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夏油教祖是真的只是想出来吹吹风，远离一切生物，最终在远离城市灯光的某处山上落下，席地而坐。


    夏夜的晚风清爽。


    他看着眼前灯光点缀着夜色的城市夜景，却更迷茫了。


    在“变强”之前，在百鬼夜行失败之前，他的大义，是完全站在咒术师这一边，想创建咒术师的乐园，保护咒术师。


    在百鬼夜行失败之后，他的目标更简单了，他要优先保护五条悟。


    在“变强”之后，他也依然没有变，虽然还没做好决定用哪一种手段，但目标是一致的——守护五条悟，创造咒术师的乐园。


    唯一的变化是，他对普通人的态度。


    在还是弱者的时候，他厌恶普通人，正是因为他自己清楚自己是做不到灭绝所有普通人的，所以厌恶。他把这个最终解释为，厌恶自己的弱小。但这并不妨碍他让自己变强去试图实现这个目标。


    但在心里有了支柱和底气，实力也足够强了之后，他就释然了。就好比大象不会特意去厌恶蚂蚁。因为他什么都能做到。所以之前才会纠结用哪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目标。


    但现在呢。


    哈，同伴。


    是，道理他都懂，反正五条悟本人也同意了，而且大敌当前是吧……


    但是，但是——


    【悟作为最强，不是用来让你们这样榨干的！】


    【就因为你们不如他强吗？所以你们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就是正确的？？】


    【蚂蚁获得了一头大象的友谊所以让对方死之前一定要死在自己家周围好到时候把它分食？？？】


    【这样又跟那群恶心的猴子又有什么区别！！】


    夏油教祖知道自己在没有道理地迁怒，但是他控制不住。


    【并不是所有人类都值得自己保护】


    【并不是所有咒术师都值得自己保护】


    【哈，之前学生们给悟拍肩的画面显得讽刺起来了】


    【人类都死绝了算了……】


    蠢蠢欲动的恶意被周围草丛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


    夏油教祖皱着眉望过去，却惊讶地看到一只格外熟悉的身影。


    “悟？？？”


    “喵~”


    在黑暗里也仿佛发光的白色毛发，和那双闪亮好看的湛蓝猫眼——是他的猫！


    很久没见的悟的猫形态。


    听到他不敢相信的呼唤声，对方朝他咪了一声回应。


    夏油教祖的负面情绪瞬间清空，并迅速回温。


    “你怎么突然又变猫了？”他带着笑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了，只是慢悠悠地朝自己走过来。


    夏油教祖满脸溺爱地微笑着朝它张开双手，等它跳到自己怀里。


    蓝眼白猫轻巧熟练地跳到他怀里，在夏油教祖以为对方会像以前一样，找个舒服的位置蜷着的时候，大猫朝他立了起来。


    大猫的前肢一脚接着一脚，踩过夏油教祖的腹肌、胸肌，最终两只猫爪都踩在对方胸上，然后——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喵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


    就算是特级咒术师夏油教祖，也被这堪称凄厉的高音猫叫警报震在原地。


    “悟…………？”


    他充满疑惑的声音瞬间淹没在猫叫警报声中。


    “喵啊嗷嗷嗷嗷嗷嗷嗷——！！”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


    夏油教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和嘴巴。


    就算他不用特意去感知对方的情绪，他也能听出来对方超级愤怒的指控。


    并似乎骂的很脏。


    “喵啊嗷嗷嗷嗷嗷嗷——”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


    忍无可忍，夏油教祖一把狠狠把猫抱在怀里，伸手去捂对方的嘴。


    “悟——！！”


    “你怎么骂这么脏！”


    “你这么漂亮的小猫咪不可以骂这么脏！！！”


    并恶狠狠地亲了一口毫无反抗被自己紧紧抱住的漂亮大猫。


    抱着许久没见的蓝眼白猫狠狠吸了几口，才把对方松开。


    “喵~”


    刚被松开，它又喵了一个夹子音出来。


    夏油教祖一下子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悟！”


    蓝眼白猫超满意对方被自己惹出来的笑容，粘人地拿头反复蹭夏油教祖。


    夏油教祖宠爱地抚摸它。


    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哄自己，而自己确实被自己这只猫驱散了坏情绪。


    【我跟以前最不一样的一点，我有猫呢】


    【一只眼里全是自己的猫】


    【一只离了自己就不行的猫】


    【比起其他任何可能会背叛自己的人，不如为了自己这只猫，给他一个可以足够撒欢的世界】


    【嗯……自己像个痴迷美色的昏君啊】


    透过猫形态，夏油教祖又一幕幕看到了自己的悟，和另一个世界线的悟。


    【但悟值得】


    “我知道了，悟，我一会就回去。”


    “喵~”


    夏油教祖惊异地看着满脸乖巧的蓝眼白猫逐渐淡化透明。


    笑了一声，起身召出咒灵，回家。


    回到家，是同样的蓝眼白毛的大猫好以整暇地在等自己。


    满脸得意。


    “悟，你怎么又能变猫了？”


    夏油教祖笑着走过去，没忍住，同样也在柔软的白毛上亲了一口。


    ……嗯，果然还是本体的手感更好。


    “突然就感觉能行了。大概适用于需要安慰杰的时候吧？”


    “抱歉。”夏油教祖随口道了声歉。


    五条老师明显不准备轻易接受这个本就不需要的道歉，他彻底躺在沙发上，双手举起，示意有些人自动过来填充。


    有些人——夏油教祖，直接翻过沙发靠背，整个人猛地扑进去！


    “唔啊！”


    无下限从不对夏油教祖起效，这让五条老师被砸得闷哼一声。


    始作俑者舒服地趴着，呼吸间全是五条老师的气息。


    “消气了？”


    “并没有。”


    夏油教祖温和地否定。


    “但我的猫实在是太可爱了！”


    “哼~”五条老师得意地哼了一声。


    夏油教祖被令他安心的气息包围，享受了一会才重新开口。


    “悟，对你来说，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都同样弱小吧。”


    “对啊，杰除外。”


    “我也跟你不能比吧，就是因为以前觉得追不上你，才会赌气的啊。”


    “并不是说实力啊，我的意思是，杰在我心里是特别的。”


    夏油教祖被直球突然会心一击。


    “而且六眼随随便便就能跟别人一个强度，也不会被举这么高了吧。”


    “哈啊？！你在损我是不是？嗯？悟？”


    “啊！痛！”


    夏油教祖撑起身用力在对方软软的脸上咬了一口，留下牙印，在对方反击前然后又趴回去。


    “欸，那悟你为什么会选择保护咒术师呢？”


    “对你来说，应该都没什么特别的吧？”


    “嗯，除了我。”他现在已经会自觉地加上这一句了。


    虽然会有点自恋，但充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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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自己被偏爱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幸福。


    “就算保护了那些会背叛伤害自己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夏油教祖喃喃道，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的那条岔路口。


    五条老师理所当然地即答:“因为是杰这么教我的啊。”


    瞪大了眼睛的夏油教祖一下子又撑起身，跟对方澄澈的眼眸对视。


    “就因为这个？就这么简单吗？”


    “是啊，不可以吗？”


    “欸，也不是不可以……总觉得会有点草率吧……”


    “不哦，因为是杰教我的，因为是杰教我的。”


    “你说了两遍？”


    “嗯。‘因为杰教我了’，‘因为是杰教的我’。前者让我选择，后者让我坚持。”


    五条老师伸手捧着他的脸，仰头去亲了一口。


    “这就够了。”


    夏油教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轻易地就说出了让他心动又震撼的话，眼眶发热，在他自己都没来得及遮掩的时候迅速落下了泪滴。


    “哎呀，杰你怎么又哭了！别哭啦！你是小宝宝吗？你今天哭几次了！”


    “哈，”夏油教祖被对方埋怨着擦着眼泪，笑了一声，低头回亲了一口，“就两次，你这就烦了吗，没耐心的家伙。”


    他重新又趴下去。


    身体相贴的一瞬间，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对方的心跳声融合了。


    他不敢相信，虽然他已经被无数次、无数次的提醒了他对悟有多么重要，但对方总能在更多的地方毫不遮掩地把更多真心展现给自己。


    他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接下这颗真心，该怎么样才能好好珍惜这颗真心了。


    “杰，”属于成人五条老师的稳重声音响起，“如果你暂时不知道想做什么的话，我的目标可以分给你哦？”


    他用着成熟的语气，但仿佛在说“我的游戏机借给你玩”。


    “杰你知道的，我想建造更好的咒术师社会，一开始是因为杰那天那么说着就走了，所以就想这么做了。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但至少不要像以前那么烂。”


    “也并不是对这个有什么执念，反正，也没有别的消遣了。除了杰。”


    “完成这个目标对我来说更像一场游戏，而我是开了挂的主角玩家。啊，虽然在漫画里我好像不是！啧！”


    “总之，如果杰想加入这个游戏，不管是想当哪个角色，我都很高兴。我的游戏里永远有杰的一席之地。”


    夏油教祖能懂对方的意思。


    他选择悟的阵营，那么就是合作类闯关。


    他如果选择诅咒师阵营，那么就是对抗竞技，他们只会死在对方手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登出游戏之后的one and only关系。


    甚至不如说，再加上宿敌的身份，更加one and only了。


    私下约会还有种偷情play的感觉。


    但现在的夏油教祖立刻放弃了第二个选项，另一个世界线的夏油杰已经向他完整地展示了第二个选项通往的路。


    他不可以再丢下没他不行的猫了。


    “不要在消遣那句上提我啊。”懒洋洋地抗议。


    “那我还是去总监部吧，悟你当贤师，我去当暴君。”


    “看看我们能把咒术界建成什么样吧？”


    “哇哦，暴君！杰好酷！”


    “那是，”夏油教祖再度撑起身，眼波流转着欲望看着漂亮大猫，“偶尔还能当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昏君呢~”


    “杰说得我也想当了，我也能有这个待遇吗？”五条老师湛蓝的眼神逐渐变暗，别有深意地舔了舔嘴角。


    夏油教祖立刻俯身用唇追上去，回答的话淹没在唇舌交缠里。


    “当然，五条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