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万般因果总是关情

作品:《美人燕

    听说花和奚一人去找饲养毒蛇的蛇婆婆,王凌燕不禁十分担忧:“和奚一人去蛇窝找人,会不会出事?”


    沈姜道:“你曾说过,一个小小的弱点,便能置人于死地。和奚经过此事,该会意识到这一弱点的致命性了。你不用担心,他身上带了雄黄粉,毒蛇再毒,还是会怕人类这些驱蛇的药粉,何况,这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王凌燕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祁兴便去而复还,径直朝王凌燕走去,满脸关切地提议着:“燕燕,这儿我安排人来守着,你去歇歇吧。”


    “也好。”王凌燕并不推辞,转而叫过脸色有些不对劲的沈姜,“沈姜,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沈姜见她神情严肃,不敢含糊,脚步沉重地跟着王凌燕出了屋子,徒留祁兴一人顾影自怜。


    王凌燕从村头走到村尾,才在一处草木零星的断石残垣下停住了脚步。


    此处荒凉,少有人经过,在这天光初开的清晨,更是寂静得令人心慌。


    沈姜随着她坐在一处高高的土堆上,看她一截一截地扯着手边的枯草,才知她心绪烦闷,当即便揽过了她的肩。


    “你有意避开玄垠,要与我说的事,是与他有关?”


    王凌燕叹息着从怀里摸出一卷卷轴,郑重地递到沈姜手里,语气依旧严肃:“这是司乐坊的聂坊主托苏聪带过来的,你看看。”


    沈姜松开她的肩膀,忐忑地接了过来,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拓印而成的先帝遗诏。”


    沈姜惊了一惊:“遗诏在云笙手里?”


    王凌燕皱着秀眉,一脸凝重:“该是王爷将遗诏交给了聂坊主保管着,所以,当时我才未能在王府里找到雇主所说的遗诏——沈姜,你先看看遗诏内容,再拿主意。”


    遗诏内容与前朝诸多帝王遗诏一般无二,颂古扬今、国泰民安之类的话占了很大的篇幅,最后一段的文字里却写道:


    朕感天命难违,观皇七子玄垠,性情敦厚亲善,克己守礼,必能承继大统。文武群臣,务必同心辅佐,共保家国万万年。


    沈姜一字不落地看下来,王凌燕的声音便在耳边再次响起:“我虽读不懂很多词句,可也识得字。沈姜,先帝遗诏上不立太子为帝,却另寻他人,他不怕朝中百官不同意么?”


    沈姜双手缓缓卷着卷轴,声音毫无波澜:“太子若死了,一切都顺理成章。”


    帝王家的事,王凌燕理解不了。然而,遗诏里的内容已让她明白了当年后宫之乱的前因后果。


    一切都只是先帝的计谋。


    为了铲除姜家在朝中的势力,便先从囯丈身上下了手,随后便是后宫之主的姜皇后。


    王凌燕不知沈姜从前在宫中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是,从先帝的态度来看,他其实过得并不顺遂。即便拥有崇高的太子身份,也只是先帝别有用心的“关爱”。


    直到现今,王凌燕才明白,沈姜为何在提到先帝时,言语中并没有亲近之意。


    她似乎从未听到他如祁兴一般,唤先帝一声“父皇”或是“父亲”。


    “沈姜。”王凌燕见沈姜始终沉着脸盯着手中的卷轴,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你没事吧?”


    沈姜垂头沉思许久,才将卷轴缓缓地送回到王凌燕手中,低声道:“烧了吧,别让玄垠看见。”


    他起身离去,王凌燕收起卷轴追过去,沈姜只是微微笑着:“我没事,只是有些乱。我在村里随意走走,你用过早饭后,在屋里等我。”


    王凌燕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再纠缠。


    王凌燕回屋将那卷卷轴烧了。


    独自在屋内用过早饭,她从祁兴口中得知蛇婆婆被花和奚绑了过来,本欲过去瞧瞧情况,沈姜正从外边走了进来。


    祁兴唯恐他怪他来此单独见王凌燕,不待沈姜黑下脸,拔腿便向外跑去。


    哪知沈姜却在他身后叫住了他:“玄垠,转告苏侍卫,放了沈谷主。还有,午后召集你的人和村人在院中集合。”


    祁兴顿住脚,回身道:“沈姜,即便你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但是,在我的地盘,别总是命令我啊!万一让人听到看到,我在祁门哪里还有威信可言啊!”


    沈姜弯唇笑了笑:“祁堂主,事关重大,请务必妥善安排!”


    祁兴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朝一旁暗暗发笑的王凌燕问着:“他这态度上有变化么?我觉着还是在命令我啊!”


    王凌燕笑道:“他一向如此。”


    祁兴依旧有些不平,沈姜却突然沉声说道:“终有一日,没有人能命令得了你。”


    似乎不愿再与他纠缠如此无聊之事,沈姜拉了王凌燕的手,转身便锁上了屋门。


    祁兴只能悻悻而去。


    沈姜在药罐子那儿喝了一些酒,坐下喝了一杯凉水,王凌燕便坐在一旁问道:“吃了么?”


    沈姜点头:“在外祖父那边随意吃了一些。”


    王凌燕却笑着责备道:“我瞧着你还喝了许多酒,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


    沈姜笑道:“你唠叨这些琐碎之事,倒像是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开始懂得嘴里心里都关心丈夫了。”


    王凌燕拉下脸打了打他的手臂,沈姜顺势拉她的手:“好了,与你说正事。”


    王凌燕立时坐正了身子,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沈姜倾过身子,在她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王凌燕听着听着,拧紧的眉头,不由慢慢松开了。


    “你决定如何?”沈姜坐正身子,正色问道。


    王凌燕毫不犹豫地答道:“就按你说得办。我一直担心你们之间会因此有了嫌隙,你既然这样决定了,我自然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沈姜捧起她的手,低下头轻轻吻了吻,笑着望着她:“我想了许久,这无疑是老天赐予我的一次机会。我一直想着一旦进了这场局,要如何脱身,如今倒好,省了不少事。云笙托苏侍卫送来这卷卷轴,显然是在试探我们……燕子,时机未成熟之前,千万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


    王凌燕点头:“我知道。”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姜,紧绷着脸问道:“你让祁兴召集村人……你连我也算计?”


    沈姜见她动了怒,认真地道:“燕子,未能经过你同意,擅自做主,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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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以你的性子,我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先斩后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知晓了先帝的用心,王凌燕更是心疼沈姜。虽未能参与他的过去,但是,未来的风雨,她愿与他一同面对、承担。


    王凌燕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伏在他胸口,低低地说道:“沈姜,你总是在逞强。我从未真正理解过你,一直认为你对外人太过冷漠,十分不近人情,可你一直都在替别人承受着,任外人如何误解,自己却从不说出来。”


    沈姜低头看她:“你能懂我的心,便够了。”


    王凌燕却懊恼地道:“我从前也不懂你。有些事,你从不与我说,我以为你并未完全信任我……我瞒着你试探祁门主,你心底是不是也怨过我?”


    沈姜道:“没有,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思量。不过,往后有什么事,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扛着。”


    王凌燕仰头笑道:“好!”


    祁门红是祁门中人自酿的江浙黄酒,烫过之后再喝不易醉,后劲却足。


    沈姜喝的是烫过的祁门红,此时后劲上来了,抱着王凌燕温暖的身子,已有些心痒难耐、口干舌燥。


    王凌燕扬起的甜美笑靥瞬间摧毁了他的理智,他猛地低下头,猝不及防地衔住了她的两瓣唇。王凌燕受惊般地推了推他,他抱紧她,轻轻咬了咬她紧闭的双唇,趁她吃痛张嘴之际,一手扶过她的后脑勺,与她唇齿缠绵着。


    在男女之间的亲近上,王凌燕从来处于被动地位,对情/事更是懵懵懂懂。之前虽是被他占过不少便宜,可他向来都是理智的,从未有这样忘情过。


    王凌燕的身体找不到好的依托点,被他箍得难受,便垂下脑袋,歇了一口气。


    沈姜却紧追不放,又低下头去吻她耳后根:“补上昨夜的洞房事宜。”


    王凌燕微微喘着:“去床上……”


    事后,她身心俱疲地窝在被子里,想起方才完全受制于他的情景,便出于报复似的狠狠打了他一下。


    沈姜莫名其妙,捉住她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王凌燕觉得难以启齿,红着脸并不回应他。沈姜转瞬明白了过来,轻轻抱过她的身子,吻着她的额头,笑说:“你身子若是不适,我去找玄垠说说,午后的计划便推迟到明日。”


    王凌燕道:“事不宜迟,按计划进行吧。我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有那么柔弱?”


    前一刻,她还对他大打出手,似小姑娘蛮横撒气一般;这一刻又是如此大义凛然,已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这正是他最喜欢她的样子。


    小事上,可以任性无理;大事上,从来都极有主见,敢于担当。


    “燕子,从此以后,至死不离。”


    王凌燕不想他会突然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誓言,盯着他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眼看了许久,她笑着回了一句:“好。”


    沈姜笑着将她抱过,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要相信,我会一直爱着你。”


    王凌燕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沉寂了许久,她又听见他缓缓地道出了一句话来。


    “我爱你,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