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县IH预选赛第二天。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上洒落下来，脚底下的阴影变得很小很小，天空中飞过几只小鸟叽叽喳喳，不远处的孩子正追逐打闹声，阎魔乐却不觉得吵闹。


    啊……好平和……


    看着清澈的水柱灌入水瓶之中，她稍稍有点走神，偶尔有一瞬觉得如果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也不错。


    “接完水就可以过来吃饭咯～”飞鸟苗香温柔地喊道。


    “是！”十六夜元气地应道。


    阎魔乐回过神，拧上了水龙头。


    停驻在此是不可以的，完成这个世界的净化指标，然后到更凶险的位面去继续消灭更多的邪祟。……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目标。


    至于这里的一切……


    “阿乐～怎么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十六夜凑到她的面前担心地问。


    落到好友身上的目光微微一颤，阎魔乐笑得有些勉强：“没事，我们过去吧。”


    相较于两个月前，新山排球队的人数已经减少了很多。


    可怕的训练量劝退了那些带着「不过就是社团活动罢了」、「稍微练习下就能变强」等等念头的半吊子。


    新山对于向冠军这座高峰攀登的野心和坚定让这一届的首发被称为历年来最强。


    体育馆休息区，除了教练统一准备的午餐外，不少队员还从家里带了一些自制的小食。


    玉子烧、明太子饭团、御手洗团子……


    “等我一下～”


    阎魔乐赶紧地跑回寄存的背包处，翻出装着土豆炖牛肉的保温盒。


    之前她尝试着做的便当，十六夜赞不绝口，直言之前没想过她会做饭。


    这不整出自信来了？


    考虑到人数，阎魔乐特意多买了很多牛肉，嶋田诚还向她反复确认是不是一定要买一家三口吃三顿那么多的量。


    这样的结果不仅装满了2个大容量密封盒，还额外多了一小盒。


    她原来是怕不够分，不过在看到学姐们带的食物，她又担心吃不完会浪费。


    提着袋子快速穿过走廊，一个高大的身影擦着手上的水渍正好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爱干净、讲卫生、肌肉很大……


    除了超高中级的主攻手牛岛还能有谁？


    牛岛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明显是认出了她。


    看来白鸟泽的男队是在别馆打比赛，他们应该是赢得毫无压力吧？


    说起来，她上次好像说过第二次见面会还礼的。


    现在刚到午休时间，牛岛是非常注重身体状况的性格，所以一定不会太早吃饭，那么……


    “牛岛同学，还没有吃午饭吧？”阎魔乐微笑着问，她没有等回答就将最小的那盒递过去，“牛肉能补充蛋白质，所以能作为加餐的对吧？”


    牛岛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是有些不解。


    她的出现总是很突然，可她说话的语气却总是落落大方，有一种熟稔的坦荡。


    “是上次的回礼。”阎魔乐又将盒子向前递了递。


    也许是少女对送出这份牛肉的执着，也许是认为她说的话没错，也许是饭盒外干干净净、毫无油腻，总之，牛岛摊开手掌捧住还有些温热的盒子。


    “谢谢。”


    牛岛看上去是那种情绪相对稳定、话少的类型，却在少女要离开前问出了某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是新山排球队的队员？”


    和大脑活跃、语言贫瘠的影山不同，牛岛总会自然而然地说出某些他认为是正确的话，正直到无理。


    所以说，他的这个问题问的根本就不是字面意思，需要应对的回答当然也不是浅薄的是或否。


    “就算是不起眼的种子也能在新山这片肥沃的土壤中发芽成长。”阎魔乐直接预判了牛岛的想法，“所以说，新山很厉害吧？”


    少年的表情凝住一息，又很快柔和了下来，轻点一下算作认可。


    “那么，告辞。”


    “再见。”


    阎魔乐提着袋子兴冲冲地放在桌上，快速地打开在两张长桌上一边放了一份。


    “我炖了牛肉，大家尝尝看！～”


    “哇！肉！”望月须弥的双眸变成星星眼，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嚼嚼嚼，“好好吃！”


    “这小鬼可真能干啊。”花咲笑眯眯地夸奖道，别有深意。


    “唔，花咲学姐似乎很不甘心……”云中低声说。


    连冷静如常的风间枝都在动筷子之后点了点头对味道表示肯定。


    嗯嗯，果然如此。


    在炖牛肉这件事情上，她是个天才！


    “嘿嘿～”阎魔乐咧开嘴，笑得很开心，发出满足又得意的笑声。


    另一边，牛岛捧着饭盒回到白鸟泽那边的休息区。


    “奥～若利，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天童眼尖地看到基础款饭盒。


    “回礼。”


    “哎？牛肉作为回礼？那你送的到底是什么啊？”天童趴在桌上，他已经吃饱了。


    “运动饮料和能量棒。”


    牛岛打开了盖子，顿时肉香四溢。


    “哎～不会是女孩子吧？”天童是凭直觉猜的，毕竟双方交换的物品不像正常粉红泡泡环节会出现的。


    “嗯，新山排球队的队员。”


    牛岛如实回答，他举起筷子，开始解决这份牛肉和自己的午餐。


    刹那间，气氛安静下来，白鸟泽的其他人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天啊，竟然有人送饭给自家这个木讷的主炮？


    竟然还是外校的？


    他在学校里也很少跟女生说话吧？


    “哎～新山好像是今年的夺冠热门～女生那边似乎一直很头疼呢～”天童一边思考，一边晃着脑袋，“好吃吗？”


    牛岛鼓着腮帮子点点头，等完全咽下后，才开口说：“还不错。”


    实锤了！


    新山女排选手亲手制作的爱心便当。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啊！


    白鸟泽众人在心中大喊！


    牛肉全部吃完，看着盛着汤汁的饭盒，牛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一次也没问过少女的名字。


    在休息区等待下午比赛开场的时候，阎魔乐翻着手机。


    从昨天傍晚开始，她的手机十分安静。


    如果没记错，现在的日向正在哭着吃饭吧？


    有那么一瞬间，阎魔乐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亲眼看见，毕竟开朗者的眼泪是令人很难不动容的东西。


    突然上去询问赛果然后安慰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毕竟这种事情除了变强之外根本没办法解决吧？


    想了想，她退出了和日向的聊天界面。


    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和队友练习到精疲力尽，而不是来自幼驯染的问候。


    再说，乌野很快就会通过东京的合宿突飞猛进地提高实力。


    等等？合宿……


    “说起来，我们在暑期会有远征合宿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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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哦，去年是在爱知，那边的豪强初海高中很强。”二年级的千石英抬眸回复道。


    “今年应该会去东京吧。”天内叶歌说，她似乎听到谷田老师打过电话。


    “哎～那应该会遇到枭谷和一川吧～”花咲已经开始盘算胜利的战术了。


    “嗷嗷嗷！”想到这些豪强，望月一整个燃起来了。


    “冷静一些，一会还有比赛呢。”风间枝的声音又静又凉，似一阵清风。


    “嘿嘿嘿～阿枝可真像个大人啊～”望月嘻嘻一笑。


    ***


    赢了比赛的新山众人直接坐到了观众席，接下来是引人注目的白鸟泽和青城的比赛。


    二者的赢家将大概率进入最终决赛对上新山。


    星那扒着栏杆翘首以盼，鬼冢低声宽慰着她别紧张。


    比赛开始。


    两队实力相当，青城合作流畅，白鸟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在这之中，一年级的首发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更何况，那是一位身高超过180的二传手！


    等等，她发球用的是……左手？


    “很可怕。”阎魔乐不由地评价道。


    十六夜认真辨别着：“她看上去比望月和天内学姐都要高吧？”


    “哼！～欣子姐很快就会把白鸟泽打败的。”星那不满地嚷嚷着。


    “她才一年级，搞不好……”阎魔乐欲言又止。


    “什么？”十六夜不解。


    此时，不知姓名的焦点传出一记妙传，配合攻手拿下一分。


    白鸟泽的拉拉队立刻开始欢呼，盖过了少女的话。


    “搞不好那是我们未来将要征服过的一座大山。”


    阎魔乐已经注意到了。


    的确，今年的新山强得可怕，而最强的意思是——顶峰。


    当三年级的学姐们毕业后，这座顶峰将不复存在，并不是说二年级的学姐们很弱，正相反，重新磨合后的新山依然会是豪强。


    但现实是，不会是最强。


    而一个高个子的二传，拥有了黄金川的伊达工给出过答案，至于左手的威力……「最强」的牛岛表示有话要说。


    一年级就能首发上场的对手将比她们拥有更多的大赛经验，而且——


    不出意外的话，会和她们比上三年。


    不过，背号为15的一年级在技术上还有所欠缺，失误不少，在老练的青城轮番攻击之下，很快心态不稳被换下了场。


    比赛被拖入了第三局，双方都绷紧了神经，竭尽全力拼搏着。


    最终，青城2-1以微弱的比分优势赢得了比赛。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星那骄傲地抱胸，昂起下巴。


    “哦～小星那很开心嘛～”花咲笑眯眯地凑过来。


    “嘿嘿～毕竟是欣子姐赢了嘛～”


    “那么星那一定是知道，新山和青城只要赢了明天的半决赛，就要会师决赛了哦～”


    星那顿时整个人僵在那里。


    “嗷嗷嗷，我知道，这是不是「忠孝不能两全」。”望月兴奋地大喊。


    “不是用在这里的啦～”飞鸟无奈地说，“还有，阿叶不可以这样逗学妹哦～”


    “好啦～那么你呢？”花咲对着阎魔乐问，“你在想什么呢？”


    “白鸟泽，会是个很强的对手。”阎魔乐如实回答。


    风间枝望着说话的少女，在笔记本上落下几笔。


    IH预选赛第三天，决赛，青城vs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