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兼职

作品:《绯闻对象搬进我寝室后

    岑柏意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注意到宁启洄的变化,他抿起唇。


    跳着跳着,岑柏意想起那天晚上宁启洄泛着红霞的脸颊,以及朦胧含水的眸子。


    他眸色更深,像是会摄人灵魂的深渊,一旦堕入便会万劫不复。


    谢舞礼仪的时候,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往宁启洄的腰上滑了滑,很轻,像是羽毛挠了挠痒,又很克制的收回来,展开手臂完成一个完美的谢舞。


    宁启洄腰一抖,却发现面前这人面色如常,似乎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简单且朴素的谢舞动作。


    他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腰,心里嘀咕:谢舞需要扶腰吗?还是他感觉错了?


    回到座位上,宁启洄心脏砰砰跳了好久,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木香。


    坐了好一会,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宁启洄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化学作业,有些出神。


    他想,同人文真是害人不浅。


    得重新翻一篇比较正常的同人文康康,把脑子里的颜色都给洗掉!


    光顾着自己发呆,宁启洄也就没注意到,一旁的岑柏意微微侧头,有些紧张地看了他几眼,又低头在自己衣领处嗅了嗅。


    很淡的香气,是他特地喷的香水,他觉得,宁启洄会喜欢这个味道。


    十二点十分,下课了,宁启洄静静坐着,等待人群散去。


    以防被踩到,他还是决定等人少点了再走,至于买饭什么的,这几周就先辛苦辛苦牛马林了。


    扭头,发现岑柏意居然也没走。


    他收拾好了包,看着他,有些迟疑道:“需要我背你吗?”


    宁启洄嘴角绷直,一字一顿,“不、需、要。”


    那天的兄弟情荧屏照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宁启洄斜睨着岑柏意,试图看出这人到底是不是磕学家们派来的奸细,观摩几秒,没看出端倪,只能低头去看手机。


    在收回视线的一刹那,宁启洄似乎瞥见岑柏意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


    是错觉吗?


    宁启洄再次看去,发现毫无破绽——个屁,全是破绽,岑柏意紧抿的唇显示了他此刻的紧张或者是心情低沉。


    怎么了?不让背还委屈上了?


    难道是上次踩了他的脚心里还在愧疚?


    他有些迟疑道:“要不,你再背我一次?”


    岑柏意点头,顺从地背对着他蹲下。


    看着他丝滑的动作,宁启洄默了默,还是趴了上去。


    有人背着能不走路那多好,宁启洄美滋滋地想,岑同学看着高冷,其实是面冷心热啦~


    照片自然又被拍下来,但因为已经出现过一张兄弟情的照片,所以第二张照片倒也没有引起太大轰动,宁启洄对此很满意。


    ——


    一眨眼,周末很快就到了,宁启洄这个周末忙得很,上午先去面了个试,戏剧社和登山社就很顺利地通过了,不过登山社那个女社员也就是上次纳新看见的那个,表情有点奇怪。


    不过宁启洄赶着回家,也就没管这么多。


    宁启洄家在大学城边上的一个高档别墅区,风景优美,交通便捷,周围商圈公园密集,除了贵毫无缺点。


    苏情不在家里,宁启洄给她发了个消息,说是在胡秋雁女士的美容店玩,他也就没管了。


    直奔二楼卧室,宁启洄翻出自己珍贵的集邮册,抿唇,又有点舍不得。


    但他现在实在是没钱了,又拉不下脸找宁霄城——也就是他体贴妻子但“苛待”亲崽的严父宁先生,苏情当初已经接济他不少了,如果再找苏女士要,估计宁先生会出手阻止。


    宁启洄想了想自己悲惨的人生,哪个富二代过这种苦日子啊!


    吸吸鼻子,他还是把邮票抱在了怀里。


    里面的每一张最少都能卖出几百块,当然,珍贵的整版邮票他还是舍不得卖,虽然卖得出高价,但是珍贵啊!


    宁启洄怀揣着美好想象,觉得只要卖出去四五张,他就能解决目前的生活费危机。


    跑到一楼,正好家里做饭的吴阿姨从厨房出来了。


    “哎哟,少爷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吴阿姨擦了擦手,笑道,“少爷要喝点汤吗?刚熬好。”


    “不喝了吴阿姨,拜拜!记得喂牧哥和小凤!”


    宁启洄摆摆手,他现在没空喝汤,急着回学校。


    跑到门口时,突然,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吴阿姨,“阿姨,有方便携带的速食吗?”


    几分钟以后,吴阿姨看着他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提溜着两大袋零食跑了,冰箱和零食柜子里空空如也。


    是学校给饿着了吗?


    吴阿姨不理解,吴阿姨拿着生活经费去采购了。


    ——


    回到宿舍,宁启洄咬了口糕点,简直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虽然不如刚出炉的好吃,但也是吴阿姨今天上午才买回来的,A市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出品,他最喜欢吃他家的板栗酥,很香。


    “哟,发达了这是。”江千陵坐在椅子上玩电脑,瞥了眼宁启洄,一眼就认出来那家售价昂贵而且需要等待很久的糕点铺子的包装。


    宁启洄摆摆手,他此刻心情很好,热情地邀请他继续吃。


    “你这是不需要摆摊了?”看着挺富裕的。


    江千陵眯着眼笑,往嘴里扔了个小粒杏仁酥,香香脆脆的,带有杏仁的颗粒感。


    宁启洄摇头,喝水顺了顺,把嘴里那口板栗酥咽下去,才说:“不啊,要去的,我集邮册都拿来了。”


    “?”江千陵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且都不便宜的糕点零食们,缓缓敲出一个问号,“那这是怎么回事?”


    宁启洄看了眼桌子,随口回答:“哦这个啊,我从家里抢的。”


    这个“抢”,就很形象。


    “……”行吧。


    江千陵见他真的把集邮册带来了,试图挽回,“其实,邮票不是很好卖的。”


    说实话,有这个爱好的大学生真得不多,宁启洄是他见到的头一个。


    “?”宁启洄迷惑,“为什么,邮票多好看。”


    “?”好看归好看,谁花那么多钱去买邮票?


    江千陵扫了眼宁启洄的集邮册,他虽然不玩这个,但基本的眼里还是有的,一眼看过去,价格都是过百,极个别上千了。


    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继续劝,“跳蚤市场的二手价格一般低于全新的,虽然……”虽然你的邮票没有二手不二手的区别,但是吧……


    “试试吧,万一呢。”宁启洄语气低落,似乎也想明白了。


    但是,来都来了。


    “行吧,到时候人多,你注意点你的腿。”江千陵没再说什么。


    ——


    跳蚤集市果然很热闹,大多是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来买点东西,大一的心声好奇凑过来看看。


    宁启洄很快找到一个小摊位,他抱着邮票坐在椅子上,眼巴巴望着人来人往的。


    偶尔有人看他,也都是来找他要微信的。


    集市结束,宁启洄气呼呼回了寝室,把集邮册好好放在行李箱里,然后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江千陵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安慰道:“没事,还能代课呢。”


    对诶!


    宁启洄眼睛一亮,但又暗淡下来,他不知道哪里有代课的途径,肯定不是走学校官方的,这叫自投罗网。


    好在,在A大苟了一年的半老学长江千陵人脉还算广,把宁启洄拉进了一个大群里。


    “这个群里都是校友互帮互助之类的,会经常有代课的同学,你注意着点看,不过得注意……”江千陵挑眉一笑,还要说什么,游戏却开了,“反正你量力而行,不说了打游戏了。”


    他估摸着,小学弟应该也知道点代课的规矩吧,总不能一个化学系地跑去代体育生的专业课?


    ——


    平和的周末过去了,在周四凌晨两三点,黎遇舟终于捕捉到一个熬夜的可怜人在求助代课。


    【鸽子飞飞】:救救我救救我,熬夜蹦迪要补觉,来个兄弟帮我代代课,没别的要求,是男的就行!


    这几天宁启洄都在专心蹲守代课消息,不是被这个抢走了,就是不需要代课了准备自己上,这会终于让他逮到一个。


    【岁岁平安】:你好。


    宁启洄发了个私聊过去,紧张地等待。


    没过几秒,对面就回了消息。


    【鸽子飞飞】:兄弟这么能熬,你不会也起不来吧?


    【岁岁平安】:不会的。


    【鸽子飞飞】:那就好那就好,明天下午一二节可以的吧?一教1345教室,点名答到就行,我叫郭飞宇,学号是2024****,开学才几周老师不认人放心,两小节两百可以不?


    似乎是语音转文字,对面的鸽子发消息快得很。


    宁启洄把输入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两百块钱其实不少,他不知道行情是多少,但总归答个到也不费多大功夫。


    【岁岁平安】:好。


    对面回了个感恩的哭哭表情包,便没再说话。


    宁启洄关上手机,闭目睡觉,他明天还有早八。


    意识渐渐涣散,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问清楚……是什么呢?


    熬完上午的课,宁启洄待在寝室里很兴奋。


    林枫晚扒拉完饭,随口道:“阿宁等回去超市吗,我水杯碎了。”


    宁启洄摇头,“我下午要去代课,没空。”


    林枫晚愣住,“代课?”


    “宁叔叔把你逼成这样了?!”林枫晚吸了口气,“钱不够找我啊,实在不行算我借你的。”


    宁启洄摇头,目光坚定,“这是我赚的第一笔钱。”


    “鬼扯,初中高中拿的奖学金喂狗了?”林枫晚撇嘴。


    “喂你了,请你吃饭了。”宁启洄面无表情。


    林枫晚:“……”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跟他计较。


    ——


    宁启洄到教室的时候,人还不多,他不想坐满了教师他再进去,不然估计会有人认出来的,而且他想做最后一排,隔得远。


    他有些心虚地把外套拉链全部拉上,挡住自己小半边脸,得亏教室里冷气足,不然他肯定要热出痱子来。


    如果不是太引人瞩目,宁启洄真的很想带个口罩墨镜。


    直到课程开始,宁启洄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这节课的同学都抬着头,认真看着前方的黑板,听得很仔细,完全不像是一个可以随便水过去的课。


    做贼心虚的宁启洄又不敢随便问边上的人,只能默默把头埋得更低,看向幕布上一堆乱七八糟看不懂的代码。


    这完全就是计算机专业的专业课吧?!


    与此同时,坐在中间一排的江千陵戳了戳旁边的岑柏意,示意他往后看,“看看看,那是谁?”


    岑柏意原本在听课,这下拧眉转头,对上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很眼熟,像是头对头睡过一样——宿舍床尾端都有阶梯楼梯,大家都是睡在靠近扶梯楼梯的那头,睡觉时他和宁启洄的头是相对着的,挨得很近。


    台上讲课的老师突然开始点名,“岑柏意。”


    岑柏意回神,应道:“到。”


    “江千陵。”


    “到。”


    听到熟悉的名字,宁启洄脑子都快不转了。


    这他妈怎么真代到计算机专业课了,还他妈和俩舍友一个班!


    岑柏意默默注视着宁启洄,直到老师念到“郭飞宇。”


    垂着头的人微微抬头,似乎怕别人认出他,又很快低头,“到。”


    “……”


    真出息了,跑他们班来代课。


    这老师虽然是新老师,可这是一节小班专业课,都是计算机一班的同学,哪个不认识郭飞宇?


    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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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声讨论的声音响起,老师敲了敲讲台,示意安静,“请郭飞宇同学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郭·宁启洄·飞宇:“……!”


    他缓慢起身,那张脸暴露无遗。


    除了老师,全班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郭飞宇。


    但秉持着互帮互助的同学情谊,倒也没人拆穿,只是宁启洄听到有人小声说:“这是追着班长来教室了!好磕!”


    “……”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说的班长,肯定是岑柏意。


    宁启洄硬着头皮看向老师,“老师我没听清,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老师很好说话,宁启洄也看到了岑柏意和江千陵,江千陵摆摆手机,暗示一波。


    宁启洄心领神会,打开手机,发现岑柏意发来的消息:


    【cby】:十七页第二段照着念


    发得很急,句号都没加。


    宁启洄很感动,但他感动不起来,这坑货没给他书!


    看了眼边上,这位同学拿了包同色薯片试图冒充课本。


    “……”没一个靠谱的。


    老师把题目重复了一遍,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宁启洄,叹气:“下次要好好听讲。”


    “好的老师。”宁启洄乖巧回答,顺利坐下。


    “他咋不答啊。”江千陵挑眉,瞥见岑柏意抿起的唇,“你问问呗?”


    岑柏意摇头,继续做笔记,但用力握紧笔的手显示主人此刻心情不佳。


    “……”活该你单身,长个嘴就知道吃吗?


    这话江千陵不敢说,他只能任劳任怨当爱情中介。


    一条微信消息弹窗发过来,来自好友【Анатолий】。


    宁启洄曾经问过江千陵这个网名有什么含义,他说,这是他母亲给他取的名字,意味着日出和新生。


    【Анатолий】:你怎么不回答?


    【岁岁平安】:没书,这人太坑了。(哭泣.jpg)替我谢谢他。


    【Анатолий】:要谢自己谢。(嘲笑.jpg)


    “喏。”江千陵把手机挪到岑柏意面前,他们没在群里聊天。


    与此同时,岑柏意的手机微微震动,是宁启洄发了消息:


    【岁岁平安】:谢谢岑哥~(团子撒花.jpg)


    宁启洄盯着“岑哥”这两个字,又看了看那个和头像如出一辙的可爱炸毛团子,眼里缀着细碎的笑意。


    从侧面看,江千陵注意到岑柏意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


    他哼笑两声,“开心了吧。”


    岑柏意扭头,看了他一眼,“反正你是要倒霉了。”


    江千陵挑眉,视线凝在自己手机上那个(嘲笑.jpg)的表情包上,脸上表情消失。


    天老爷啊,他就是随手发个表情包,谁知道点到个这么贱的?!


    完了完了,摆摊也失败,代课也失败,小学弟估计已经不信任他了。


    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


    宁启洄已经完全失去对江千陵的信任了,江千陵摸摸鼻子,提议道:“那我们来打牌吧,输了算我的行吧?”


    正好宿舍里四个人都在,整整齐齐打麻将。


    宁启洄欣然点头,然后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正好隔壁寝室在打麻将,江千陵趁他们休息的时候借了过来,架好桌子开打。


    顾着宁启洄的情况,大家决定先记账,打完了再结清。


    简单给宁启洄说了下游戏规则,桌上的人都知道宁启洄现在的贫困现状,铆足了劲给他放水喂牌。


    仗着放水,这牌输赢玩得也大,总归是想让宁启洄多赢点。


    结果几轮下来,纸面上宁启洄的账户里已经负了好几千,这还是记账的江千陵看不下去,偷摸给他减了点负债。


    “……”


    “把单个无法成对或者成顺子的牌扔出去,留对子和三个顺子,其他的见机行事。”江千陵忍不住提醒道。


    宁启洄点头。


    一声闷响,桌面上,一个红中水灵灵摆在中央。


    好一招出其不意!


    江千陵微微崩溃,把牌推倒,瞳孔震颤,“你把红中丢出来干什么?”


    “你让我把不能成对的扔出去,我就一个红中,然后还剩个单幺鸡,反正都是要凑对,我比较喜欢这个鸟。”和他家养的鹦鹉小凤很像。


    宁启洄给他看了看另一张牌,是一条幺鸡。


    他的牌很好,之前听牌已经吊王,都是成对成顺,剩个单红中,下一轮随便摸个什么都能胡牌。


    这下把幺鸡摸起来其实已经胡了,但是他很坚定地打了出去。


    都把牌推了,宁启洄看了眼林枫晚的牌,问:“你有三个红中为什么不杠我?”


    “因为我的红中没你的有想法。”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它出现在牌堆里。


    在场三人:“……”


    宁启洄打牌实在是没天赋,也总是忘记红中可以当赖子牌用,吊王这种特殊的局面他也确实不太懂。


    林枫晚摸摸鼻子,“要不你帮我写作业吧,我给你钱。”


    宁启洄面无表情,“你不如直接让我爸把我打死。”这要是被宁霄城先生发现了,估挨批都是轻的。


    想到宁先生的性格,两人默默对视。


    江千陵:“……不是,谁知道你一点牌都不会玩,手气也烂。”


    净说什么大实话。


    林枫晚难得赞同地看了眼江千陵,宁启洄从小手气就臭,班上四五十个人抽一个上去演讲都能抽到他。


    宁启洄郁闷得要死,虽然输了算江千陵的吧,但他还是坐在椅子上,为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发愁。


    江千陵戳了戳岑柏意,岑柏意只瞥了他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惹的,自己哄。


    江千陵绞尽脑汁想了想,最终得出一个完美方案:“要不,你做家教成吗?低风险高回报见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