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废仙
作品:《大师兄他又在暴揍师尊》 沈又逢闭上眼,瘦长洁白的手紧紧握着剑身,骨节分明。
他长剑一横,凌厉的肃杀剑气便呼之而出,所到之处童子像皆纷纷炸裂开来。
童子像内数十具尸身应声倒落在地,杂乱堆叠,不少后面的手骨直接戳到了前面的后脑勺里。越往后,尸身腐烂程度便越低,白花花的碎肉粘黏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最后两具童子像碎裂之时,林轻雨和林纤纤分别从中跌落而出。
一时间,腥臭味灌满了洞内。封时雨眼疾手快,施法暂封了自己和沈又逢的嗅觉。
林轻雨和林纤纤从地上爬起,异口同声:“师呕......尊呕......”
“......”
封时雨无言中默默后退,躲在了沈又逢身后。
“......”兄妹二人也在无言中默默施法封了穴位,这才继续张口,“大师兄。”
“嗯。”沈又逢点头。
林轻雨不自然地活动了下手臂,向他汇报道:“我们来此处调查,刚到门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睁眼时就是现在了。”
“我记得......”林纤纤话未说完,突然眉头一皱捂着自己的右臂,轻嘶一声。
“怎么了纤纤?”林轻雨慌忙掀开妹妹的衣袖查看。
只见林纤纤的右臂鲜血淋漓,已烂掉大半,露出森森白骨。
见状,林轻雨也掀开了自己的衣袖,状况与林纤纤的一模一样。就好像,腐烂了似的。
林轻雨立马从乾坤袋中找出伤药和绷带给妹妹包扎。
沈又逢静静地看着他们动作,而后望向了地上的尸身,若有所思。
他们从扶光山赶到此处不过半个时辰,再加上江照回去的时间,林轻雨和林纤纤不过被关在此处两个时辰,手臂就几乎没了大半。若是再迟些,恐怕就跟如今躺在地上的一样了。
或许这些尸身也是如此,并非已经死亡许久,而是在短短几日内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那青宁村失踪的那些人,或许就是他们了。
废仙吸食生人,竟是如此吸食的吗?
忙完一切的林轻雨显然也想到了此处,他拉下衣袖在白骨与血肉中翻翻找找,丝毫不怕被染脏。
沈又逢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尽管很多尸身的面目已经无法看清,但身上的衣物配饰总还是能辨认的。青宁村的人拖他们找人调查时,必然也将村民失踪时所穿的衣物配饰特征告知了他们。
果然,没过一会儿,林轻雨就从地上翻出了个被血浸透的香囊。接着,他将自己腰间的香囊取下放在一起对比。
“香囊一样。”林轻雨起身,“这是青宁村失踪的人,看来确是这庙在作祟。只是这庙着实奇怪,不知师尊和大师兄是否有头绪?”
沈又逢说:“这是一所废仙庙。”
“废仙庙?”林轻雨和林纤纤又异口同声。
“回去再说吧,”封时雨嫌弃地看着满地血水,“先把这里恢复原样,尸体带回去让村民认领。之后让他们全村人来供点香火就行,以后世代香火都不要断。”
“是,师尊。”
临走时,封时雨又突然回头交代:“可别忘了收银子,咱们帮他们这么大个忙。见到有钱的就多收点,没钱的就少收或者不收。”
林轻雨:“......知道了。”
***
扶光山,弟子堂。
清风徐徐,沁人心脾。
封时雨一边在内心感慨还是扶光山好,一边问道:“如果在地下,又有尸体,你们会想到什么地方?”
江照抢答:“陵墓!”
“对。”封时雨打了个响指,他悠哉地躺在躺椅上,吊儿郎当没一点师尊的正形。
林轻雨背挺得笔直:“所以废仙庙就是仙人的陵墓?”
林纤纤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把弄着笔杆:“可是神仙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话虽如此,”封时雨说,“那为何还有飞升之人?神仙是不死不灭,但因为情欲,渡劫,杀戮,入魔等原因,被贬的不在少数。”
“这些仙人被贬后并不会入轮回成为凡人。反而,其会被天道镇压埋葬。”
“不过,沧海桑田,天道封印松动,可有些废仙不仅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怨气愈增,这就会让他钻了空子为祸世间。人间香火说是供的各路神仙,但其实供的还不是一个天道。香火旺盛了,天道占了上风,自然废仙就又被压了回去。”
“所以凡人没事儿就得拜拜神仙,供点香火。”
“天道。”林纤纤喃喃重复,“师尊,可天道究竟是个东西?天道害死了青宁村很多人,这究竟是对是错?”
林轻雨:“那难道他们就白死了吗?我们甚至没有任何办法为他们报仇。”
他们一言一语,字字珠玑,小小年纪就逼问着天道要一个公平。
封时雨品了口茶:“所谓天道,就是......”
“钱。”
???
众人视线顿时齐刷刷地聚集在门口。
弟子堂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门口赫然站着他们的大师兄,沈又逢。
直觉告诉他们,来者不善。
沈又逢视线扫了一圈,然后缓缓走到林轻雨桌前,居高临下,温和的语气里藏着威胁:“钱呢?”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林轻雨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还算平稳地说道:“青宁村的村民都很穷,我就都没收钱。”
沈又逢点头。
接着,他转身看向了封时雨,瞬间变换了神色。
刚刚还只是板着一张脸,现在从冰冷的眼神到下弯嘴唇的弧度,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爽。他问:“师尊,库房里最后的十两银子,哪儿去了?”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封时雨也要在心里暗暗夸赞,他徒弟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封时雨面上依旧笑眯眯的:“莫不是遭了贼?”
沈又逢一副“我看你能装到何时”的样子。
林纤纤若无其事地回忆着:“师尊,我已经给你新买的葫芦里灌满酒了,就放在你屋里的桌子上。”
封时雨:“。”
“你花了十两银子就买了个酒葫芦?”沈又逢不可思议。
“那店家说,这葫芦可以......”封时雨声音越来越低,“让酒更醇香。”
沈又逢一掌拍在他旁边的桌子上,问,“那我们现在吃什么?葫芦吗?”
江照再次积极回答:“我在后山发现了很多蘑菇,我现在就去采。”
“……”沈又逢冷冷道,“那蘑菇是我种的。”
正蹦蹦跳跳准备出门的江照:“……”
气氛僵硬到了极致,空气仿佛直接凝成了冰块砸在他们头上。
“咳咳。”封时雨直起身,春风化雨般宣布道,“既如此,都收拾收拾,咱们出发去重鸢门。”
沈又逢:“去那里做什么?”
封时雨:“十年一次的弟子比试今年在重鸢门召开,不仅给参赛者提供住宿,赢者还可获得丰厚的奖励。”
林纤纤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哥身边坐着,闻言说道:“可是我记得,弟子大会只能按门派报名,扶光剑宗没了,我们散修的身份是没法参加的。”
“可是重鸢门的掌门是我们师叔啊。”江照一拍脑袋。
重鸢门如今掌门是林长桥,之前是扶光剑宗的长老。但他本就是重鸢门老掌门的儿子,只是早些年跟掌门有些矛盾,这才跑到了封时雨这里当长老。
后来封时雨解散了扶光剑宗,他虽气了一阵,但最后也妥协回去继承掌门之位去了。
封时雨:“没错,我已跟他商量好了,此次你们就以重鸢门的名义参加比试,若是赢了,奖励还是我们的。”
沈又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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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纤纤:“就算如此,比试正式开始也是三日之后,我们去这么早做什么?”
“当然是提前看赛场啊,”封时雨说,“我们笨鸟先飞,提前看赛场,好做万全准备。”
沈又逢:“......”
封时雨抬头看沈又逢:“爱徒,如何?”
他是最知道沈又逢的软肋,脸皮薄。
从小到大,只要他一叫“爱徒”,沈又逢就会面红耳赤,含糊其辞,然后随他去吧。
果不其然,沈又逢耳朵立马红了。他嘟囔道:“……随你,你看着安排,我去练剑了。”
屋内四人一同目视沈又逢离开。
沈又逢前脚刚走,后脚江照就忍不住了,担忧道:“师尊,那我们就只能靠大师兄了。毕竟以我们三个的实力,肯定赢不了比赛。”
“怎么,你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你大师兄的实力?”
“不是我不相信,”江照略显扭捏,“只是,我知道大师兄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平日里很照顾我们。我不想总是让他那么辛苦,偶尔,我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林纤纤和林轻雨同时点头。
“行,你们大师兄算是没白疼你们,”封时雨打趣他们,“只是我照顾你们也很辛苦,怎么没见你们心疼心疼我呢?”
“......”
就连刚刚积极的江照都闭口不言了。
封时雨自讨没趣儿,但也不欲跟他们计较过多,只是安慰他们道:“行了,你们大师兄还用不着你们操心。据我所知,如今各门弟子中能打得过你们大师兄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们若真是想为你们大师兄分忧,过来,我告诉你们。”
封时雨凑到他们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这样真的行吗?”江照疑惑。
“信我的,快去吧。”封时雨催促到。
三人虽半信半疑,但还是听了封时雨的话出门准备去了。
哄走完这三个后,封时雨将最后一点茶一饮而尽,起身去了后山。
扶光山的后山有一溪流,水不多,但里面总是会顺着游进来些东西。
沈又逢在修为上各方面都好,唯有一点不好,就是有时候分不清魔物。或者说,他是只要一看见新奇的东西就容易忽视这些。就算是魔物,他也会执拗地养在身边。
这也是封时雨给他宠出来的习惯。
刚到扶光山的时候,沈又逢一直不说话,而且总是瞪着眼睛整晚整晚的不睡觉,直到熬不住了才晕睡过去。
他一直把沈又逢当祖宗一样供了几个月,沈又逢才愿意屈尊跟他讲话,说不睡觉是因为总是做噩梦。
他总是梦到城门破的那天,到处都是血和人们的惨叫声,吵得他不敢睡,也睡不着。
封时雨于是捏了许多小狗小猫陪着他,说这些玩偶会保护他的,他这才愿意乖乖睡觉。
但也让沈又逢养成了个习惯,从此以后只要见到喜欢的东西,他就想带回去养着陪自己睡觉。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找了蛇、蜘蛛,蝎子之类的抱着睡觉,还好封时雨及时发现了,那可都是有毒的,万一伤到了他可怎么办?
封时雨给他讲清楚了其中缘由,自那之后,他虽说不再执着于抱着睡觉了,但爱收集喜欢的事物养着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
那几条金鱼封时雨一眼就看出了非良善之物,长期养在身边容易吸人精气。但要说也不是什么会危及人性命的大妖,可他就是不想这东西呆在沈又逢身边。
只要会对沈又逢造成伤害,哪怕可以忽略不计,他也丝毫不会放松管制。
这孩子对自己养的东西观察得仔细,细微的一点不一样他都能看出来,封时雨也无法堂而皇之的调换。他也不想沈又逢伤心,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弄死这几条金鱼,让沈又逢来找自己的事。
他重新加固了后山的封印,又从水洼里捉了几只小蝌蚪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