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味从唇齿间漫出，不禁出声喃喃道道：“好香啊。”


    香味从东厢房一路蔓延至院外，秦怀舟同邻居们经过院外的岔路口时，恰好闻到，“咦，怀舟，你媳妇炒肉呢，真香。”


    秦怀舟有些懵，没搭话，他在想他家怎么会有肉？好在他平时话就不多，大家也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合适。


    同行的人已经各自岔到回自家的小路上，他也拐进回家这条路，关上院门就往东厢房里去。


    此时游昭发现除了灶台上的铁锅之外，没有任何可以煮饭的容器，无奈只好将猪油和油渣分装到碗里，然后又准备用铁锅先煮饭。


    于是，秦怀舟进来时，就看到游昭在煮米饭，但是屋中的肉香味依旧十分浓郁。


    游昭见着他进来，十分开心的说道：“你干什么去回来？”


    秦怀舟道：“通知我们去看田地，我说我们要近些的。”


    游昭了然，她对田地不是很了解，随秦怀舟去管，转而说着：“今晚我做晚饭。”


    “嗯”，秦怀舟点了点头，询问道：“今天你买肉了？”


    “你怎么知道？”，才说完又想起刚刚才炼好油，于是她又笑道：“嗯，今天我去街上了。”


    秦怀舟想问她是从哪里来的钱，但是又觉得不合适问，就安静坐在灶门处凑火。


    趁着煮饭的时间，游昭去木盆里将削好皮的土豆洗干净，又将土豆放在砧板上切成土豆丝放入一只小木盆里泡着。


    秦怀舟看着她拿出削了皮的土豆丝那一刻，只觉得疑惑，他记得因为粮食短缺，所以大家吃土豆都几乎不削皮，按理说泸县这几年灾情不断，应该游昭也多多少少看到些，不会这么吃的，于是他不禁朝着土豆皮看去，被削下来土豆皮十分薄，其实也算不上浪费，心中了然。


    切完土豆后，又将那一斤五花肉洗净切好，然后又将山上摘来的辣椒，葱花，番茄这些拿出来洗净切小。


    切着切着，游昭想起来早先她看到的那棵辣椒树，不禁问道：“我早先去我我们呢摘棉花那个山坳里挖野葱，结果我看见这辣椒结在一棵半人高的树上，我觉着好神奇，这边是有辣椒树吗？”


    秦怀舟点点头，“有。”


    游昭笑的开心，说道：“那我们去搬一棵回来栽上，想吃就去摘。”


    秦怀舟道：“好”。


    不过算了下时间，过两天分的田地就下来了，就没时间去了。“明天早上去吧。”秦怀舟又道。


    说话间，一切便准备妥当，恰好锅中的饭也煮熟了，游昭将其舀在碗里，又将铁锅刷洗干净放到灶台上，动作一气呵成。


    游昭道：“凑火，要凑大火。”


    秦怀舟多拿了些柴枝塞进灶洞，游昭则是将刚刚炼出来的猪油舀了一勺放入铁锅中。


    油温合适后，将五花肉倒进去，炒至表变有些微黄后，又将其捞出，将一旁切好的辣椒，和秦怀舟家本来就有的花椒放入铁锅中翻炒了几下又将刚刚捞出来的五花肉倒进去翻炒，加盐后再翻炒。


    秦怀舟只觉得，一屋子都是猪肉的香味。


    将翻炒过的五花肉捞到碗中，游昭又舀了小半勺猪油置于铁锅中，油温合适后，便将剩下的辣椒，切好的番茄，以及花椒等佐料都放入铁锅中，只见锅中的番茄完全炒烂后，游昭不疾不徐的用葫芦瓢舀的一瓢水倒入锅中。


    在将葫芦瓢放回木桶中时，她道：“可以吃饭了。”


    游昭盛好一小碗米饭递给秦怀舟，自己也盛了一碗，看着锅里的汤汁已经煮开，便将手中的碗放在灶台上，起身去捞起浸泡好的土豆丝就放入锅中，加盐，又倒入切断的野葱。


    番茄混合着土豆的香味就出来了。


    “将火弄小些。”


    秦怀舟退出了些柴火，火势变小。


    游昭见状，说道：“吃饭吧，你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


    这屋里虽然宽敞，但是除了锅碗瓢盆几样必须的之外，什么桌椅板凳统统没有，唯二的两根板凳还老化到一动就冒出吱吱的响声。


    所以二人只得将不怎么宽敞的灶台当做饭桌。


    秦怀舟吃着游昭做的饭，十分满意，他和赵启西那帮人在一起时吃饭怎么简单怎么来，吃肉就简单煮熟加盐，他们打的野味腥味中，也不去去腥味，乍翊吃到游昭做的，只觉得好吃极了。


    二人只顾吃饭，直到所有的米饭和菜都吃完了，二人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游昭见着秦怀舟吃饭时津津有味的模样，她就没再问好不好吃了。


    酒足饭饱后的游昭暗暗感叹道：“真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自己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游昭起身舀了一瓢水倒入铁锅中，对着秦怀舟说道：“加点柴，烧水洗碗。”


    秦怀舟一边加柴，一边道:“我洗碗吧。”


    游昭没推辞，爽快答应。


    只是好巧不巧，恰好此时院外有人喊道：“怀舟哥，怀舟哥......。”


    游昭率先听到，对着秦怀舟说：“有人喊你。”


    秦怀舟起身走出东厢房，抬头看去，是李大强。


    只见李大强也不进院子里来，只在围墙那里招手示意秦怀舟过去。


    秦怀舟见他如此，以为有什么事，便也提步上前询问。


    李大强道:“怀舟哥，我听说你家今天吃肉了，是不是那去打野味了？”


    除了原来就住这儿的人家能够常吃肉外，像他们这样的外来户，没地没粮，除了上山打些野味，根本吃不起肉。


    李大强知道秦怀舟他媳妇是外来户，还是孤女，所以就以为是秦怀舟去打野味了。


    不过秦怀舟摇头道：“没有去、。”


    李大强虽然疑惑，但是也不好追问，想起来找秦怀舟是有正事的，随即他道：“好久天没沾荤腥了，身体受不住，我来约你明日去山里弄些野味，你有没有时间？”


    秦怀舟其实早就想去了，但是一直没约李大强他们，尤其是吃过今晚游昭做的肉之后，更是想天天有荤腥，只是她答应游昭明天早上去移栽辣椒树，没时间。


    于是他道：“你们先去吧，我午时后再来找你们。”


    李大强听到这话，想到他们几人中秦怀舟的箭法是十分好，设计的陷阱也十分好，便道：“没事，我们等你，午时后再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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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怀舟点点头，“好。”


    “进来坐？？”


    李大强拒绝了。


    等他回到东厢房时，游昭已经洗的差不多了，他心中竟然升起了此生头一回的不好意思。


    “还有什么事需要做吗？”秦怀舟问。


    游昭道:“没有了。”


    “水没了。”游昭忽然想起来真有事需要他做，随即道：“需要你挑水。”


    秦怀舟走进石缸一看，只见着底部残存着一些，拿起一旁的扁担，提起两只木桶就往厢房外走，游昭在背后说道:“等等我，我同你去看看在哪里挑水。”


    秦怀舟放缓脚步等她，游昭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从东次间和东厢房之间的小门里出去，是一块平整但是荒着的菜地，顺着菜地过去一些，有条河顺着北边的小坡上缓缓流过来，又缓缓流进清水河中。


    只见他将袖口挽道手拐处，露出精壮的手臂，一只大手拿着葫芦瓢在小坡下的一个石头镶嵌的小水池里不停的舀水装到木桶里。


    游昭则是顺着河流往下，在菜地旁边看着用草堆围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奇心驱使下，走过去瞧了瞧，草堆四四方方的围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想来应该是秦怀舟洗澡的地方。


    思索间，秦怀舟挑着一挑水稳稳的走向小门。


    游昭又随着他回去。


    反复来回四次后，秦怀舟将扁担竖在墙边。


    “不挑了吗？”游昭站在堂屋门口询问道。


    秦怀舟一边朝着堂屋方向走来，一边道：“嗯，石缸已经满了。”


    说罢又对着游昭道：“你不用跟着我去了，我去洗澡。”


    游昭这时想起来给他买的衣服，神神秘秘道：“快去洗，洗完进屋来，我有样东西给你。”


    秦怀舟不以为意，去洗澡了。


    游昭则是回到房间，将买给秦怀舟的衣服拿出来，想着秦怀舟穿上一定很好看。


    过了一会儿，听到小门吱呀一声，秦怀舟回来了，“秦怀舟。”


    游昭喊出声。


    秦怀舟没有应声，提步进了屋中。


    只见床上一张粗布床单铺在床上，看起来十分好睡，游昭此时笑意吟吟的走过来，将手里的衣服递给秦怀舟，说道：“你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秦怀舟蹙眉，这又是衣服又是猪肉的，她哪里有这么多钱？


    疑惑间就问出声：“你哪里来的钱？”


    游昭笑道：“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也买了一身，所以也给你买了一身。”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让秦怀舟想起来那日相亲时游昭对他说的话“秦公子，你是独身一人，我也是独身一人，我们就搭伙过个日子，往后你喜欢的姑娘回心转意，我会同她说清楚，求求你帮帮我，不然我舅妈要逼着我和她的傻侄子成婚，她的傻侄子有疯病，会胡乱打人，下手又没个轻重，我舅舅什么都听我舅妈的，我怕我哪天就会被打死，求你救我一命，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那日她一副可怜巴巴，精神萎靡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不似作假，都不知道是如何躲着她舅母藏着这些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