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帮他护着鸡腿：“掉在我们的碗里，就是我们的。你们抢一个试试？”


    刚才元香强横的一幕都看到了，哪敢硬抢。再说就两只鸡腿，合伙抢到了，那也不够分哪。


    大家虽是乞丐，但都不是傻子。


    拿走鸡腿后的空碗里不多会儿又被人扔了两摞芝麻饼。


    又一会儿，空碗里旁边多了两竹筒的清水。元香喝了口，发现是甜的蜜糖水。


    左手鸡腿，右手大饼，两人满嘴流油。而乞丐们流的是口水。


    元香吃饱喝足，将莫骄没吃完的大饼分了。


    “真的给我们？！”小乞丐不敢置信。


    元香：“你不都拿在手里了，还问？”


    小乞丐扯起花猫脸笑，不好意思的指着莫骄碗里的大半只鸡腿，问他：“你还吃吗？”


    莫骄摇头。


    “那我能拿走吗？”


    莫骄点头，小乞丐迅速伸手，将那半只鸡腿藏进怀里，然后一溜烟跑了。


    元香不是元将军，她也不想做元将军。但看到一些人一些事，还是难免心里酸涩。


    能改变的只有陛下。


    元香用胳膊肘撞撞身边的人：“瞧他们是不是挺可怜的？”


    莫骄茫然了一瞬，点头：“没错。”


    元香凑近他耳朵边，说：“我一直都相信陛下。”


    莫骄看过来时，元香冲他挑挑眉，给他鼓气。


    “嗯。”莫骄再次点头。


    莫骄起身，和元香说去去就回，元香当他要撒尿。


    不多会儿，莫骄回来，坐下时，他面前就多了好几摞大饼。


    莫骄提醒乞丐将大饼拿走。


    乞丐们欢呼雀跃，有一人动作最快，拿走一摞，转头才要跑，被人按倒在地。


    其他人见到那乞丐的惨样，都不敢再抢，只是推搡来推搡去，都想先拿。


    一群乞丐挤成一团，又一哄而散。


    莫骄眉头轻皱。等眼前阴影散开，阳光打在他脸上时，脸上只余欣慰笑容。转头和元香说：“大家似乎都很高兴。”


    元香知道是他安排的，同样欣慰笑：“有陛下在，是大家的福气。”


    乞丐们还是懂道理的，吃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报答。一个老乞丐热心给元香他们介绍县城的情况。比如哪里能要到更多的饭，比如哪家会有布施，几时布施等。


    另一瞎子乞丐也说：“以后有需要就说一声。”


    元香计上心头：“我还真有一事。你们真的能帮忙吗？”


    好几个乞丐都拍胸脯保证，就连原先拿走半只鸡腿的小乞丐都信誓旦旦说可以帮忙。


    元香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说了三遍，乞丐们才迟疑着点头表示听懂了。


    老乞丐不解问：“干啥要打探瓦岗寨的消息？”


    元香：“我们哥俩请求加入瓦岗寨，被拒了。瓦岗寨竟然瞧不起我们做乞丐的，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乞丐以及几个小乞丐听到这话，纷纷义愤填膺，嚷嚷：“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元香没想到大家这么激动。一看就知道，不少乞丐被瓦岗寨拒绝过。


    打探这种事，当然小乞丐去最合适。不容易被怀疑，一旦发现，溜得也快。


    傍晚，小乞丐们先后回来。元香去隔壁摊赊了一锅粥和两笼包子，早等着他们。


    藏鸡腿的，自己给自己取名叫小狗子的小乞丐，见到粥和包子眼睛都直了，问元香：“啊，这都哪来的？”


    元香：“赊的。”


    小狗子看看正忙着收摊的包子摊老板，不确定的问元香：“怎么可能？包子摊老板平日可凶了，我们要靠近，都会被骂一顿。”


    元香还没答，包子摊老板走过来说：“不是赊的，我都送你们。”


    小狗子几个都张着嘴瞧包子摊老板，今天的包子铺老板不止冲他们笑，还大方过了头。


    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元香：“您不用客气，都是百姓，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包子摊老板老脸羞赧：“对，对，这话一点没错。总之，今日多谢小兄弟了，要不然我这几天都白干了。”


    说完话，包子摊老板推着板车回家。


    小狗子他们这才知道怎么一回事。原来是白天时，包子摊遇到几个小偷合伙偷东西，被发现后，对方索性明抢。


    老板眼看着挣的钱和包子都要被一抢而空，这时一个胖乞丐从天而降，帮他赶跑了小偷强盗。


    小狗子嘟着嘴说：“你干嘛帮那包子摊老板，那老板很坏的，天气热，坏掉的包子宁愿喂狗，也不愿意给咱们。”


    元香捏两个指头捶他脑壳：“狗狗也是条生命，怎么许你吃，不许狗吃啊。什么道理。”


    “可我……，可我……”小狗子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泄气，不打算说了，专心干包子。


    再不动嘴，包子都要被几个家伙吃完了！


    元香等他们干完饭，才问他们：“今天打探到什么？”


    头上只有几根黄毛的小乞丐：“我听到他们说有行动，但什么行动，他们没说。”


    小个子乞丐：“我跟他听到的一样的，那几个人在朝凤楼吃饭，我坐在门外，听到他们说只能今天出来开开荤，后面就要忙大事。但什么大事，他们没说。”


    小狗子：“我回来时，看到瓦岗寨好多人骑着马往东走。”


    元香问小狗子：“有多少人？确定是瓦岗寨的人吗？”


    小狗子：“没数。反正几百个肯定有的。我确定他们就是瓦岗寨的，其中两个人的脸我认得，听他们自己说过。对了，他们还带着一辆马车，我猜里头坐的是他们寨主。”


    寨主竟然走了！


    元香别提多震惊了，再坐不住，揣了四个包子，拉起莫骄就走。


    小狗子想追她，又舍不得包子，也拿了三个，追上去问：“都天黑了，你们要出城吗？城外可不太平。”


    元香赶他走：“你回吧，咱们有缘再见。”说完话，元香脚步匆匆往城门的方向去。


    才出城门，元香蓦地停住。她猛地回头：“出来。”


    小狗子几个小的，十几人纷纷冒出头。元香头疼：“跟着我干嘛？”


    小狗子理直气壮说：“跟着你能吃饱饭，还能和你学本事。”


    元香忍不住反省，她怎么就这么受人欢迎？


    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受欢迎呢？


    想了半天，没想出头绪。按照以往经验，她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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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打他们骂他们，他们恐怕也不愿离去。再说她对着几个毛孩子也下不去那个手。


    元香只好恐吓他们：“我可不是一般人。跟着我有可能会死，你们也愿意的话就跟上吧。”


    说完话，她率先往前。不出意外，十几人都踌躇了会儿，又都跟了上来。


    披星戴月赶路，不时能听到远山的狼嚎。


    小狗子他们原以为自己会很害怕，但出奇的，跟着眼前的人，他们竟十分平静。


    这一路，元香没有休息，也没管小狗子他们。


    莫骄不想她累着，说自己想休息，元香提出让他留在附近休息，她赶路。


    怎么可能丢下她。莫骄当即又说自己没事了。


    她必须要追上寨主，搞清楚寨主去哪，做什么。


    后半夜，他们终于追上人。


    瓦岗寨上百号人包下了一个城外客栈，马车也安安静静停在客栈中。


    客栈前门后门都有人守着，就是客栈楼顶都有人举着弓箭站岗。


    元香无法靠近，也怕打草惊蛇，只有原地待命。


    第二日天亮，瓦岗寨的人簇拥着一个面具男从客栈出来。面具男径直上了马车。


    百人簇拥着马车出发。


    元香几个瞪着乌青的眼尾随。


    转眼又到了晚上，瓦岗寨又找了一处客栈。


    元香瞧着身边一个个眼圈乌青，摇摇晃晃的人，决定歇一晚。谅那面罩寨主也跑不掉。


    第二日，吃饱睡足，继续跟踪。


    莫骄望了眼太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香儿让走，他就走，香儿让停，他就停。


    元香跟了那面罩寨主三天，她不信那寨主敢带着这么点人上京都去。


    想着寨主一定会在半路召集人马或者找地方休整，确定对付陛下的方案。


    谁知接连跟了三天，都没有。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第三天，元香终于察觉不对劲。


    元香拦住一砍柴的大哥，问人家：“请问这里是哪里？京都城在哪边？”


    等大哥指了方向，元香几欲吐血。


    他们走的竟然是和京都城相反的方向！


    寨主去西边做什么？是要帮着边关军对付番邦吗？


    显见不可能。


    她上当受骗了！


    元香气得傍晚多吃了四个馒头。半夜，她睁眼，身形利落闪进客栈时，已经将守门的四人敲晕。


    东躲西藏避开楼顶的人，总算进了寨主的屋子。


    寨主正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元香掀开纱帐，站在床前，寨主都没发现。


    “睡觉还戴面罩，呼吸得过来吗？”


    面罩男以为是同伴，半梦半醒回：“没办法，谁让这是任务呢。”


    话落，他已经睁眼。要弹跳而起，发现脸颊上贴了一把冰冷的剑。


    “你是什么人？”


    元香问：“这话应该我问你。说，你是谁？”


    面罩男已经彻底清醒，眼珠闪烁两下，说：“本公当然是瓦岗寨寨主。你放了本公，你要什么，本公都给你，怎么样？”


    “你果然是。今日我只要瓦岗寨寨主的人头！”


    元香说着，剑刃直冲面罩男的脖颈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