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进入县城后，在李大叔的带领下直奔东市的骡马市。


    谷小雨好奇地打量着县城的街道，街道上的行人不多，约莫受旱灾影响，经济一片萧索，加之大中午炎热的天气，更加没人在外活动。


    进入东市时，能瞧见主街上有少量行人匆匆走过，还有少量铺子紧闭着铺门。


    街区最尾端往右拐是骡马市，他们的到来引起了牙人们的关注。


    谷小雨和宋祁跳下马车，两人已经将脸上的抹黑痕迹擦掉了，又恢复了原本白皙的模样，虽然着装普通，但两人的气质却隐隐透出一种不凡。


    他们四处打量着这个交易市场，一眼能看出靠左侧的是散户交易区域，马匹几乎没有，更多的是驴、骡子和牛。


    右侧用栅栏隔成规整的区域便是马商交易处，放眼望去也只有少量的几匹马。


    中间是一排简陋的棚屋是牙行的据点，里面有独立牙人站着或者坐着，也有一两个稍大些的牙行铺面，里面有桌椅整齐地摆放着，有牙人正和客户交谈着。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马匹资源较少，他们有谈判的筹码。


    来的途中，他们和李大叔了解到，这里是县城最大的骡马市，如果量少可以自己在散户交易区找牙行帮忙牵线搭桥。


    像他们这种一次性要卖掉八匹马，李大叔建议他们卖给马商，这样省时省事。


    有牙人连忙凑上前问道：“公子，您这些马都是要卖的吗？”


    “是的，我们想找个合适的买家，尽快把这些马出手。”宋祁答道。


    牙人眼睛一亮，立刻邀请他们到旁边较为宽敞的棚屋中坐下详谈，满脸堆笑地介绍着自己的实力与信誉。


    其他牙人都知晓是一笔大生意，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介绍着各自的优势。


    宋祁并未理会那些牙人，转头看向李大叔说道：“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马匹，我们去和牙行谈谈。”李大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宋祁便拉着谷小雨径直往一家牙行铺子走去，刚才已暗中观察，其中有一家牙铺规模较大，所有牙人看起来也比较专业。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那牙铺里的牙人好奇地打量了他们一番，之后依然有序地进行着手头的活计。


    他们刚走进这家牙行的铺面，牙行老板郝掌柜立刻起身相迎。


    “二位，欢迎光临。你们是要出售马匹吗？”郝掌柜微笑着问道。


    自他们进入骡马市开始，郝掌柜就在默默留意着他们。


    他看出这两人气质不凡，且带来这么多马匹，便试探着问道：“二位看着面生，不知从何处而来？”


    宋祁不想透露太多信息，只是简单地说道：“我们从外地而来，因一些变故，需将这些马匹出售。”


    郝掌柜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他转而看向那些马匹，说道：“可否让我先看看马匹的情况？”


    宋祁和谷小雨带着郝掌柜来到马车旁，展示了他们的马匹和马车。郝掌柜围着马匹转了几圈，不时地摸摸马的皮毛，看看马的牙齿，又检查了一下马车的状况。


    检查完后，他微微点头，说道：“马匹的品质不错，马车也还尚可。我们进店详谈。”


    三人一同走进店内，郝掌柜请他们在一张古朴的木桌旁坐下，立刻有伙计端上了两杯热茶。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二位，我看你们这马匹确实精良。马车也制作精良，材质上乘。我在这骡马市摸爬滚打多年，识人无数，自然看出二位绝非寻常之人，也明白你们不可随意被糊弄。


    所以，咱们不妨坦诚相待，尽快促成这笔交易。二位应该也看出来了，马市马匹数量较少，只因不少富户眼见旱灾持续，都在筹谋要举家南下，故而对马匹的需求大增。”


    谷小雨听到这番话，觉得宋祁确实选了一家靠谱的牙行。


    宋祁微微点头，“掌柜慧眼如炬。我们也确实希望能尽快将这些马匹出手，只要价格合理，我们也不想过多耽搁。”


    郝掌柜思索片刻，“这样吧，我这有一家长期合作的马商，其向来信誉良好，出价公道。如果他们看中了你们的马匹，定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郝掌柜，您这是在谈什么大买卖呢？”


    郝掌柜连忙起身相迎，“确实是笔大买卖，正想派人去请您呢。您看看门外的那八匹马如何，有没有兴趣？”


    前两日这位老友还和他提及，如今市场马匹紧俏，若有好马务必给他留着，今日这笔大买卖就送上门了。


    谷小雨和宋祁立马听出来了，这位就是郝掌柜口中的马商。


    马商也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手上也正好有几位不错的卖家等着要优质马匹，今日这八匹马实属难得，他要拿下。


    “您都掌眼过了，那定是不错的。”马商老板边说着边走到桌子旁缓缓坐下。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再次投向宋祁和谷小雨，“二位，我也不绕弯子，这马我确实有兴趣，这个品相若在平时一般五十两一匹，我给你们诚心价八匹马一共五百两，还有我帮你们承担牙钱，成的话，现在立马交易。”


    “成交。”宋祁很爽快的应答。


    马商的出价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这些马平时卖价一般在五十到七十不等，虽知晓这县城有马匹需求，他们分开单卖或许能卖出更高的价格，但他们没有时间在此多耽搁。


    马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立刻让人取来银两，当面点清交给宋祁和谷小雨。


    交易完成后，郝掌柜也满脸堆笑，毕竟促成这笔大买卖，他也能从中获得不少好处。


    “不知二位是否有购买牲畜的需求呢？”郝掌柜适时地问道。


    谷小雨想到宋祁父子一路都是拖着板车，便转头看向宋祁，说道：“我们买一头骡子吧。”


    “好。”宋祁点头应道。


    他出发前受宋二爷所托买骡子，宋二爷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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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希望能买牛，考虑到买牛是需要到官府登记，他们借用的身份入城不太好操作，退而求其次选择骡子。


    宋二爷家中黄牛没了，因分家少宋泽河这个劳动力，走的是步步艰辛，一听宋祁要进城卖马，便托他帮忙一定要买一头牲畜回去。


    他们向郝掌柜表明要买骡子的意愿，郝掌柜立刻热情地带着他们去挑选骡子。


    谷小雨看到不远处有很多黄牛，心中很是疑惑，在古代黄牛可是重要的劳动力，为何这么多黄牛在卖呢？便好奇询问郝掌柜为啥会有这么多黄牛在卖。


    “还不是旱灾闹得，听说交完夏税，农户们都没有多少余粮，加之田地干旱无法继续种庄稼，很多人家就卖黄牛以换取些钱粮度日。”郝掌柜无奈地说道。


    谷小雨和宋祁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这还只是开始，若旱灾持续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百姓陷入绝境。


    郝掌柜见他们神色凝重，继续说道：“你们要不要考虑买牛呀，现在买牛最划算了，一头黄牛只需十两左右，和骡子的价格差不多。”


    “我们赶时间，买牛还得去官府登记，太过麻烦。”宋祁立马拒绝。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帮你们去官府疏通一下关系，很快就能办好手续。而且这黄牛力气大，能拉更多的货物，比骡子可实用多了。”郝掌柜急忙劝说。


    见两人没有动摇，他继续说道：“你们买牛我不收牙钱，我也是看那些农户可怜，有人家中老小就等着卖牛回去换些粮食救命呢。”


    宋祁见郝掌柜如此热心，能为农户着想，人品不会差。


    便和他解释道：“我们是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这户籍不在本地，买牛登记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担心，我有亲戚在县衙当差，可以帮你们快速办好登记手续，不会有任何麻烦。”郝掌柜信誓旦旦地说道。


    宋祁和谷小雨对视一眼，能顺利办理登记手续，买牛确实比买骡子更划算，而且以后安定下来后，这些牛还能耕地劳作，或者转卖也可。


    两人简单商议了一番，决定听从郝掌柜的建议买黄牛。


    郝掌柜喜出望外，立刻带着他们去挑选黄牛。


    宋祁绕着那些黄牛认真查看，还掰开牛嘴仔细检查牙齿状况，蹲下看四肢和牛蹄，最后选了两头健壮的黄牛。


    谷小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偷笑。


    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那个风光霁月的男神会掰开牛嘴仔细查看牲畜状况，这画面实在有些反差萌。


    她恨不得拿手机拍下来，和闺蜜分享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你在笑什么？”宋祁牵着两头牛，疑惑地看着谷小雨。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是太全面了，连挑选牲畜都会。”谷小雨连忙掩饰道，眼神中却满是笑意。


    “哦，之前研究过一些畜牧之法罢了。”宋祁一本正经地回答。


    啊？学霸的世界不太懂，还研究这些？谷小雨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