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锁链

作品:《师弟今天黑化了吗

    方姝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人,往后又瞧了瞧自己的至亲,最终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二小姐,你没有搞错吧?”


    他不敢相信,追杀了自己一路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师兄,可自己好像也没有惹到过这个二师兄吧……


    况且,这青玄山上上下下都这么有背景有实力吗,只有他一个是从基层打拼出来的?


    曾有然趁着他愣神之际,连忙牵住他的手,这才终于将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去,开口问道:“所以,方仪郡的那场雨,是刻意为之?”


    方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如今的她已经是穷途末路,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何会稀里糊涂地答应石凯,她原本就是没有胜算的,她只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修复着阵法,妄图弥补父亲遗留下来的缝隙,可都是徒劳。


    “外面现在已经洪水滔天?”乔忆亭也知道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用力回握住,接着又问,“还是说只有方仪郡?”


    话音刚落,他感觉方姝的身躯一僵,一时之间,密室之中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目前.....恐怕只有西北深渊的精魄破阵而出,所以只有方仪郡遭此大难。”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疯感了,“留住你们俩,可能是为了给他争取时间。”


    听到她的揣测,乔忆亭冷笑出声,“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凭什么以为我会去管他?”


    石凯,他凭什么就笃定,自己会管他的破事儿?


    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当年下山之时说得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可他自诩也没有那么高尚,当年也不过是为了躲避那场“曾有然争夺战”而已。


    掌门之位,他已经明确说过不要,也不敢要,他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么在他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呢,他为什么总是假于人手呢?


    他那么有能耐,又是破了西北深渊的阵法,又是妖族之人,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乔忆亭不是不懂,“放我们出去,斩草除根。”


    “杀了他没有用的,他手上还有支无祁的一缕精魄。”她面露担忧之色,不知该不该说,她觉得现在石凯手上可能不只是一缕那么简单。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用?”他感受出袖中的手在无声的反抗,可他还是选择忽略,“多耽搁一时,那便就是给他有机可乘,二小姐!”


    “况且,方仪郡百姓都已经获救,他根本就没有拿捏住你的筹码,或者,你是要对我们恩将仇报吗?”


    被他的话一激,方姝的心理防线最终还是碎掉,她转身扶起方妤,单手结印后朝着密室上空送过去,然后又在地上一按,嘴中振振有词,从她周身泛出浅色光芒。


    几人便从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转移到还未曾被水淹没的屋顶之上,而那碗状的法阵依然还在,但整个方仪郡已变空城。


    泛滥的河水卷着被冲断的树,滚着其中被冲垮的房屋,显得相当泥泞。


    他看了一阵肮脏的水面,心中却在打鼓,继而感受到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某人,已经许久未开口说话了,乔忆亭这才抬眸询问:“怎么了师弟,你害怕了吗?”


    “师兄之前说,要是出了密室,就跟我走的。”他摇了摇头,眼神却一直盯在乔忆亭身上,吞吞吐吐道:“师兄,你又要食言了吗?”


    乔忆亭眨了眨眼,略显尴尬,答应人家的事情太多了,“我跟你走,你跟我走,不都一样的吗,总之不会让你落单的。”


    “小乔,所以你们现在要回青玄山了吗?”


    玉生烟已经不在乎曾有然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有乔忆亭在,量他也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方姝查看自己妹妹的伤势后,再次开口,“石凯不一定在青玄山,你们小心。”


    她说的也是一个问题,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扭头对曾有然说道:“师弟,你不是会隔空寻人吗,你试试?”


    “师兄怎么知道?”他记得他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或者表现出什么来,师兄怎么会知道自己会隔空寻人的。


    乔忆亭的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将他打发了,而他也向来对他有求必应。


    “可是,手头也没有二师兄的东西,我恐怕,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乔忆亭又将眼神转向方姝,“二小姐,你这阵法世家,不如你寻摸寻摸?”


    刚把事情交给方姝,这边又不干了,“师兄,我只是怕找不到人,但我可以试试的!”


    看着面前焦急的师弟,乔忆亭无奈地笑了笑,心道:怎么在自己面前还是像个孩子一般,这也争一下,那也争一下。


    只见曾有然抓住云破,另一只手顺势掐诀,冥思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他还是在青玄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就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曾有然收回手,将眼眸中的担忧隐藏起来,“没什么,好像是在青玄山。”


    乔忆亭点了点头,“那咱们即刻启程吧。”


    他有一种预感,可能自己游山玩水的梦又要破灭了,甚至要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了。


    “师兄。”他听见曾有然叫他,立刻收好自己的思绪,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转头过去。


    岂料,人没见着,反而是玉生烟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的眼前即可变得雾蒙蒙起来,头也晕的不行。


    他努力辨别方向,提剑就要朝着那人过去,“玉生,玉生烟,你要……”


    眼前的景象也超乎了方姝的想象,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惊恐的眼神盯着眼前负手而立的人,“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要去杀了石凯,夺回支无祁精魄吗?”


    那人嗤笑一声,头也没有转过来,只是靠着乔忆亭走近几步,“我没有答应过,也不会入你的局,你说的那些,与我没有关系,与魔界更没有关系。”


    乔忆亭眼前模糊一片,他感觉天旋地转,脚步虚浮着,就快要倒下,身旁又冒出黑影来,想要扶他,被他一把撇开,云破便杵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抠着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惜,徒劳无用。


    在他软成一滩水之前,曾有然在他身后半跪着扶住了他,眼神不住地在他潮红的脸颊上逡巡,随后将人抱了起来。


    方姝甩出鞭子,厉声喝道,“你们不能走!”


    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方姝重新燃起的希望化为泡影,鞭子的力道瞬间软了下来,为触到曾有然的衣袍,便停住了,像是软绵绵的绳索飘在地上。


    她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身后的一切,泪水夺眶而出,崩溃一般跪在方妤身旁,喃喃道,“你们不能走,不能走。”


    …………


    乔忆亭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月色的罗帐飘了过来,他意识还在怔愣中,缓缓打量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以及现在是什么地方。


    他稍微一动,便听见一声声清脆的响动,他这才感觉出四肢有些沉重,抬起手来放在眼前,不禁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手上竟然带着一条细细的铁链,只是上锁的人极为细心,在触碰到他手腕肌肤的地方包上了一层柔软的棉布。


    双眼盯着铁链,几乎挪不开,浑身开始发冷,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发现他盖了一层丝衾,身上也只有一层薄薄的中衣,甚至他脚上也带着锁链。


    链条之长,绵延到床下,随着罗帐翻飞,他看见好像是嵌入了发着幽幽紫光到墙壁之中。


    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此时在什么地方,“曾有然!”


    可是他不明白,曾有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罪魁祸首踏着轻快的脚步,靠近床榻,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地雀跃,“师兄醒了。”


    乔忆亭从床上跪坐起来,眼神紧紧盯着越靠越近的人,手中端着一碗汤,更像是药。


    还未靠近,托盘就被他扫落在地,盛怒溢于言表,“你想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曾有然只是愣了一瞬,接着委身下去,收拾被他打翻的碗盅。


    将碎片收拾好以后,曾有然这才转过头去,拿着略微湿润的眼眶对上胸膛起伏的人,“师兄可以生气,但不喝药不行,我待会儿让人再熬一碗来。”


    听到喂药,乔忆亭又直直地瞪过去,殊不知他这一副模样,有多么像是引诱。


    薄薄一层里衣,因为他动作幅度过大半敞到胸膛以下,精壮的胸膛一览无余,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劲瘦的腰。


    而他双颊上戴着一抹红,原本药效已经过得差不多了,可现在应当是因为生气的缘故,让潮红死灰复燃。眸中含着犀利的光,光是被他瞪着,曾有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干。


    即使他想去做,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只是在那日乔忆亭双眼湿漉漉地恳求他时,强忍着胸间巨浪,伸手过去......


    他微微闭了闭眼,可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荒唐片段。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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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生烟说,药量太大可能会造成一些后遗症……


    他想,师兄的后遗症,估计就是忘记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这一副模样,曾有然实在是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可连一根发丝都没有碰到。


    乔忆亭完全不顾他在想什么,一把拍走他伸过来的手,顺带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晃了晃自己腕间的锁链,“你要给我吃什么药?你……不是说好回青玄山吗,不是说好要去找石凯吗,不是说好……”


    被揪住的人,眼神中透冷着淡漠,嘴角却挂着笑,抬起手来握住衣领上的手,“我想看看,我不听话,会发生什么。”


    “你太有能耐了你!”乔忆亭再次甩开他攀过来的手,只觉他不可理喻,“你想过这么做得后果吗,凡间会遭受什么,你知道吗!”


    他自认为摆出凶狠的表情,可得到啊答案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他听见曾有然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又听见那人嗤笑一声,说:“你总是拿天下苍生,人间大义来搪塞我,怎么,人间缺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最后,语气竟然带着苦口婆心地劝阻,“不会的,师兄,不会的。他们自然有办法讨灭青玄山,你现在回去反而是羊入虎口,我不可能看你以身犯险。”


    乔忆亭听着他的话语,眼中洇满水汽,任凭泪珠划过脸颊,手也慢慢松开他的衣襟,心想,“是啊,人间难道缺了我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随即他双手攥成拳头暗中使劲,想用真气来撑破这细细的锁链,却发现原本灵力充沛的丹田,又变得迟缓起来。


    “没用的,方妤确实给我提供了思路,如何才能困住你。”


    曾有然靠过去,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轻轻搂住他,任凭他的牙关攀上自己的肩膀,也要强将他按到在自己肩头,“师兄,人间没有你帮助,也不会有事的,可是我没了你,是真的活不下去。”


    少年人语气染上落寞,可眼神中紧紧盯着乔忆亭身后晃动着的锁链,近乎疯狂,“你能渡天下苍生,就不能只渡我吗?”


    那日,他听着乔忆亭与方姝的对话,心中就在盘算,怎么才能阻止一切。可惜,他的六师兄从来不会听自己话,只让自己听他的话。


    所以他让玉生将人迷晕,加大药量,最好是什么都干不了,然后他再将人带回魔界,锁起来,这样便可以阻止一切了。


    “师兄,你跟我说了多少次以后,我都记在心里,这个以后实现了,就会有下一个以后出现,你总是有理由躲开我的怀抱,丢弃对我的承诺。”


    他将乔忆亭抬起的头又一把按回去,“我给你把金丹剖掉吧,这样,我就不会再用这链子锁住你了,正好你也不喜欢。”


    乔忆亭脑子嗡的一声,只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接下来的动作着实让他觉得,曾有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是这里,对吗?”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乔忆亭的丹田处,让他身躯微微一震,随后用力挣扎起来,试图挽回那人的理智,“你疯了吗,不可以,放开我!”


    他察觉出那处传来异样的感觉,瞬间停住动作,恐惧爬满心头,他开始苦苦哀求,“别这样,师弟,你明知道金丹对我多重要,你剖我金丹,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知道的师兄,我会为你渡入魔气,到时候,你再去做什么拯救人世间的活动,便不会有人领你的情了。”


    我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那就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不需细想,乔忆亭就知道他这么做的根源,无非就是不安全感太重了,无非就是自己的话可信度太低了。


    变成如今这样,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总是食言而肥。


    他尝试着改变策略,一只手回应着他的怀抱,另一只手覆在游走在自己丹田处的手上,唇瓣也靠近他的脖颈,挪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师弟,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纵容你的一切,但我求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虽然他不知道有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都已经见不得人了,再见不得人也无妨了。


    视线从绯红的耳垂,抬到了挂着泪痕的脸颊,乔忆亭盯着他即将从下眼睫上滚落的泪珠,在他滴下的瞬间将唇送上去,吻走那一滴泪。


    是苦的。乔忆亭知道,他其实也很害怕,因为察觉出身后那只手正在颤抖。


    “我很爱你的,你也不想我恨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