法触及的光。


    仿佛自己伸出手就会永远失去她。


    唐小茉跑出去后，司晨走进司徒东海的房间，“她都知道了。”


    司徒东海一怔：“什么？”


    “知道你是司徒东海。”


    司徒东海瞳孔颤了颤，“她怎么不说？”但是随即想起，以她的性格应该是怕自己手术收到影响。


    难怪她刚才是那个反应。


    “之前她怕你没钱手术，转了十万块给我。你一把年纪也不小了，别老跟孩子似的，别辜负了她一番好意，这十万块，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


    她那么在乎钱，却毫不犹豫地把钱转给了“素不相识”的自己，想到这里司晨看着夜空深深吸一口气。


    *


    唐小茉离开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院长办公室，司晨一直在外面默默等待。


    直到在里面呆了许久，她才从里面出来，而司晨依然影子一般再次躲在了暗处。


    一路上司晨根本不敢靠近唐小茉，只是开着车默默跟在她身后，直到看见她上了大巴。


    大巴司机不断看着后视镜中的黄色法拉利，年轻过的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唐小茉晚上心情不好就想看恐怖片。


    她走进客厅之后打开电视准备放投影，不想那只死狐狸也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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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出去了？


    她假装视而不见，为了不让他找茬，把音量调小了不少。


    不想他还是走到自己面前，唐小茉不愿意看他，看着屏幕不满地说：“声音已经够小了，吵不到你精贵的睡眠吧！”


    司晨低头看着沙发上发怒奶猫一般的小姑娘，语气不复以往的跋扈，反而有几分柔和，“不吵。”


    唐小茉：？？？


    死狐狸被夺舍了？


    司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唐小茉：？？？


    她上下打量着司晨，像是猫防备天敌一般，只差炸毛了。


    司晨为了消除她的戒心，翘着腿，慵懒地撑着下巴，像是在看恐怖片。


    “你想吃榴莲吗？”


    唐小茉见鬼了一般转头瞪着他，“你不是闻不来那个味道吗？”


    “突然能了。”


    唐小茉蹙着眉嘟囔，“大半夜的哪里去弄榴莲？水果店都打烊了。”


    “那有什么，只要有钱……”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不缺钱是他的人设，也是他行走名利场的利剑，但是在她面前，“钱”这个字，变得很是讽刺。


    “只要你……”


    他本想说只要你想，没什么我不能给你的。


    但过于肉麻，他没说出口。


    唐小茉看恐怖片的兴致因为司晨的出现散得无影无踪，她关了电视，气冲冲地上楼。


    司晨埋着头，手指插入红发之中，竟是这么在这里坐了一夜。


    早上欧阳叙瑾以此从楼上下来，看到沙发上的司晨有些惊讶。


    欧阳叙瑾：“才回来？”对他们来说工作到天亮回家倒也是经常的事。


    白殊遇也从楼上下来，看着司晨，“我有话想说。”


    三人坐在餐桌上，喝着作为早餐的橙汁。


    白殊遇：“信息我看了。我并不准备搬走。”


    这个指的是司晨昨天说想要重新换一个地方住的消息。


    司晨捏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些。


    欧阳叙瑾也开口，“我也不想搬走，这里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想和我的小茉分开。”


    “我的小茉”一出口，白殊遇和司晨不约而同看向欧阳叙瑾，眸色冷冽而犀利。


    欧阳叙瑾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白殊遇面色不悦，却没说什么。


    司晨一本正经：“她是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你一口一个你的，不太合适。”


    欧阳叙瑾：“你怎么知道人家没谈过恋爱？”


    司晨撇过头，想起当初那个0.02，“那东西都没见过，谈过什么恋爱。”


    想起那次乌龙，想起他当时说的“以一敌三”那些混蛋话，他懊恼又恼火。


    白殊遇脸色十分不悦，“这事不必再提。”


    三人陷入沉默……


    楼梯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三人转头，看见唐小茉踉踉跄跄地提着行李箱下楼。


    欧阳叙瑾站起来，一脸疑惑，“小茉？你做什么？干嘛提行李箱？”


    白殊遇看着唐小茉的行李箱眉头折起。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司晨心头。


    唐小茉看着三人，认真说：


    “我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