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蛇怪闭眼，里德尔灰飞烟灭。哈利呆愣地站在斯内普面前，他抱住这位英雄，啜泣道：“我带你去找校长，还有布莱克教授，他们一定有办法。”


    面色发紫微微合眼的斯内普陡然双目圆瞪，他抓住波特，双手似铁钳，嘴巴蠕动，气若游丝道：“去拿魔药，我的魔药柜密码是——”


    这时，只听一声凤凰悲鸣，福克斯敬落下泪来。


    -


    -这算是什么？


    -男孩怒拔宝剑，蝙蝠人冰释前嫌？


    旁白和我坐在镜子后面，看见哈利挥剑斩蛇妖，毒牙刺穿日记本，可怜的里德尔落幕，最终把自己活成一个喜剧故事。


    ‘真可怜。’我说，‘终其一生，都活在文字监狱里。最后出来看一眼世界，然后和呼吸一样转瞬即逝。’


    看着斯内普奄奄一息，而福克斯为他落泪的情景，我想着为了奖励这只好鸟，今年的南瓜蛋糕就取消了吧。


    我站起身，准备继续去看卢修斯的热闹——好戏还没散场，我的好姐夫卢修斯·马尔福还准备摁死那个密室里躺着的蝙蝠人呢。


    哦，对了，他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我们应该对他尊敬一点。


    -那换个称呼，‘蝙蝠侠’怎么样？


    旁白的话让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好名字，一说上来就有一种全家福就是个人照的美感。


    我懒洋洋地散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正听见卢修斯在逼迫邓布利多教出斯内普。弗立维教授蹲在楼梯口拦住我，像是要和我详谈实验室的事情。


    我有些厌烦，却也知道是他的好意。他觉得我不应该继续在卢修斯和邓布利多的矛盾里插手了。


    “是的，我很清楚拉文克劳学生的才能，您所指导的都是十分优秀的人才。”我说，“但是，我现在有一些急事。想来您也看见了，我那脑子不太清楚的姐夫现在在校长办公室。”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为了我的姐姐着想，我还得捞他一把。有时候婚姻就是这么一个麻烦的东西，对吗？”


    当我把一切说开，弗立维教授只能让道。他最后试图劝说我：“派瑞特，神秘人留下的东西一直都在，英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非常感谢您的提醒。”我说，“但是，我一个姐姐被赶出去了，一个姐姐在监狱，两个弟弟也一死一入狱，总不能在来一个有牢狱之灾的。”


    再加上，卢修斯虽然蠢了些，办事也不够谨慎。但是有纳西莎看着，总归是比其他人更得我信任。我抚摸自己的指节，突然想起来，我选择尤瑟夫家也是出于相似的想法。


    就像是在我生活过的平原、雨林、沙漠甚至牲畜的圈里，血缘总是更值得信任。


    我在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确保他们吵得最激烈的时间段已经过去。这个过程很无聊，我想着卢修斯在邓布利多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久，办公室的门自动打开，邓布利多往门口望了一下，叹着气，无奈地说：“你也来啦，派瑞特。”


    我点点头走进房间，自然地坐在沙发上问道：“你们吵结束了？”


    “没有。”卢修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看来校长先生是铁了心地要庇护那个......那个.......”


    他应该想了很多难听的话，但是在发现我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主动朝邓布利多发难时，警觉地眯起眼。他用一种暗含警告的语气叫我的姓氏：“布莱克？”


    “啊，抱歉，卢修斯，我在想一些事情。”我说着，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邓布利多有些头疼地摘下眼镜，揉揉眼镜之后用没有任何阻隔的温和的眼神望向我，他的眼睛比起当年——特指我与里德尔一起上学的那段日子疲惫多了。


    “教授，您为什么一定要保护斯内普呢？”


    奇异的是，在我问过这个问题之后，邓布利多的手盖在额头上，这让我难以看清他的表情。他的脸藏在一片手掌投下的阴影中，又过了一会，他才发出声音，只是那个语调低沉喑哑，却是一个反问句：“你也无法理解吗？”


    我眯起眼睛，就像是他桌子上的蜡烛的火焰不小心燃烧在视网膜上。脑海中思绪纷繁错乱，我试图去体会他和斯内普之间的感情，找到我所经历过的相似的情节。为什么他会觉得我应该理解他保护斯内普？


    他保护斯内普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到得到什么？


    他与斯内普有什么共同的秘密？


    这是莱昂尼达斯教我的分辨政坛敌我的三个最简单的逻辑，从目的、欲望和结交源头分析。他希望我能够依照这个长点心。但是我认为，我应该从最本质的情感出发，探寻邓布利多渴望我与他共情的源头


    ——拯救。


    “因为他是一个天才，在人类里，他是特殊的、罕见的。”我说，“他向您求救了，您就想救他。”说完，我笑了一下，“天才并不罕见，如果您想要他的才能，我能为您找来无数个西弗勒斯——”


    “派瑞特。”他严肃且认真地打断我，而我则疑惑地望向他。


    我所理解的，我与邓布利多的关系就是这样。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一些。我能够利用他的善心，斯内普这种阴险小人当然能。


    只是，在我与他的对视中，我始终理直气壮，而邓布利多却罕见地变得迟疑。


    卢修斯已经悄然退出这场争斗，站在门边上。邓布利多问我，我又是如何看待他的。


    我说，教授您当然是个心软的人。好多人一求您，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想去救他。您压根就没管过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他到底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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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理想高尚的人，还是一个畜/生。


    又是一阵罕见的沉默，他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个大坏佬。


    说完，我们都笑起来，他越笑越难过。最后甚至鼻子都有点泛红。我就问他要不要抽点烟。邓布利多问我烟草是什么味道，我想了很久也没能说出来，最后说，大概像莱昂尼达斯一样呛人。


    他说，那他就不抽烟了，还是蜂蜜糖比较适合一个快要进坟墓的老头子。


    他这句话说的我也有些难过。邓布利多就问我：“派瑞特，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看待你的吗？”


    “好吧，我也在好奇。”我说，“我好奇到要死掉了。”


    他告诉我，他觉得我是个不聪明的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一个残忍的家伙。


    我有些不高兴，因为我认为自己怀有远大的理想，很多人都对我说，我是一个大善人。


    邓布利多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对邓布利多说话的时候，窗户外面蒙着的一层灰尘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但是这个房间是昏暗的，仍旧需要一团火焰来照亮。我们透过烛火的光来观察彼此，所见的也是对方火光中的身影——或者说，光在我们眼中形成的倒影。


    “你要擦擦房间的玻璃了。”我说，“它快把正常的光都挡住啦。”


    “斯内普很重要，派瑞特。”他说。


    “噢，那西弗勒斯——”我拖长语调，说道，“他必须死。”


    “什么？”


    “我恨他。”我笑着说，“我恨他，恨死他啦，教授。”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讨厌里德尔吗？”


    卢修斯愣愣的，但是此刻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他觉得自己即将被卷入一个极度危险的漩涡，留下来的收益要远小于此刻离开。他几乎立刻的，小声的，不打扰我们任何人地离开这里。


    我和邓布利多都发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邓布利多的脸颊肌肉无力地抽搐一下，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我：你为什么讨厌里德尔？


    我回答他，因为玛莎呀，你忘记她了吗？她是我的妈妈，但是她也短暂地喜欢过里德尔。


    我不能允许里德尔夺走我的东西。


    就像不能允许斯内普夺走你。


    “以前你只喜欢我的，教授。”我对他说，声音很伤心，“你答应过我会救我，你拿名誉起誓的。”


    “但是你没有做到，是我的弟弟西里斯接我离开那里的。”


    “现在你要拯救斯内普，甚至为了他逼迫卢修斯，逼迫我。你是一个骗子，你背叛我，背叛你自己，斯内普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


    我小声说：“因为你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现在，我要把可怜的斯内普埋在地里，用石头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