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负伤

作品:《豆腐娘子不甘心

    陈玠目眦欲裂,像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猛地冲上去,一拳挥出,夹带着风声,使了十成十的力气,把英娘背上的那人掀翻在地。


    那人摔在地上后,痛苦地缩成一团,手紧紧捂着拳头打到的肩膀,“哎呦哎呦”不停地惨叫着。


    陈玠拿出随身带的绳索,把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动作熟稔地打上绳结,让他无法轻易挣脱。


    起身跨过那人的身体,蹲下赶忙扶起英娘,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连连唤道:“英娘!英娘!”


    英娘大口大口呼吸着,由于过于急促而呛到,艰难地咳了几声。


    她微微转过头,看到陈玠的面孔,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陈玠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活生生剜去一样,这种痛楚像寒流一样,迅速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使他遍体生寒。


    英娘脖子上的手印触目惊心,如果自己晚来一步……他简直不能想下去。


    “英娘,你还有哪里受伤?还有哪疼?”他急急地说,上下查看她的身体。


    英娘的冷汗直冒,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她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陈玠见她的右臂耷拉着,轻触她肩膀。


    “啊!”英娘痛呼出声来,陈玠不敢再碰。


    正是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说:“官爷!他们在这!”


    陈玠回头,见是一群人引来巡逻的捕快。


    为首的队长看清是陈玠,忙行礼道:“陈捕头。有人报告,这边有纵火的,我们赶来查看。”


    陈玠听闻是纵火,心中震惊,低头看向英娘,她微微颔首。


    那队长见一女子靠在陈捕头身上,不敢再看,又见一人旁边一人已经被铐住,心下明白。


    示意下属说:“还不快把他带走!”


    陈玠问:“既然是纵火,那火势已经处理完毕?”


    “没着起来,我们就听着宋娘子大喊,这才纷纷起来一看。”附近居民中有人说。


    “她诬陷我,我没纵火!”齐勇昌听到后挣扎道。


    “你撒谎!”英娘声音嘶哑地说,说完又是一阵咳。陈玠轻拍她后背,帮她顺气。


    待自己稍微平静些,英娘说道:“我家的柴火堆,有火烧的痕迹,是证据。”


    “带走!”陈玠吩咐道。


    “是她自己点的!她诬陷我!我没做!”齐勇昌兀自不肯承认,被推走还叫嚣着,“宋英娘,你不得好死!”


    “闭嘴!”陈玠大声喝道。


    齐勇昌的嘴被塞住,他只能发出呜呜声,这声音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


    有人按捺不住说道:“要不是宋娘子警戒,就让那恶人得手了!”


    “这时候干燥,那火烧起来可了得!”


    “我家的家具还是新置办的,要是真起了火,银子就打了水漂了!”


    陈玠抱起英娘,命令道:“一人去请郎中,剩下的去宋娘子的豆腐铺子取证。”


    捕快们纷纷应了,照做不提。


    陈玠紧紧托住英娘,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听到纵火这件事,心里不住地后怕。


    如果今日不是他邀请英娘,他就会如同往常一样,晚上到豆腐铺子去,英娘就不会独自面对这一切。


    甚至,如果歹人是在前几日,他躲开英娘时来的,也许他就会彻底失去她。


    他回想起自己得知英娘家里遭抢劫那日,他走进院子,看到英娘站在一片狼藉的院中落泪时,他就在心里发誓,要爱护她,不让她伤心。


    虽然那时,他以为是出于报恩的心理。


    不管怎样,他失言了。


    “对不起。”他自责道。


    “为何?”英娘惊异道。虽然颈部和肩膀一直疼痛,但陈玠的结实的怀抱让英娘感到安心。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边,他能够一次次确认她的真实,驱散他心中恐惧的迷雾。


    陈玠没有回答。英娘微微抬头,看到他绷紧的嘴角,说道:“要不是你,刚才我就没命了。”


    “倘若当时我不在……”


    “没有倘若,多亏你,现在我才能好好地活着。”她又把头靠回到陈玠的肩上。


    陈玠想紧紧搂住英娘,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却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增加疼痛。


    眼见着要到铺子,英娘明显着急起来,挣扎着要下来:“秋兰姐被打了,在她房间里倒着,不知道伤得怎样,我得快点去看看!”


    “别动,我抱你去。”陈玠不松手。


    英娘看到他脸上的坚持,只好放弃,任由他继续抱着。


    陈玠加快脚步,来到秋兰房间,房门半掩着。他侧身撞开后,看到小安倒在地上,秋兰上身倚着床,头仰在床上,褥子上有一滩深色痕迹。


    “秋兰姐!小安!”英娘痛苦地唤道。


    陈玠放她下来,她马上奔到秋兰身边,抬起她的头,然后就感受到自己的手上湿漉漉的。她抽出来,看着手上的猩红,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陈玠先是查看小安的情况,见他呼吸均匀,看起来没有外伤,就把他抱起放在床上。然后蹲下身观察秋兰的状况。


    “陈玠……”英娘语带哭腔,她无助地看向他,说不出其他话来。


    陈玠先是伸手探秋兰的呼吸,然后安慰她道:“她还活着。”


    接着吩咐道:“让她坐起来。”


    英娘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依言扶起秋兰。陈玠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塞子,仔细将粉末洒在秋兰脑后伤处。


    “这是朱砂七厘散,外伤止血,我也只能做到这步,刚才着人去请郎中,应该很快就到了。”


    英娘听了心下稍安,连连点头。


    陈玠把秋兰抱上床,因她头部后面有伤,让她侧躺着。英娘用另外一个枕头放在秋兰身后,倚住她。


    做完这一切,陈玠回头,才发现英娘满头大汗,想到她右臂有伤,牵她坐在椅子上,问道:“手臂怎样?”


    刚才顾着秋兰姐,尚不觉得,现在才觉得疼痛难忍。她勉强说道:“还是使不上力。”


    陈玠细细观察一下,又问了几句,猜测道:“可能是脱臼,接上就好了。”


    又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他们处理得怎样。”


    英娘点头,看着他出去并关上门。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松一口气。她听到院子中陈玠在和其他捕快说些什么,极度的疲惫和疼痛折磨着她,逐渐陷入到半醒半睡的迷糊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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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唤着她:“英娘,英娘。”


    她一下惊醒,一睁眼看到俯下身的陈玠。


    “郎中到了。”他说。


    “先让他看秋兰姐,我能等。”英娘急忙道。


    “已有郎中在治疗秋兰姐,这是刚专门请来的跌打郎中。”他说道,然后侧身到一旁。


    那郎中检查一番,一手按住英娘的肩膀,一手握住她的右臂轻轻下拉,抬起膝盖来卡在英娘腋窝处。


    郎中问道:“敢问姑娘,胳膊怎么受伤的?”


    英娘说道:“我被人抓住手腕,拔下头上的钗扎他的手,为了挣脱他,使脱了力,啊——”


    还未等她说完,郎中腿向上踮脚,一推一回一送,“咔”的一声,便完成复位。


    他从药箱里拿出药膏,放在桌子上:“这个活血的药膏,一日擦拭两次,姑娘的伤不重,近日右臂不可劳累,不出半个月也就好了。”


    二人谢过郎中。英娘放心不下秋兰,走到床边去看着。秋兰的头部已经上了药,用纱布包好。


    “郎中,我姐姐她怎么样?”英娘忍不住问。


    “现在已经无妨,要记得定期换药。如果醒来后有头晕恶心的症状,那就再来找我。”


    “小孩子呢?”


    “没什么大事,他只是受惊晕厥,会自己醒过来的。”


    两位郎中医治完毕,陈玠付清诊费,送他们出门。外面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捕快们都已离去。


    他回来时,英娘正坐在床上凝视着秋兰和小安。


    “你累了一晚,也该休息了。”他柔声说道。


    英娘摇头:“万一秋兰姐醒来怎么办?小安醒来怎么办?我得守着他们。”


    “肩膀上药了吗?”陈玠问道。


    要不是他提醒,英娘还真忘得干净。她的心思现在全都记挂在秋兰姐和小安身上。


    陈玠见状便知,指着窗边桌子上的药膏叮嘱道:“我先出去,你在屋里先把药膏涂上。”转身出去,并替她掩门。


    他站在院中,还放心不下她,眼睛向屋子方向注视着。


    烛光把英娘的影子投射到窗上。陈玠眼见着那英娘走到桌子旁,接着就低头解身上的衣带。


    他瞪大眼睛,心脏开始缓慢而有力地跳动,越跳越快。


    理智上,他应当扭过头去;但不知哪里发出声音,叫嚣着渴望。


    那影子慢慢褪下右侧衣衫,陈玠突然惊醒般狼狈地转过身,背对着屋子。


    月亮早已拂开眼前的乌云,将轻盈洁白的光落向人间。陈玠听着胸腔里传来的擂鼓声,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好了,你进来吧。”英娘打开门说道。


    陈玠微微一惊,然后强自镇定答道:“好。”


    路过英娘时,他闻道她身上的药味,不禁想到映在窗上的那一幕,心里一荡。


    但他马上收复心神,暗骂自己无耻。他尽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转移话题道:“英娘,你去休息吧,这边我守着他们,有事叫你。”


    “这不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男女有别,还是我守着吧。”英娘说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盈盈目光带着些祈求地望向他,说道:“你今晚,能不能留下,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