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情蛊

作品:《我为死对头复仇

    说话的是路边卖花的老婆婆,她看上去已近花甲之年,佝偻着背,头发花白,但说话仍中气十足。她对二人说:"我家有一空余客房,你们住我家,包吃包住一天只要一百文,够划算吧?"


    是够便宜,箩异正想搭话,却被卫书来拉了拉衣袖:"小心有诈。"


    箩异压低声音说:"我们难道还会搞不定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婆婆吗?按她给的价格,我们的钱能多住好几天呢,还不用顿顿吃油炸虫子,油炸和有诈,师尊选一个吧。"


    卫书来无奈,只好跟老婆婆说先到她家看看再决定。


    老婆婆领着两人回到住处,是一座两层高的吊脚楼,楼房不大,只有两间房间,却收拾得很干净整齐。


    "我叫余阿香,大家都叫我香婆。我和我丈夫住这里,他应该晚饭前会回来。"香婆打量了一下二人,"你们住一个房间没问题吧?吃食呢,就是我们吃什么你们吃什么,虽然都是些家常便饭,但肯定不让你们饿肚子。"


    有瓦遮头已不错,一人住一个房间这么奢侈的想法早就败给了现实。卫书来见此处不是龙潭虎穴,不再纠结,把剩余的银钱交给香婆,和箩异拎着包裹走进客房。


    客房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一床、一柜、一桌,再没有其他。不知为何,自从踏入丹溪寨,箩异就觉得分外疲惫,身体好像比往日沉重几倍。只铺了一层薄毯的竹床此刻看上去就像母亲的怀抱般温暖舒适,她原本打算在床上坐一会,头却似秤砣一样把她这根称杆拉着往下坠,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箩异是被饭菜的香味闹醒的,是香婆做饭的手艺特别好吗?她很少觉得人的饭菜如此香味诱人。箩异走出房间时正碰上卫书来举着避瘴珠贴到各个碗边检查。


    "你睡醒了?正好赶上吃饭。"他往厨房方向望了望确定香婆还没出来,说:"我刚刚亲眼看着香婆在厨房炒菜,端到桌上后也拿避瘴珠验过了,没有蛊虫也没有毒,放心吃。"


    "都炒到菜里了,就算有蛊虫不是也炒熟了吗?"


    卫书来摇头:"我听说有种叫’贪吃鬼’的虫子,就是喜欢藏在食物里,被吃进嘴里它就会寄生在人的舌头上,一点一点吃掉人舌后自己取而代之,这样人吃的所有食物都会由这个虫子先品尝,而这个寄主无论吃什么都会觉得食之无味。"


    箩异不由自主地用牙齿轻轻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还好,尚有知觉,没有被虫子吃掉。


    正说话间,有一年轻男子走进屋内,他虽身着苗族服饰,肤色却比一般苗人白皙得多,长得也是面若冠玉,眉宇间隐有风流之态,完全没有苗族男子的粗犷和野性。


    他看见围在桌边等开饭的二人并没有过分惊讶,淡淡问:"阿香呢?"


    "公子好。"卫书来起身做了个揖,"我们是寄宿在此的客人,香婆还在厨房里忙着,请问你是她的儿子吗..."


    "相公你回来啦。"一声娇呼打断了卫书来,是香婆端着碗筷走了出来。


    相公?卫书来和箩异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男子和香婆看起来将近相差四十岁,怎么是夫妇?


    "嗯,今日真是倒霉,连着三回都输给了阿初,带去的公鸡鸡冠都被啄掉了半个。"男子嘟嘟囔囔埋怨着斗鸡的事。


    "那只鸡属实没用,明天把它炖了给你补身子。"香婆轻拍他的胸膛安慰道。


    "还是娘子最记挂我,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朵海棠花,温柔地将它別在了香婆的鬓边。


    单听这对话,只会觉得夫妻二人恩爱非常、如胶似漆,但配上这画面,只会让人觉得十分诡异,甚至全身起鸡皮疙瘩。


    男子终于察觉到现场还有别人,他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第二瑾。请问两位是?"


    卫书来介绍自己和箩异来自碧落门,第二瑾听了如同遇见知音:"原来是修仙的同道中人!我之前也是拜在归一宗的天衍师父门下修炼。"


    卫书来问:"传闻江南第二家经商有道、富甲一方,不知与公子是否有所渊源?"


    "杭州第二家的当家第二隆,正是家父。"


    "久仰令尊大名。还有归一宗,也是名绝五岳,天衍道人更是德高望重,但公子为何..."


    "哈哈!"第二瑾爽朗地笑,"我本以为我能够抛弃家族留给我的名利,到归一宗修仙得道,或是像我师父一样当只闲云野鹤。但某次师父派我到苗疆办事,遇上了阿香,我才明白,我舍得了财富舍得了地位,却舍不得这温柔乡。能够和知心爱人相守,就算成不了神仙,我照样逍遥快活、无愧一生!"说罢将香婆紧紧搂在怀中。


    香婆听见他这一番热烈的告白,低头含羞道:"我知道有人说我老不害羞,有人说我指定被阿瑾骗财,但我知道,我们对彼此是一片真心,哪怕世俗不容,我们也不会动摇。卫公子、李姑娘,你们会明白的吧?"


    "当然!我还见过几百岁的妖怪和几十岁的人类相爱呢,年龄不是问题,种族也不是问题。修仙之人,最重要的准则就是百无禁忌。"箩异举起茶杯,"我以茶代酒,祝二哥和香婆,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李姑娘性情中人。我喜欢!"第二瑾也举杯回应。一顿普通晚饭被吃出了喜宴的氛围。


    气氛怪异的晚饭结束后,大家各自回了房。卫书来确保门扉已关紧,悄声问箩异:"你真的相信他们是真心相爱?"


    箩异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我可不会因为他们的年龄差距而怀疑他们,只是啊,刚才你的那颗避瘴珠都亮得跟夜明珠一样了。第二瑾肯定不对劲。"


    "我也这么觉得。传说苗疆有一种情蛊,可使被下蛊之人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香婆给第二瑾下了情蛊?"卫书来边说边往地上铺竹席。


    "有可能。听说蛊虫会随主人一同死去,香婆年事已高,如果是她下的蛊,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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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维持不了太长时间。而且我看那第二瑾被香婆照顾得挺好的,也不亏。"箩异从衣柜中翻出多余的一张薄被递给卫书来。


    "那可不行!被迫去爱自己不喜欢的人,就算只有一日、一个时辰也是煎熬。"他眉头紧蹙。


    箩异觉察到一丝不详:"师尊,你不是想去帮他解这情蛊吧?"


    "碧落门和归一宗一向交好,碰上他们的弟子遇险,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再说,如果真的帮了第二瑾,说不定他也能帮我们一起找蜃珠..."


    "师尊,我们可是住在香婆的家里,每天都要吃她做的饭菜诶。若我们真的破坏了她的爱情,这不是逼着她给我们下蛊吗?到时候我们一分钱都没有,又要流落街头了。"箩异躺倒在竹床上抱紧毯子,决定好好珍惜这有床睡的最后时光。


    "我明天到寨子里问问,看有没有药店需要帮工。或者找一些能用仙术解决的杂活,应该能赚些小钱。"


    卫书来吹灭了油灯,顿时满屋月光。初夏的晚风带来了一丝凉意、几声虫鸣以及阵阵竹香,不管掩埋多深的心事,好似都会被它掀起一角。


    "颂宜,如果是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会给他下情蛊吗?"他的声音在如水夜色的浸润下更温柔了。


    "呃...我应该不会爱上不爱我的人吧,那样太窝囊了。"困意像海浪一波波袭来,箩异在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地答。


    "是我的话,也不会强迫别人爱自己,那样只会两个人都痛苦。"他说,"那,你还爱他吗?"


    "哪个他?"箩异的脑筋好像转不动了。


    "就,就上次你约在药林的那个..."


    "哦那个啊,早就不爱了。长什么样子我都快忘记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的声音微不可闻。


    "嗯?师尊你说什么?"


    "没、没有,我看你乏了,让你早些休息。"


    就在箩异进入梦乡的那一瞬,隔壁房间传来了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和娇羞的嘤咛。


    竹制的房子隔音效果相当于没有,不可描述的声音字字清晰地落入耳中。箩异像蓦地被打了一巴掌,睡意全无而且脸红心跳。不知躺在地上的卫书来是何反应,一点声响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多日长途跋涉,箩异和卫书来大多数时候都形影不离,二人都刻意忽略了对方是异性这个事实,凡事以安全和方便为先。


    这刺耳的声音像利刃一样割破了挡在中间那薄纱似的遮羞布,让他们不得不直面此时的处境: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既不符师徒之礼,也不合世俗之仪。


    "咳咳。"箩异清了清嗓子,"师尊,我突然记不起那清心散毒丸的药方了,你能背与我听吗?"


    "当、当然。"下方传来的声音有些暗哑,"取冰心草二钱、金银花五钱,先以温火烘焙,研磨成细末备用;再与七叶莲共同煮成浓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