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五条老师都很忙，早出晚归。


    但还记得给夏油教祖送饭。


    应该说是，故意给他送饭。


    因为全是荞麦面。


    夏油教祖持续了两天，叫对方起床，继续研究资料，下午身体复健，晚上跟五条老师讨论资料顺便小打一把。


    第三天在他的反击下，终于挣扎出了只能吃荞麦面的待遇。虽然又多了加入格式化列表的记忆片段。


    临近新年，虽然不比夏天时候，但咒术师也会忙这么几天。


    特别是对于五条悟来说。


    夏油教祖每次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每天一句“注意安全”。


    12.29


    这天的五条老师不需要早起，昨天也终于得到夏油教祖的服软安抚，甚至中午难得下了厨让后者惊艳了一把。


    但晚上回来的时候，夏油教祖发现对方心情糟糕到了极致。


    虽然对方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里。


    但夏油教祖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对方隐忍的怒气。


    甚至比自己去宣战，以及百鬼夜行当天更糟。


    “悟？”


    夏油教祖担心地在他旁边坐下。


    五条老师脸往这边侧了侧，依然没说话。


    跟平时不同，就算隔了绷带，夏油教祖知道对方目光是过了好一会，才聚焦在自己身上。


    沸腾的怒火也逐渐平息。


    “杰。”


    五条老师缓慢开口，声音低沉，还有更多是强行软下来的柔和。


    “嗯？”


    “我想送你一件新年礼物。”


    夏油教祖有些惊愕，就算这句看似有点暧昧缠绵的话被对方说得有些僵硬，他还是很心软。


    在听到下一句之后，就更心软了。


    “但是需要你跟我出去。”


    温和地回以笑容:“那我提前谢谢悟的礼物了。”


    五条老师没再开口，似乎心情好了一点，但只有一点。


    夏油教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想了什么，只是他这几天看着对方忙着出任务，现在又被未知的情况惹得生气。


    【他可是五条悟】


    【他本不该这样隐忍怒气】


    【他应该是恣意的狂妄的……】


    一股冲动战胜了夏油教祖的理智，他凑过去，单手捧着对方的脸，在五条老师的绷带上落了一个很轻的吻。


    反正昨天也做过了，一回生二回熟了。


    “能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


    夏油教祖语气轻快地哄着猫。


    五条老师也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心情很快放松了下来。


    “我没事，杰。”


    “等你收到礼物，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就这两天。”


    “好。”


    夏油教祖对“礼物”有几个猜测的，毕竟前提条件是“需要他跟着悟一起出去”。


    但第二天，他真的被带着瞬移到了一个已经被打的半死的咒灵面前时，他还是非常惊讶的。


    “一级咒灵，可飞行可隐藏，但攻击力一般。”


    “杰，把它调伏。”


    虽然夏油教祖震惊得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但明显时机不对，他没有多问，只是伸手一抓，咒灵缩成一个咒灵球在他手心。


    随即，五条老师用一发苍覆盖了夏油教祖的这一点咒力痕迹。


    两个人回到家，五条老师发短信给辅助监督让他们去处理后续。


    夏油教祖拿着咒灵球等他的解释。


    他心情很复杂，明明才过五天，再度拿到咒灵球仿佛已经是上一世的事。


    “杰。”


    五条老师转过头来看着他，神色格外认真。


    “昨天，我给你立的墓被挖了。”


    “？！”


    夏油教祖瞪大了眼睛，立刻就懂了对方在说什么，除了悟和硝子，都以为夏油杰死了的。


    “挖我的坟做什么？泄愤？”


    “会是谁，高专上层那群老东西？”


    “暂时不知道，”五条老师低沉的声音难得带上了阴狠，“没有任何咒力残留，挖过之后又填回去了，但瞒不过六眼。”


    “里面有东西？”


    “没有，我立的时候里面是空的。”


    “有谁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他们想要我的尸体？”


    “他们要我尸体做什么？？”


    夏油教祖非常疑惑。


    跟面前的人对视了两秒，他一下子福至心灵。


    “用来报复悟？？”


    “还是……用来威胁悟？？”


    夏油教祖难以置信地喃喃出猜测，控制不住的暴怒情绪沸腾着，暴走的咒力震颤着空气。


    五条老师伸手，用他的咒力填满整个屋子，冲散分解对方暴走溢出的咒力。


    “夜蛾和硝子都不知道你的墓在哪儿。”


    他低声补充了一句。


    有人在监视跟踪悟！


    夏油教祖瞬间就懂了对方要说什么。


    他们甚至瞒过了六眼。


    挖坟的人没有留下任何咒力残留，所以绝大概率对方利用的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或者说非常善于隐藏痕迹的咒术师。


    那报复和泄愤的可能性就变低了，如果是这两种动机，那没必要又欲盖弥彰地把坟填上。


    那只可能是——


    【有人想利用我的尸体】


    【更大的可能，有人想用我的尸体，对悟不利！】


    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怕和愤怒笼罩了夏油教祖。


    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当时挣扎着选择了生路。


    五条老师抬头，看了看周围不减反增的暴动咒力，叹了一口气，提醒道。


    “杰。”


    咒力再不收回去就要跑到外面去了。


    “悟，”夏油教祖低着头，神色晦暗阴霾，明明没有穿那身袈裟，五条老师感觉对方突然变回了那个盘星教教祖，最恶诅咒师。


    他慢慢抬起头，眼神执拗又犀利。


    “你不会被一具尸体威胁的吧。”


    他用陈述的语气问道。


    他并不是真的疑问，他只是陈述事实，他只是需要对方做到这句话。


    五条老师正要不爽——“你以为我是谁？谁会被尸体威胁啊”，却又突然想到别的。


    他故意歪了歪头，难得在这种情况下，嘴角勾起:


    “这可，说不准呢~”


    “悟！！！”


    夏油教祖目呲欲裂，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没忍住，暴怒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领子。


    五条老师暗地里加强咒力笼罩的密度，不让夏油教祖更撒泼的咒力乱窜。


    毕竟看着杰为自己生气，从另一方面来说，让他还挺开心的。


    任由对方拎着自己，甚至乐颠颠地补充道。


    “有些人，可别死了啊~”


    【额啊啊啊啊啊这个家伙！！】


    夏油教祖气得额角隐隐作痛，翻了个白眼，松开手，把咒力都收了回来。


    【五条悟克我！！】


    看着明明一副可靠大人样子的五条老师乐颠颠地用他的咒力清除着空气里自己的咒力痕迹，夏油教祖皱着眉，又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谢谢悟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说到后面，恶狠狠地咬牙切齿。


    转身回房间准备调伏，身后又传来对方的挑衅。


    “杰这么见外，怎么不给我看看，我好好奇呢~”


    “我怕你强吻我。”


    夏油教祖头也不回，极其冷淡地说着爆炸的话，啪地一声把门甩上。


    徒留五条老师被震得笑容突失，整个人呆滞在原地，浑身仿佛冒着一句“啊？？”


    如果夏油教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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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个场面，他可以笑三天，可惜。


    五条老师花了好一会才缓过神笑出声。


    他是知道杰是怎么调伏咒灵的。


    从高专的时候就知道了，毕竟那时候还是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问题儿童，趁着对方并不知道一堵墙并不能完全堵住六眼的视线，一开始就偷看了对方的调伏行为。


    而且他当时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杰要吃下那种东西好辛苦”“肯定不好吃吧”。


    没有揭穿咒灵操纵使已经是15岁时的他给的最大的体贴了。


    但确切地知道咒灵球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吃，甚至还对咒灵操纵使有极大的负面影响，是猫形态遇到杰之后才知道的。


    那是杰绝对不会在人形态的自己面前露出的一点脆弱。


    很难有什么事让五条悟懊恼又后悔，这个事排第一。


    因为这个事跟任何立场无关，是他自己对杰的关心不够。


    【所以……杰会希望他吃了咒灵球之后我给他个吻吗？】


    【有用吗？】


    五条老师认真地在思考着。


    ***


    夏油教祖很久没觉得咒灵球如此恶心了。


    时隔五天，熟悉到令他绝望的作呕感直冲脑门。


    只是区区五天，让他由奢入俭难。


    但是一想到这是五条老师因为担心所以给的“新年礼物”，他又会好受一些。


    比起这个，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在意——“有人在暗中谋划五条悟”。


    这个事跟他一直丢不开的噩梦重叠了，再度让他心神难宁。


    甚至是要利用自己的尸体。


    夏油教祖不在乎自己尸体怎么样，被利用也可以，但这并不包括用来对付自己在乎的人。


    特别是悟。


    他不能接受“最强”五条悟会死会伤，更不能接受会因为他被威胁。


    【会有利用尸体的术式吗？】


    夏油教祖麻木地等恶心感消退，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事的线索，决定让五条老师也找一找这个相关的资料。


    做了个深呼吸，确定自己不会露出端倪，夏油教祖才回到客厅，然后迎接来一句:


    “嗨，杰，要吻吗？”


    “……”


    “……”


    “……”


    花了整整两秒才想起是自己刚刚自暴自弃的口无遮拦给了这个家伙这种灵感。


    【五条悟克我】


    夏油教祖快把这句话刻在脑子里了，又绝望又无奈的情绪彻底盖过了刚刚调伏咒灵球的负面情绪。


    “不要。”


    他甚至十分冷静且有礼貌地拒绝了。


    “啧，”坐在沙发上的五条老师毫不掩盖可惜语气地啧了一声，挥了挥手，“那我下次再问。”


    “……”


    ……不要问！


    夏油教祖叹了一口气，把话题扯回正事上。


    “悟，那堆资料我明天就能看完，能换点新的吗，关于尸体的。”


    “嗯，我等会就去。”


    五条老师立刻就回复，看得出来他本来就要准备去。


    “我还让硝子也写了关于这部分的想法。”


    ……这家伙区别待遇啊。


    明明之前就察觉了自己是担心他可能遭受伤害，但是他本人一点没所谓。


    现在一个假坟被挖了倒是气得不行。


    【怪不得昨天他那么生气】


    夏油教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的人对站着的人来说高度正好，伸手去揉了揉那头白毛。


    【手感超好】


    【自己总是摸不到无下限呢】


    “……不要被尸体困住啊，悟。”


    他柔和地低语。


    “不要制造那种尸体啊，杰。”


    五条老师回复得理直气壮。


    如果是高专时期，他俩能就这个话题吵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