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Chapter 93
作品:《绿茶学神说他打工养我》 这份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思念被谢遥集无比谨慎地藏在心里,日子一天天捱过去,他在课堂上走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成绩倒是没受影响,几次全市模考成绩下来,班主任走进教室的时候都要乐开花。
化学老师消息最为灵通,下课之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必须得好好学习继续保持啊,咱们临水一中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个有望清北的苗子。
要是最后真的考上了,学校的高额奖学金不是什么问题,至少能有这个数。
化学老师故作玄虚地伸出五个手指,围在讲桌周围凑热闹的学生们立刻长长地哇了声:“这么多?!”
谢遥集也有些意外地眨了下眼。
临水一中设立高考奖学金这事他之前有所耳闻,但是确实没想过数额会这么大。
落在肩上的手掌温热有力,温度顺着薄薄一层校服渗进来,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老师眼里殷切期盼的目光。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开学典礼那天,班主任也是这个神情,委婉地劝说他去参加数学竞赛。
今时心境不同往日,谢遥集心知肚明地接下这份满怀善意的担子,承诺般地朝着化学老师点了点头。
林藏初还是会隔三差五地忘记回消息。
但是每天的早餐截图却张张不落,有时候是从外面买的包子,有时候是自己下的清汤挂面,里面加了不小心煮散的荷包蛋。
笔记本里的铅笔痕迹删删减减。
前面的纸页会贴上写满字的便利贴。
旁边那套空荡荡的桌椅在窜座时被谢遥集一个人从教室中间搬去教室北边,再从北边挪到南边。周而复始。
生活委员有问过他的意见,要不要把这个空桌子暂时安置到其他角落,这样班级每周换位置的时候也方便。
被谢遥集不着痕迹地礼貌拒绝了。说是要放东西。
高姿也就没再坚持,又问他:“哎,林神什么时候回来啊?”
谢遥集摇了摇头。
没告诉她林藏初可能不会回来了。
他其实不太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勇气去对话框里状似无意地打出来询问。
因为害怕会得到少爷肯定的回答。
虽然这个结局早已经在他的梦里演练过了无数遍。
长到一分钟的语音条,短到只有几个字的气泡,内容几乎都是大同小异。
谢遥集在无数个入睡后的凌晨忽然惊醒,劣质的折叠床被他倏地坐起的动作压出难听的吱呀声。
醒来之后他总是下意识去摸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很轻易就能够得到。
摸到了,按开屏幕拿在手里,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又开始犹豫。
鼓噪的心跳在深夜寂静里渐渐平缓,谢遥集想起对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上交手机。
无论他发什么,林藏初都不会有回复。
就像几分钟前梦里的那样。
临近高考,学校课业变得越来越重,谢遥集在两周前辞掉了网吧的兼职,银行卡里的积蓄不多,但也勉强够撑到高考之后。
他睁开眼睛,望着出租屋里满是灰尘的天花板,开始盘算暑假在去补课机构的同时再接三份一对一家教的可能性。
考上大学之后还能拿奖学金,再算上他这些年打工转的钱,刚好能把身上的债务填平。所以只要再凑够第一年的学费就好。
而且林藏初所属的战队也在B市,一切都很恰到好处。
谢遥集又闭上眼睛。心想,最快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见上面。好久啊。
*
五一假期结束,班里的座位又重新换了一轮。
谢遥集被分到教室南边第二排的位置,靠窗,离黑板也不远,稍稍偏头就能看得见窗外的梧桐树。
今天的天气很好,正是下午第一节课,高三(1)班难得统一意见地开了窗户通风。长短不一的二手碎花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
针管笔的笔尖落在卷面上,被窗外的光线投出一道清晰的影子。
语文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念阅读理解,随手从讲桌上拎了把剪刀充当教鞭,指着黑板上的板书声嘶力竭。
下面的学生也埋着头奋笔疾书,一半在认真记笔记,一半在忙着补下节课的生物作业。
谢遥集被他的新后桌拍了拍肩膀,动作迅速地塞过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
-谢神,能不能斗胆向你借一下昨天新发的数学卷
-江湖救急!拜托了QUQ
他捏着纸条看了一会儿,沉默地放下手里的高考英语必背三千五百词,低头去桌屉里翻卷子。
几秒钟后灰色的卷子被他反手传给后面,试卷递过去的一瞬间,同时冒出来好几只手争先恐后地去接。
后排的几位同学在空中无声地较了两回劲儿,最终数学卷落到传纸条的代表手里。
语文老师的视线从讲台上扫过来,在这几个鸡飞狗跳的同学身上停留几秒,讲课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移开了。
窗外传来楼下班级抑扬顿挫的朗诵声,谢遥集向后递完数学卷,视线落到老师身侧规整的板书上,又开始出神。
高三复习的语文课确实是很无聊。以前之所以没有注意,是因为身边还有一个天天把手机藏在桌底打游戏的林藏初。
手机没电了就睡觉。一直睡到下节的物理课,被老师喊起来罚站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压出来的笔印子。
语文老师开始喊人提问,他在周围一整片哗啦啦翻书的声响中回过神,视线里只剩下窗边那张空空荡荡的桌子。
谢遥集的心里也像是缺了块角,最重要的地方在那个烟花漫天的元宵节的夜晚,被人堂而皇之地摘下来,揣进口袋里带走了。
而“罪魁祸首”的聊天框从昨晚一直沉寂到现在,连着很多个小时都没有消息。
其实他早应该习惯的。
谢遥集垂着眼睛,心想: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直做到事无巨细的汇报呢?
林藏初当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
两个人本就不可能每天都时时刻刻地黏在一起,更何况还是相隔千里之外的异地。
谢遥集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黑板上,白色的粉笔字迹寥寥无几,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提问环节过后教室又重新变得安静。
语文老师背着手走回讲台,开始讲这张试卷的下一部分。语言文字运用。
第一题括号里选A,第二题横线上填B,第三题没有语病的是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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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很基础的题,谢遥集把卷子翻过去,从中间的痕迹对折压平。
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以往林藏初这个时间段就算再忙都会见缝插针地发几张照片过来,今天还是头一次如此彻底地杳无音信。
锁着屏的手机静静躺在桌屉缝隙里,谢遥集坐在座位上,向后直了直身体,视线微不可察地投下去。
几秒钟后,也可能是十几秒钟后。
原本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
上面闪出一条新消息通知。
谢遥集的心跳倏地错了半拍,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缓缓挪动,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桌屉里。
锁屏密码被他屏着呼吸迅速划开,甚至Q/Q的聊天界面也因为点得太快而卡顿几秒。
不知过了多久,白色的加载圆圈终于消失。谢遥集看到消息列表里的那条熟悉的置顶,备注后面坠着个代表未读的小红点。
-菜就多练:给你个惊喜。
-菜就多练:抬头。看门外。
……什么意思?
收到消息的人握着手机怔了两秒,原本敏锐灵活的思维像是老旧碟片忽然卡带。
课堂里的讨论声被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随即是少年清润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报告。”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被走廊里的风声吹散了些。但原本嘈杂的教室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谢遥集从座位上愣愣地抬起头。
心脏跳得几乎要炸开,他忽然意识到某种概率几乎为零的可能性。
在梦里无数次描摹过的人。刚刚还在给他隔着千里之外发消息的人。
他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想念的人。
就这么倏然而至地出现在眼前。少年懒懒散散地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身上还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
林藏初收回自己刚刚敲门的手指,视线越过教室里无数双震惊或是好奇的眼睛,准确无误地落在谢遥集的脸上。
他弯着眼睛,语气轻快地说道:“抱歉,我迟到了。”
走廊里的阳光照进来,在林藏初稍显凌乱的发丝间镀上漂亮的碎金色。
他并没有穿校服,上身套了件宽松的连帽卫衣,是很简单的款式。
谢遥集根本听不清语文老师和同学们说的话,他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只有视线还死死地黏在少爷的身上。
几个月没见,个子好像长了点儿。
脸似乎也瘦了。
下巴轮廓比视频里看上去明显很多。
右手插在口袋里。
是因为还握着刚才给他发消息的手机吗?
乱成麻的想法不顾大脑的控制意愿,一句接着一句地在心里抽茧剥丝、穿针引线,组不成带有逻辑性的句子,也没办法变成可以剖白的自述。
被强行压下去的思念开始肆虐反噬,如同洪水一般排山倒海地漫上来,几乎冲塌了他所有的情绪防线。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下来,沿着唇瓣并入舌尖,是咸的。
谢遥集怔愣地摸了下脸,茫然心想。
为什么会忽然回来呢?
……是因为那边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