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顾长青说这番话诚恳的模样。


    便是相信了他之所言。


    质问顾长青的话暂告一段落。


    就在这时。


    又一辆公交车驰来。


    我和顾长青还在公交站台前。


    然后，顾长青突然冷不丁，盯着我问道：“你要不要去我家？”


    我沉默一会，然后点点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顾长青这样说了。


    我便是跟他一同坐上了公交车。


    跟着这趟公交车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和顾长青在一个老旧小区的站台外面下来了。


    下车之后。


    顾长青对我说：“以前，我和芳华就是住这里。”


    “我们父母离婚的早，又是父亲带着我们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沾染了赌博和喝酒的恶习。”


    “让原本是好人的父亲，一朝之间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赌鬼和酒鬼。”


    “他开始变得暴力倾向，不管是赌输了，还是喝多了，都会对我们棍棒相向。”


    我跟在顾长青的身后慢慢走着。


    同时听着顾长青讲述过去的事情。


    让我脸上也浮现惊讶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关于顾阿姨自身的往事。


    真没想到，顾阿姨那么和蔼和善良的女人。


    竟然有这么一段悲痛，让人怜悯的童年。


    顾长青领着我，走进了这已经有不知道几十年的老旧小区。


    他的口袋里还揣着一枚钥匙。


    那是他入狱的那一天。


    亲妹妹交给他手上的那一枚。


    顾长青也没想到。


    时光一晃，等到他出狱，只剩下了手中的这一枚钥匙。


    我看见顾长青的表情十分的沉重。


    对过往的抱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涌出来。


    “那时的我，也正值青春的时期，现在想来，我这一点就炸的炸药桶性格，就是跟那个男人如出一辙，一脉相承。”


    “父亲打了我太多次，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反过头把他暴揍了一顿。”


    “也就是那一次后，父亲畏惧了我，不管喝醉酒，还是赌输了牌，他都不敢来我身上撒火。”


    “所以，他就把火气撒在了他女儿，也就是我亲妹妹身上。”


    “我记得很清楚，我学习很差，所以辍学的早，很小就步入社会打工赚钱，不是为了给他赌博，而是为了我和妹妹。”


    “妹妹成绩好，但因为她是女孩，父亲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想让她继续读书，认为这是浪费钱。”


    “但我不是这个想法，妹妹很聪明，她适合读书，而且她很会画画，我相信，她以后在绘画艺术上一定会取得优秀的成绩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深吸口气。


    顾长青的眼光的确是正确的。


    后来的顾阿姨，的确也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她的一幅画，都可以遭到许多人的争相抢购。


    一幅画更是能卖出上百万的价格！


    这一切，的确是印证了顾长青此时所言。


    不过，我只是默默听着顾长青讲着这段往事。


    没有说一句话打断他，以免影响到顾长青的回忆思绪。


    我跟在顾长青的身后，慢慢的沿着老旧楼梯往上走。


    顾长青边走边说。


    “于是，我就努力打工赚钱，靠着自己的双手撑起了妹妹上学的事情。”


    “父亲输急了眼，他想要钱，但不敢找我，只能去找妹妹。”


    “妹妹很聪明，明白赌博的人没有好下场，赌博最终会导致家破人亡。”


    “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肯将钱拿出来给父亲赌博。”


    “父亲一气之下，就把妹妹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一天下午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了让我这辈子都触目惊心，难以忘怀的景象.......”


    顾长青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不堪回首的悲伤。


    “我忘不掉，怎么都忘不了.......”


    “她浑身是血，就差一点点，我若是再回来晚一点，她就要被父亲给活生生打死了。”


    “也就是那一天，我带着妹妹跟父亲彻底决裂，我打断了这个生我养我的男人的一只腿，我本可以杀了他，但是我最终没有杀了他。”


    “因为是妹妹再帮他求饶说请，让我留了这个男人一条命。”


    此时，我能明显感觉到顾长青因为愤怒而呼吸急促。


    我也没想到，顾阿姨竟然是如此以德报怨的一个女人。


    倘若换做我是他，必然会选择跟她父亲拼命了。


    最终，我和顾长青听在了五楼的面前。


    这一扇门，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破旧，脏兮兮，充斥着一种没有人住，所以年长失修的模样。


    相反，这扇门十分的干净，好像有人前不久才打扫过。


    顾长青和我看见这一幕。


    心情都有些激动。


    能打扫这里的人，那就只有顾阿姨一个人了。


    这说明，顾阿姨这些年来，时不时都会来这里一趟打扫卫生。


    顾长青越想眼眶越湿润，再结合现在顾阿姨已经去世的消息，心中的情绪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的内心也很悲伤沉重。


    顾阿姨那么好的一个人，最终是以跳桥自杀这种不明不白的死因，结束了她的一生。


    咔擦！


    伴随着顾长青用钥匙轻松的打开了房门的声音响起。


    他也终于是久违的回归了这个阔别已久的家。


    我跟在顾长青的进去之后。


    随着他的视线，也在房间之中简单的环顾一圈。


    顾长青的房子谈不上豪华和宽阔。


    但是至少简约、干净，看起来也让人比较舒服。


    顾长青嗫嚅的说道：“她应该经常来这里打扫卫生吧。”


    我在一旁则说道：“也许是吧。”


    顾长青唏嘘不已的望着这个他活了一辈子的房子。


    在这个房子里面发生的所有细节。


    他都知道。


    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带着妹妹结束的流浪生活，继承了这个房子，在这里面展开了新的生活。


    如果说，前半生是悲痛童年，那么从回到房子的那一刻，幸福生活随之迎来了。


    但这幸福，也并没有维持太久。


    顾长青长叹一声。


    他在房子里面转悠，从外面一直到他的卧室。


    就在他站在卧室的时候。


    突然间看见了什么东西。


    让他原本唏嘘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随之变得愕然，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