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作品:《闪婚对象太折腾

    江淮挂出乐活超市的转售消息后,求购者蜂拥而至,似如竞标开着高价,超市的现况摆在眼前,但凡有点儿生意脑的,谁会放着发财的机会不要?江平,江安夫妇,陈洁爸妈,包括赵庆楠,都想要。


    看着肥水流向外人田多心焦啊,但赵庆楠没那么多钱,想找苏潋去说和。


    苏潋没答应,江淮当务之急是变现,没钱就没得谈,她去一样碰壁。


    赵庆楠嘟嘟囔囔,还没去呢就先说不行,根本就信不过她。


    苏潋受够了赵庆楠翻脸比翻书还快,直直落落指出,赵庆楠心胸狭窄,做不了大买卖,不帮才是真帮。


    赵庆楠被绕晕了,开始人身攻击,苏潋有什么可傲的,江淮肉眼可见的腻了,成弃妇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再有事,想让她求,她都不会求。


    苏潋一剑封喉,男人不要就是弃妇?赵庆楠又犯蠢了,她就是守寡都会光彩照人,赵庆楠想看她的笑话,去转世投胎吧,下辈子不行就下下辈子,人贵有恒,或许还有那么点可能。


    超市很快易主,江淮没卖给任何一个亲戚,亲兄弟明算账,钱不到位都是白扯,但也没卖给出价最高者,而是卖给了一个退伍老兵,老兵在一次爆破行动中受过伤,手被炸断一只,但身残志坚,对创业热情洋溢,家人和战友大力支持,筹款为他付了超市的钱。


    江淮签完合同,拿到钱去了外省,选购各型农机了,山东、河南、浙江三地跑,货比三家,相隔着千山万水,两人都不是黏人的秉性,联系大幅减少。


    苏潋有事在忙,并没有为之困扰,她和小胡找到了老马,老马人脉广,对江淮的事又格外上心,房子找起来事半功倍,只用了三四天,就把房子定下来了,在兰苓苑一期,精装复式四房,带一层阁楼,十五天后过户,原户主是位本本分分的钢铁退休工,女儿女婿做生意失败,卖了新装的房子,拿钱做他们做周转,苏潋心有戚戚,一分钱没还价。


    熟人易事,诚不欺我。


    还有件可喜的事,房子和林妍家只隔一条潜湾河,前段时间她生病,承蒙林妍照顾,想还个人情,林妍工作走不开,拖了下来,两人约定,等安定下来,林妍来送她乔迁之喜,她请林妍一家吃饭。


    小胡把攒的五万块钱全给了苏潋,在苏林海的矫正下,改口叫她姐姐:“姐,买房子我也得出份力,不能觍着脸吃白食,白捡个家?我知道钱不够,以后挣多了,我再给。”


    苏潋收了两万,三万还了回去:“饭钱得给你留。”


    小胡自告奋勇:“姐,你以后想啥时候回镇上的家跟姐夫聚,就啥时候跟姐夫聚,苏老师有我啦。”


    苏潋思忖,还聚呢,人都见不着,他们的聊天时间还停在昨天,内容是她发了新屋照,江淮回了“辛苦”两个字,后面的句号,像天寒地冻里凝结而成的大冰雹,冷得冒寒气。


    幸亏小胡提了一嘴,她忙中有失,差点忘了周莲英五十七岁生日,她道别小胡,给周莲英发了条生日祝福,飞奔到金器专卖店,买了条金项链,周莲英有过一条,前不久断裂了,正缺此物。


    她把金饰盒和一束大雪兰放在了副驾驶,怔了片刻,腾出手给江淮发去消息:“妈生日,能回来吗?”


    消息石沉大海,一去不回。


    周莲英的生日过得不尽如人意,她珍视的儿子不在身边,江绍光亲手下厨做的生日宴,苏潋的金项链,赵庆楠的大袄褂,章亮和两孩子熬心费力准备的祝寿曲目,都成了鸡肋陪衬,博不了寿星一笑。


    “以前不回来是在部队,现在不回来又忙农场,还天伦之乐呢,乐个屁。”


    提了天伦之乐,自然想到儿孙绕膝,周莲英的焦点转到苏潋身上。


    “他现在在哪儿?”


    苏潋困惑脸:“山……东?”


    周莲英火大:“有你这么做老婆的吗?孩子不生,还不闻不问!”


    赵庆楠看热闹不嫌事大:“弟妹好命啊,女人就是要嫁爱自己多一点的,江淮就是吃苦的命。”


    苏潋的忍耐到了临界点,好心好意跑来给人生日,被当驴肝肺了,怼不了周莲英,还怼不了赵庆楠吗?


    她垂下眼帘,一字一顿,冷哼道:“姐,去神仙庙拜拜吧,人鲜少这么缺爱的,不会是扫把星转世吧?”


    赵庆楠目瞪口呆,脸一阵红一阵白,反应钝了几秒。


    在她大发雷霆前,江绍光充当起了和事佬,阻遏了矛盾升级:“小楠,洗衣机里的衣服是你的吧?去晾起来!”


    十点钟左右,苏潋都要上床睡了,江淮回了她下午的信息。


    “给妈打过庆生电话,也寄了生日礼物。”


    苏潋顺着回:“你人在哪儿?”


    “S城。”


    居然跑S城了,江淮没有给她报备的习惯,她也没作硬性要求。


    她接着问:“几号回来?”


    江淮模棱两可地答:“要几天。”


    回完消息,苏潋才感觉有点子怪,拖拖拉拉发这么多条,都没想着打个视频,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江淮有意躲她,是正悔不当初娶了她?再想下去就是庸人自扰中赵庆楠下怀了,苏潋关了机,酝酿睡意。


    太阳照常升起,天高云淡,是个暖晴天。


    农科院实验基地,也是植物群落内生态因子测定第二实验室。


    江淮第四次搞反了无花果整形修剪中,三稀三密的定义:“上稀下密,内稀外密,小枝稀大枝密。”


    霍欣桐回眸,笑着纠错:“外稀内密,大枝稀小枝密。”


    “我这脑子久时不用,生锈了。”


    在浙江订购完机动喷粉弥雾机和饲料粉碎机,他看还有些时间,便转道来S城进行末轮研习,农场离不开人,两个月的任务想压缩至两周赶完,请了霍欣桐,将下班后的时间留作他开小灶。


    他们一教一学中,恍似又回到了高中自习室,她耐心耐意地梳理着知识点,他两手托腮聚精会神地听,她头低得不能再低,都不敢抬头看他,他虽坐了她两年的后桌,话都没讲过几句……


    彼此的名字却如雷贯耳,霍欣桐是年级第一霸榜者,江淮是学校风云人物,篮球场,足球赛,各类团体竞赛,甚至是违纪黑板报上……总能看到他的大名,数理化各科老师们赞不绝口的天赋级选手,上课睡大觉,也能在被提问时对答如流,专治各种不服,孺子可教,假以时日,能成大才,同时也是语文老师头疼无比的偏科大王,作文总得零蛋,数学满分也白费。


    那时的霍欣桐如何都预料不到,这个卓尔不群的男生,会在数月后,因为自己,命运被改写。


    学霸的荣耀,无法抹消她的自卑,她自卑贫苦,自卑外貌,没人说她丑,但继父不怀好意的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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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憎恨这种没有足够智慧驾驭的容貌,被她视作灾难的起源,所以她怕江淮,怕他鬓角的刀疤,腕关节的淤血,俊美的侧颜,凶悍的目光,怕他看透她的孱弱,破解她仅有的光荣。


    “霍欣桐,我脸上是有粑粑吗?你看一眼会吐还是怎么着?能不能看着我讲题,学霸再了不起,也得讲礼貌吧。”


    江淮出其不意的话,将霍欣桐翻腾的小九九打消,她笑了。


    高中时候的笑,都与他有关。


    此刻她轻扬目光,笑容就能撞进他如潭的深邃里,他却频密分心了。


    霍欣桐拉下移动黑板:“课程密集,记混稀松平常拉,去换换脑子?”


    知识分子和江淮这种赳赳武夫就是不同,敏而好学,喜静不喜动,篮球场方寸之地,玩的人还没几个就不说了,中场内的水泥缝内,还钻出了几株粉紫小花,迎着风摇头晃脑,娇嫩可爱。


    花长势好,球场的利用率高低显而易见。


    不管何时何地看到何种的花儿,江淮都会不自觉地想起苏潋,想她顺滑亮泽的发,启明星般闪亮的眼睛,似花蕊的粉嫩的唇,软如云朵的肌肤,想她的一颦一笑,灵光乍现的狡黠,想到她笨拙地捣碎药片,一口一口地咬着牙喝下,把吃药看得理所当然。


    哪怕一次呢,他能问问她的感受,都不会发现得那么晚,世上还有他这么差劲的伴侣吗?愧天怍人,情怯难消,遥想着远方的妻子,江淮把篮球拍得“砰砰”响,像绕核运动的电子,速度快如疾风。


    篮球是多人运动,霍欣桐看他只拍不投,赶鸭子上架地跑来做陪练:“一个人打很无趣吧?”


    江淮停下拍打,篮球飞跃着,跳进他的掌中:“阿霍,你说过妈妈不是传统意义的好母亲,但仍心存感激,你感激她什么?”


    霍欣桐笑容一滞:“怎么问这个?”


    “母亲对一个女生的成长,有哪些不可或缺的点?”


    “我代表不了别人,不能贸然评说,但以我的所见所闻,聊胜于无吧。”


    “胜在哪儿?”


    “我妈局限于生活环境和受教育程度,在大是大非上拎不清,但有朴素的母性,教会我很多,虽然目的不同,例如做饭,她想的是拴住男人的胃,我是为了犒劳自己,她再穷,内衣都要买大牌的,还是为了男人,我要的是适意,她鞋子要买合脚的,女人有双标致的脚,能征服男人的心,我是要走好路,做农学嘛……”


    霍欣桐拿过篮球投篮,投不进,捡球重来。


    “都是微乎其微的小事吧?可我见过同村没妈的女孩来初潮,以为得了不治之症,惊恐到跳河,有的十五岁怀孕生子,不知道爸爸是谁,我好像没资格说这个?但我分得清对错,第一次被辱就跟妈妈讲了,她有去打有去闹,可她没有经济来源,走了又回……如果要我说,妈妈是女儿的指明灯,有这盏灯,会走得简便,没有这盏灯,人生的每个阶段,大概只能亦步亦趋。”


    江淮捡过篮球,三分上篮,稳稳投进,然后坐在那些小花前,沉思默想。


    霍欣桐擦去篮球上的尘土:“因为你太太吗?”


    江淮轻抚着幼嫩的花瓣:“我从没真正懂过她。”


    霍欣桐从没在江淮脸上看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负疚,怅惜和渴慕,完全没了昔日的目空一切……


    他一定爱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