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神明不会偏心

作品:《冷雨葬花

    弓箭手因为两个人的打斗暂时停止了射箭,空气湿漉漉的,下起了小雨。


    雨滴顺着发丝留在花眠的脸上,她大口喘着气,疼痛使她不住地发出哀鸣。


    “你们这些臭虫,偏偏自己没什么能耐,却非要来抢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虎尾守卫朝她啐了一口吐沫,“你配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她咬紧牙死死盯着他,抹去脸上的污秽。


    话落,无数骨剑穿过雨滴,闪烁着冷光飞驰而来。


    花眠双手撑地,从他□□滑过躲掉剑雨,又一跃而上,从后背勒紧了他的脖颈。


    虎尾守卫一阵窒息,用手往外掰扯着她的手臂,他力气极大,花眠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了。


    见她不为所动,于是用尖爪刺进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指甲嵌入血肉里,将骨骼与皮肉分离开,形成了暴露在空气里的一段间隔。


    花眠痛苦地大叫着,雨势渐大,已分不清是雨水汗水亦或是汗水,她仍旧没有松开手。


    他不住地朝着后方岩石撞去,碎掉的石块扎在花眠的后背上,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不断嵌得更深,鲜红染上干掉的血衣黏成一团,空气宛如刀割。


    背上的伤口逐渐撕裂得更大,她仍不愿松开手,而是化疼痛为撕咬,攀咬上他的血管,鲜血如泉水般冒出,虎尾守卫惨叫一声,掰断了花眠的手臂,将她过肩摔在地上。


    此时已到了凌晨,雾气渐大,虎尾捂着脖子跪下来,花眠躺在地上一时没了声响。


    其中一个离得近一些的弓箭手跳了出来,给他包扎,其他妖仍谨慎地观察着。


    “竟是个不好杀的——”他看着虎尾的伤口埋怨起来。


    话音未落,整个头颅被扭转了一圈,立刻没了气息,倒在地上。


    虎尾发出一声怒吼。


    眼看着浓雾里爬起来一个人,形容枯槁,皮肤紧紧贴着骨骼,白如死灰,头发长直脚腕。她嘶吼一声,四颗尖牙长而锐利,眼睛猩红布满血丝。


    虎尾不禁颤抖起来:“这是……”


    紧接着整个身躯不受控制般腾空而起,她只是稍稍挥动了手指,虎尾已经被分割成小块,落石般哗啦啦滚落在地上。


    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也被她轻易地一一解决掉,她吞噬了妖怪的心脏,感到一阵满足。


    薄雾流动在空气里,风的形状清晰可见,偌大的月亮从云层里爬出来,四周已无生命的气息,尸体悬挂在岩壁,狰狞恐怖的面容十分清晰。


    花眠身上的伤口以及断掉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了,现在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双手沾满献血,朝着星辰咆哮:“我,花眠,在此立誓,以天地为鉴,我将踏平妖族,直至黑夜尽头;我将挖出他们的心脏,夺去他们的呼吸,愤怒之火将永不熄灭,我将登上王位,成为妖族恐惧。”


    黑夜中似乎有无数的低吼,回应着她的誓言。


    善良好人那一套在这里是永远也行不通的,她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针对她的围猎已经开始了,以后只会有更多的暗杀和死亡。


    她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方攒动的妖群,说实话,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家。


    可是如今这般,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回去。


    阻止妖群,保护地面上的家人与故乡,现在就是最好的方式。


    花眠打了个响指,石砌大厅的里顿时涌出来一群黑压压的守卫,他们手拿长矛将妖群团团围起来,堵住了出口。


    一时间妖群安静下来。


    “我知晓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我,既然如此,那我何不换一批相信我的人。”她挥挥手,黑戎兵整装待发,将剑尖对准妖群。


    黑戎兵为妖王亲卫,是妖王精气所化,从妖王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这一批无灵魂与自我意志的完美武器,就也属于她了。


    只可惜数量不多,不过用来威胁这群人应该绰绰有余。


    横槊被武器指着,也没有了此前嚣张的气焰,反倒谄媚起来:“您是妖王钦定之人,若有领导之能,我龙骨部定当追随。”


    龙骨部众人应声而跪,是为拥护之意。


    然其他四部却迟迟没有反应,甚至刚才支持妖王的麓术部和幽渺部此刻也鸦雀无声。


    “你们呢?”花眠问道。


    “呵,或许妖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一背后生有双翅的高大男人轻蔑笑道,众人齐齐望过去,是鹘巢部的首领鹤九霄。


    听闻鹘巢部首领选任尤为特别,以貌美者为上,花眠本来一直疑惑鹘巢部为何一直没有动静,原来位于后方这批身姿挺拔者便是,果然个个容貌非凡。


    但此人一出,周围却显得暗淡无光了。


    鹤九霄只迈了一个台阶,便与花眠一样高了。


    她连忙制止了他:“不要再往前了,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或许在你看来,妖族血腥野蛮,非以武力制服不可。”他瞥了一眼横槊,“我等虽无知,却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也不会受命于人。你想要的是一批听话的傀儡,那你就带你的黑戎兵去吧。”


    他语言轻佻,说话间便拔出了剑,黑戎兵将他围起来,护卫着花眠的安全。


    “何来武力制服之说?我乃新任妖王,既见妖王,为何不跪!”她语调铿锵,不露声色:“尔等不听号令,是为反叛。来人,将这四部叛贼首领关押起来,其余人若有异议皆为同罪。”


    黑戎兵将蒙茸部,麓术部,彭泽部和鹘巢部四部首领扣押起来,剩余零散妖群被兵刃指着,一时不敢发声。


    末了,她缓缓说道:“若无事,其余人等便可自行离开。”


    妖群四散,大厅一瞬间冷清下来。


    她看看颤抖不止的双手,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待黑戎兵将四个人关押好后,她移步曳杖庭,去看望长发男的伤势。


    刚走到院门,只听见一阵悦耳的箫声悠扬飘来,他一袭白衣站在连廊上,发黄的树叶簇拥在他周围,


    想必是好得差不多了,还有这些闲工夫吹奏乐曲。


    见她走进来,句芒便停止了吹奏,只发呆般望着她。


    她还穿着那件血衣,只不过此刻更破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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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上沾着枯枝像是丛生草窝,面容已经疲惫直极。


    “好些了吗?”花眠打招呼般问道。


    他冷淡地点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并不期望她的到来。


    “听着,我不知道寂夜森林里你是否真的救了我,但第二天我们都成了彼此眼中的怪物,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了,我不想再为你我之间的混乱烦心。”她深深叹了口气,“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你说呢?”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头扭在一侧,去看那树枝上掉落的叶子。


    “昨夜你为我挡剑,我已知晓了你并无杀我之心,或许之前真的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行了吗?”


    听到道歉,他眼眸才微微闪动光亮,神色缓和了一些。


    花眠继续说道:“可是你就没错吗?任凭谁看见那样的你,都会误认的吧,更何况你差点将我杀死。后来我拿着刀指向你,也算是因果报应,谁让你那么像血尸的……”


    她心中仍是有些愤懑不平,但说着说着声音不确定般低下去。


    句芒被气得脸颊发烫,他转身大步走回了屋内,将门摔得响亮。


    “小气鬼!我都来向你道歉了,你不接受就算了,对我生什么气呀!你就没有错吗?本来就应该你向我道歉才对,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小气的人。气死我了,啊啊啊!”


    她追上去拍着门,大声吼叫着,见屋内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就气呼呼地大步离开了。


    句芒背对着靠在门边,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早就原谅了她,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理由。


    只是现在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根本无心倾听她说话的内容,而是觉得她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


    待他反应过来,已经双颊通红。


    直到现在,他脑海中还是不断闪过,她刚才急切地解释时微红的面容和那双一直注视着他的双眸。


    这种奇妙的感觉扰乱了他的话语,左右着他的情绪,他忽然担忧起来。


    从他自天地间诞生以来,他便兢兢业业地照料万物,从未有一天落下,这就是他的使命。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世界不再需要他,那便是他陨落之时。


    他本不该救下任何人,因众生平等,万物并无区别。


    母神曾言:天道有其因果秩序,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不能私自介入凡人命格。


    他那天救了她,或许已经酿成大错。


    句芒倚着门边恍惚坐了好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原来是个送药的侍从。


    他一时间有些失落。


    “芒先生,伤口好些了吗?”侍从问到。


    他点点头,已失去了交谈的兴趣,便示意他搁下药就出去。


    末了,他忽然想起妖王,又叫住了走到门口的侍从:“今日石境台可发生了什么事?请与我一一道来。”


    侍从将过程详细告诉了他。


    句芒听后,愈发觉得不妥,外衣也顾不上穿,急忙拿了配剑就去寻找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