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

作品:《炮灰反派的自我救赎

    雪消冰融,春风拂面。


    但重阳殿偏僻,又少人,在这一方天地里,像是被隔离一样,除了偷偷抽出芽的杂草,空寂的院落里看不出丝毫的生气。


    前朝时期,这里通常被拨给不受宠的妃子,偶尔无人照看的皇子也会被丢到这里,统一由撷内司照顾。


    但宫里向来捧高踩低,被丢进这里的皇子生活自然不会好。


    后来改朝换代,这破败的宫殿被稍微整修了一下,就变成了先皇的幽闭之所。


    先皇年纪渐渐大了,加上早年间的政变带给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脾气也变得孤僻古怪起来。


    常常一个人在廊下坐着,看着飞来的燕子发呆,看见几只燕子在空中飞舞盘旋,偶尔也会随手丢一只杯子过去。


    那受惊的燕子便倏地一下飞走了。


    重阳殿的宫人对此见怪不怪。


    新皇本没有太为难他,且因为莫名的原因,虽然比不上之前,但一开始的待遇也算是不错了。


    但因着这位越发暴躁难定的性格,日常所用之物诸如茶具之类,不出几日便要重新换一遍,因此各个规格一降再降。


    就拿刚才先皇丢出去的茶杯来说,与宫人所用的已经别无二致了。


    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丝毫的收敛,且随着日子慢慢过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每当这时,他们总会想起刚来的时候,那时先皇的精神也还算稳定,时常还有一位公子来这聊会天。


    这位公子得陛下看重,一定程度上也保障了重阳殿的生活质量。


    但是现在……


    蹲在杂草中收拾碎瓷片的小太监叹了口气。


    他一想到过几天还要去内侍局领新的茶具,到时候不知道又要被冷嘲热讽多久……


    虽然过程艰难,但也不会故意扣着不给。


    重阳殿特殊,何况皇帝对前朝采用怀柔政策,明面上谁也不能为难。


    但毕竟谁也不想受人白眼。


    更何况前朝提倡节俭治国,上下一体的局面下,重阳宫显然属于“铺张浪费”了。


    也不怪内侍局的宫人们看他们不顺眼。


    可是……


    他瞥了眼内室的门。


    这位性情愈发古怪了。


    但他又联想到过几天就是初二了,这月正好赶上他这一批,到时候他就可以出宫探亲了。


    他一高兴便有点忘形,以至于连迟钝的先皇也看了出来。


    问清缘由后,先皇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说道:“给我带一只糖葫芦。”


    他跪在地上,愣愣地仰头看,一只翡翠扳指落在了他手上,似乎算是他的报酬。


    他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禀报到了宣德殿。


    那只扳指此刻被孤零零地摆在了地上,并着小太监瑟缩的身躯,像两只等待命运审判的羔羊。


    谢南渝听完,平淡地回了一句:“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小太监低头称是,点头哈腰地便要退走,被皇帝出言叫停。


    谢南渝冲着地面的方向指了指,说道:“那个,拿走。”


    于是这价值不菲的扳指便彻底地归了他。


    直到再次回到重阳殿,他才陷入了天降馅饼的狂喜之中。


    而身在宣德殿的谢南渝,看着满桌的奏折,突然有些许的疲惫。


    疲惫之后是悲痛,那悲痛起初十分强烈,后来变成一根尖刺,时间愈久,刺的尖端似乎也钝了。


    只是偶尔触及伤口,还是撕心裂肺的痛。


    你看见了吗?


    现在百姓生活的很好。


    我们,也很好。


    只是,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初二很快就到了。


    这天先皇难得没有作妖,比平常安分了不少。


    重阳殿的宫人们松了口气。


    因着探亲的缘故,今天重阳殿格外冷清,留下来的宫女太监也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这位要是再像平常一样折腾,可就真忙不过来了。


    探亲日很珍贵,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亲人,自然要畅谈许久,也因此先皇等到了傍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小太监。


    他看上去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总体而言是高兴的。


    毕竟也算是发了一笔横财,加上他平常攒下的俸禄,足够他家还完债过安逸日子了。


    见到先皇,他又恢复了平日谨小慎微的模样,将东西交给对方后便退下了。


    先皇看着眼前油纸包着的一大堆的糖葫芦陷入了沉思。


    那小太监是把满城卖糖葫芦的人打劫了吗?


    他从未出过皇宫,自然也不知道民间物价几何,但御用的扳指自然是顶好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求人办事,自然要付点报酬。


    他自己留下了一个,剩下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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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平分了。


    他如今已经不适合吃这种东西了,因此只能舔了舔外面的糖衣,至于剩下的部分就无能为力了。


    宫人们在殿外欢快地聊着天,说今天这位怎么突然转性了,还给他们带糖葫芦。


    他在殿内听着,大脑迟缓地动了一下,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对,他知道。


    他想起了一个人。


    在尘埃落定后,只有这个人还叫他一声“陛下”,还愿意为他周旋。


    也因此,他并没有同他那些儿子们一样,还落得了一个不错的晚年生活。


    他又想起幽暗逼仄的牢狱,那简直是他这一生待过的最差的地方。


    在无休止的等待和隐约的期盼里,他等来一个人,那个人站到他面前,对他说,他有办法。


    当时,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他嘴里的东西到底会帮他还是会要了他的命。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唯独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


    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又听见那个人轻笑了一声。


    “在下当年,确实有幸得见陛下。”


    “别想了,你猜不到的。”


    他确实猜不到啊。


    他的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又因为他一辈子无缘朝堂。


    那时他站在他的面前,虽无意与他相认,但也不怕与他有牵扯。


    他曾经嫌弃五皇子志短,只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又看不上三皇子的汲汲为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后来他见到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在登高跌重、失去一切后。


    所见到的、所知晓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不想见你。”


    “他死了。”


    他难以置信,但同时他的大脑告诉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一个皇子,前朝的皇子,一个政治才能不输于当今新皇的皇子,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新皇容得下他。


    没有答案。


    也因此没有活路。


    他觉得可笑,没有享受皇子应有的地位和权势,却要承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不幸。


    真倒霉。


    他合上眼,喃喃道:“下辈子,做个普通人。”


    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别人。


    建国十五年,先皇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