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出了教室，和阿尔弗并肩走在走廊上。


    他们的组合有些惹眼，阿尔弗高大帅气，而贝尔只是一个没有发育的小姑娘，一些高年级的学生路过他们的时候回头看，还发出嗤嗤的笑声。路过的几个认识阿尔弗的人吹起了口哨。


    阿尔弗向他们挥了挥拳头，那些打趣的人就都跑开了。


    贝尔个子矮，阿尔弗体贴地放慢了脚步：


    “甜心，你知道霍格沃茨是允许学生组织社团和集会的吗？”


    “我大致了解一些。”


    “比如麻瓜研究协会，保护濒危魔法生物协会，高布石俱乐部，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组织，像是约克郡布丁后援团之类的……接下来我要带你去见识的，是其中最最正常的协会，而我就是会长！”


    他宣布道。


    “类似于舞台剧社之类的？”


    “什么是舞台剧？”


    阿尔弗一脸迷茫。


    “呃……就比如说……你们平时不是会看小说吗？不会有人想要把小说改编成戏剧，在舞台上演出吗？”贝尔一边问一边回忆，似乎确实没在原著中看过类似的东西。


    巫师们要么喜欢魁地奇，要么喜欢派对和舞会，好像真的没人去看舞台剧。


    阿尔弗沉思了一会：


    “我觉得比起舞台剧，纸质的文字更受欢迎，只有少部分极其古老的纯血巫师能欣赏戏剧或者歌剧。”


    贝尔震惊了：“为什么！”


    阿尔弗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还没有人尝试过？你要知道，魔法部那群老巫师可是一年到头都只穿同一件袍子，而且伦敦的巫师剧院演了五十年的《沼泽女巫与泥怪与恶婆鸟》，他们才不知道什么叫‘改变’呢！而且很可惜，我们的协会不演戏剧——它名叫‘道具制作俱乐部’！从假手到魔法剑，应有尽有！”


    贝尔好奇：“你们的道具做出来要用在哪里？”


    “当然是用在恶作剧上了！最受欢迎的是体温爆爆糖和假蜘蛛，无论是整蛊还是逃课都很方便！”


    似乎不管是麻瓜界还是魔法界，他们的幼崽在整蛊的品味上好像都差不太远。


    “那多没意思，做出来的道具用在恶作剧上，总是会被别人说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如果用在舞台剧上，就能被更多的人欣赏和喜爱，这样不是更棒吗？”


    贝尔试图说服和引导他。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们缺少演员，事实上，如果你能加入社团，就会是副会长——因为我们社团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加一名外援。”


    “我记得开学典礼上，邓布利多校长说过至少要五个人才能组成一个社团？”


    “是的，所以我们的社团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招新，如果没有新人，就只能被迫解散了。”


    “我觉得要吸引人加入，首先要有一个酷炫的名字，不能是呆头呆脑的‘道具制作俱乐部’了，它听上去像是开在对角巷的店名……”


    高大的阿尔弗弓着腰，低头听贝尔满肚子的主意，频频点头，仿佛一只笨拙的大鹅。


    二人穿过中庭走廊，来到移动楼梯纵横交错的城堡内部，经过赫奇帕奇休息室。


    贝尔抬起头嗅了嗅鼻子，闻到来自厨房的香味，暗暗把那个有着大梨子的画像位置记了下来。


    虽然可以借助活点地图找到厨房的位置，但总少了点探索的乐趣——就好像自动寻路一样，用多了就没劲了。


    阿尔弗轻车熟路地带着贝尔一路向下，直到路线与通往地窖的那条路重叠。


    “嘿……再往前就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了。”


    贝尔仰头看了看，光线已经在头顶很远的地方了，现在他们正在一圈圈盘旋而下的旋转石梯上，四周的墙上燃着绿色的火把。


    空气已经开始像蛇一样黏腻冰冷起来。


    阿尔弗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我带你去找我们的另一名社员，不过她只能算半个。”


    “半个？”


    二人正说着，远远地就看到有个褐发女孩子正举着魔杖，站在走廊里威胁一面墙壁：


    “听着，我只要一个切割咒，就能把你给劈开，所以你最好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乖乖让路……”


    “又忘记口令了吗？”


    阿尔弗还没走到近前，就笑着打招呼。


    贝尔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语调都快活了不少。


    “闭嘴，阿尔弗！我会想起来的！”


    那褐发女孩暴跳如雷，把手里的魔杖舞得虎虎生风。


    “嗯……她其实更适合格兰芬多，不知道分院帽是不是老糊涂了。”阿尔弗耸了耸肩，“瑟琳娜，你不如等其他学生经过——还有，我今天是来给你介绍我们的新社员的。”


    听到他的话，瑟琳娜见了鬼一样扭过头来：“新社员？”


    她把目光落到贝尔的身上，不带恶意地打量一番，皱眉嘟哝道：


    “她只是个新生……小姑娘，你真的是自愿加入的吗？”


    贝尔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做点道具，阿尔弗就邀请我加入了。我们的社团不是做道具的吗？”


    瑟琳娜收回了魔杖，看样子已经放弃进入休息室：


    “简单来讲是的。不过我不认为在万圣节上多布置几个假肢，或者在女巫的衣领里放假蜘蛛是什么正经的事业，所以我只提供资源支持，并不算正式社员。”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圣诞节，去年的圣诞节舞会上，那颗会一边飞一边唱歌的伯利恒之星就是我做的！”


    “飞到一半就开始自燃的那颗？”瑟琳娜挑眉。


    “那只是技术性失误，我本来想让它稳稳地停在圣诞树顶的！”


    正在他们争执不下时，瑟琳娜身旁的墙壁突然拱起一条巨蟒，巨蟒的身体下面浮现出一道门来。


    一名斯莱特林的学生从里面探出头，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瑟琳娜，别在休息室门口大吵大闹——而且还是跟，格兰芬多的狮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对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阿尔弗。


    瑟琳娜忙转过头去：


    “我只是忘了口令，是什么来着？”


    那名苍白的男学生嗤了一声，拉长腔调道：


    “唯有荣耀必用生命捍卫。”


    “想起来了，确实是这句！”


    “所以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树懒小姐？”


    “进！”瑟琳娜说着一只脚跨进休息室，扭头对外面的二人摆了摆手，“我回去了，还欠着三十多英寸的论文呢。”


    贝尔也挥了挥手，扭头看见阿尔弗对着合上的门一脸气愤。


    “干嘛对着墙生气？”


    她踮起脚，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他憋着一口气，扭头就走。


    贝尔小跑着追上他，安慰道：


    “就算你们不在同一个学院，也并不妨碍什么，而且斯莱特林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的，你们之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听到她的话，阿尔弗似乎高兴了一点，但他不想被人瞧出来，于是闷闷地说：


    “可我不想见她那么多次。”


    梅林啊，他的嘴比魔杖还硬。


    ……


    等到晚上就寝之前，贝尔才看到了自己的室友。


    两个双胞胎小姑娘。


    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金色头发用蝴蝶结扎起，作为陌生人唯一能用来区别她们的，就是蝴蝶结的位置。


    一个左马尾，一个右马尾。


    她们一进屋就热情地向贝尔打招呼，又揉了揉艾伦的脑袋。


    艾伦翻了个身，把肚皮露给她们，表情闲适。


    贝尔都有些怀疑，当初艾伦选择了她而不是西里斯，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巫。


    艾伦对女孩子的包容接近无限。


    这对双胞胎姐妹中的左马尾自我介绍道：


    “我是佐伊·劳伦斯。”


    右马尾：


    “乔伊·劳伦斯。”


    佐伊一脸抱歉地拉着贝尔的手：


    “很遗憾昨天晚上没能和你碰面，我们在公共休息室的阅览区看书看得入了迷，直到半夜才想起来该睡觉了。”


    乔伊拉着贝尔的另一只手：


    “今早起来发现你还在睡，就没有叫醒你。”


    贝尔面对她们的刻苦勤奋，有些无地自容。


    唉，她前不久还在吹嘘自己只要半天就能完成所有的作业，轻狂得很。


    蔑视着英国巫师作业量的同时，也压根没有想过要趁周末去图书馆多啃几本书。


    分院帽真的确定她属于拉文克劳吗？


    她现在确信自己优于这群小巫师的点大概只有数学。


    可是霍格沃茨不教数学啊！


    O.W.L.s也不考！


    ……


    第二天早上。


    贝尔早早地就起了床，洗漱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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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大狗艾伦的食盆添满之后，就往学校的礼堂走去。


    早餐的供应才刚刚开始，一年级新生们几乎全到齐了，初到霍格沃茨的新鲜感还没褪去，正兴奋地围在桌前叽叽喳喳，而二年级以上的学生就没那么新奇了，早起的一般都是勤奋的学长学姐们，一边悠闲地吃早餐，一边翻着课本。


    贝尔刚在桌边坐下，就有一只猫头鹰向她俯冲过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她手边，傲慢地抬起了一只爪子。


    “谢谢，洛福特。”


    贝尔认识这只猫头鹰，它是哥哥勒维斯的御用信使，已经两岁了。


    以猫头鹰的年纪来说，正当壮年。


    它体型优美，有着鸦羽一般漆黑的羽毛和白色的毛绒腹部，这让它看上去好摸极了。


    贝尔取信之前揉了揉它的肚皮，从盘子里拿起一小块牛肉丢给它作为奖励。


    洛福特仰脖吞下了牛肉，用脑袋蹭了蹭贝尔，接着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她回信。


    虽说洛福特是勒维斯的信使，但实际上却是普林斯一家三口公用的。


    贝拉养了一只狗，自然没办法送信，而弗兰西斯，自从他养的雪鸮在半年前寿终正寝后，就拒绝再养任何猫头鹰了，要送信的时候都会直接去找勒维斯。


    “他还需要点时间。”


    启程前往霍格沃茨前，当贝拉问起时，勒维斯这样淡定地评价。


    贝尔觉得弗兰西斯实在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少年，勒维斯在看到她流露出的赞叹之意后，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假笑——虽然以他的绅士做派，即使是这样的假笑也是优雅的。


    贝尔捕捉到了他的不屑，敏锐地问：


    “你有什么看法吗？”


    勒维斯抬起手，蹲在一旁架子上的洛福特飞到了他的胳膊上。他慢条斯理道：


    “如果弗兰西斯每次有信要送的时候，不要大老远跑来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口就更好了。毕竟这是休息室，不是猫头鹰棚。”


    贝尔眼珠一转：


    “也许等他找到女朋友了就会买一只猫头鹰了。”


    勒维斯若有所思，扯起唇角：


    “你说得没错。”


    一边想着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贝拉一边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纸，摸上去厚重有质感，洒了香水，有一种悠远的气味，让人想起宁静的大海。


    闻到味道恍惚了一会之后，贝拉才意识到，这封用好看的花体字书写的信是一张正式的邀请函。


    她跳过一大段问候和寒暄，首先去看落款——是伊戈·特拉弗斯，那只小鹰。


    对于开学之前自己告诉他要去斯莱特林，最终却跑去了拉文克劳这件事，贝尔一直有种莫名的心虚，看到他率先毫无芥蒂地寄来邀请函，心中先松了口气。


    她跟家养小精灵要来了纸笔，写了一封措辞得体的回信，答应参加本周日举行的纯血家族学生聚会。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聚会，但伊戈说，对她拓展社交人脉很有用处。


    正好，她也想看看巫师世界的上流社会社交场所是什么模样。


    贝尔刚把回信系到洛福特脚上，还没来得及继续她的早餐，就有一张卡片从一旁被递了过来。


    她看向不知何时蹿来拉文克劳长桌的阿尔弗，沉默片刻，接过卡片。


    是一张写着“道具制作俱乐部贝尔·普林斯”的名片。


    阿尔弗灰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


    “我连夜赶工制作出来的会员证，你和瑟琳娜，还有我，一共三张。”


    贝尔眨了眨眼，有了一丝微妙预感。


    下一刻，他变魔术一般，从兜里又掏出两张空白名片：


    “还差两张，我们就可以正式组织社团活动了！噢亲爱的甜心，你一定会帮我招人的，是不是？这一届新生特别少，所以每一个都很抢手，真是愁坏我了。”


    高年级没人愿意加入这个社团。


    所以专挑年少无知的新生下手，是吗？


    贝尔迅速提炼出了中心思想，并且不介意将这个社团发扬光大：


    “我想，我应该可以替你争取到两个社员。”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扫过格兰芬多的长桌。


    坏消息，莉莉还没起床。


    好消息，斯内普起了。


    毫不知情的斯内普正与世无争地吃着涂了树莓果酱的面包，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他抬眼，正巧与似笑非笑的贝尔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