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姐姐，这盆是我刚养出来的，送给你。”


    “这是什么品种？看着不像草，也不像花。”


    “它叫菊花草，是我专门养给你的，我看你之前总是咳嗽，这个菊花草能治咳嗽。”


    “这么小盆东西，竟还有这效果？”


    “有什么效果啊？”秦良玉迈入院中，笑着问。


    院中的两人听到声音，同时转身向院门口望去。


    秦良玉和马千乘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阿玉！”秦攒婧看到秦良玉，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快步向她走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玉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秦攒婧握住秦良玉的手，上下打量，笑着道。


    “阿婧姐姐也是，瞧着更好看了。”秦良玉道。


    “你啊，还是那么嘴甜。”秦攒婧道。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秦攒婧转身拉过何念的手，道：


    “她叫何念，是我刚交的朋友。”


    “夫人，大公子。”何念这才向两人行礼。


    “何念...你是冉绍的夫人？”


    马千乘听着名字有些熟悉，恍然想起当初去峒山寨时，冉选把他的三子冉绍送到土司府，让他管教的事。


    第二日冉绍和她的夫人便来了。


    不过当时土司府正在修缮，他便把他们安排到了其他地方。


    期间两人也算安分，从没惹过什么事。


    土司府建成后，马千乘便划了一个院子给他们。


    “是。”何念道。


    “在府上过得如何？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马千乘问。


    何念摇了摇头，道：“多谢大公子关心，府上人待我们都很好。”


    马千乘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秦良玉瞧着何念乖巧又温顺，丝毫不像冉寨主口中那般一无是处，她倒挺喜欢，说话不觉都放轻了声音：


    “你娘家是蛮王寨何家”


    “是。”何念抬头望了秦良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道。


    “以后在府上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去问我身边的侍女梅花，她会帮你。”秦良玉指着身后的梅花道。


    梅花上前，对何念行了一礼。


    何念也忙学着回了一礼。


    梅花刚想说话，何念又对秦良玉行了一礼，她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多谢夫人。”何念感激道。


    “刚刚听你们在说什么花，我也想看看。”秦良玉笑着问。


    “你来得正是时候，这几日阿念给我普及了很多花草方面的知识，我也认识了好多能治病的花草。”


    秦攒婧拉着秦良玉往院中走去，指着桌上的一盆绿色植物，兴奋道：


    “这盆是菊花草，阿念刚刚送给我的，说是对咳嗽有好处。”


    “对了，这要怎么用？”秦攒婧又望向何念，问。


    “菊花草是根部入药，具有利尿、发汗、补虚的功效，对顽咳、哮喘、肺、肝以及内伤、溃疡等有疗效[1]。”


    何念端正地念出一大串效用。


    秦良玉望向卢叶，卢叶对她点了一下头。


    “这是观音莲，这个是花叶吊兰，这是吉祥草......”


    秦攒婧指着院中的一众花草，挨个说着名字。


    “这些好像都有止咳的功效。”秦攒勋望向何念，问：


    “我说的对不对呀，阿念。”


    何念笑着点头，道：“都对。”


    秦攒婧笑得更开心了。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即便去各个地方散心回来，心里仍是闷闷的，总觉得有股气堵着。


    可自从认识了何念，每次都能认识新鲜的东西。


    一些看着平平无奇的花草，竟能治不少奇症。


    长得好看的花草，却有剧毒。


    秦攒婧现在记住得还不算多，但她相信时间久了，记下得肯定不在少数。


    “我也唤你‘阿念’如何？”秦良玉笑着道。


    “好。”何念应道。


    “你学过医术吗？”秦良玉问。


    “没有。”何念摇了摇头。


    “那这些花草你怎么认得，还知道效用？”秦良玉问。


    “我...我看过几本书，书上是这么写的，我试了试果然一样，便都记下了。”何念说得小心翼翼。


    不管是之前在何家，还是后来嫁入了冉家，她都是偷偷摸摸地看书。


    看书在他们眼中是无用之事，是不务正业。


    “竟然是自学？”秦良玉有些惊喜。


    医书可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懂的，这得讲究天赋。


    她在这方面就差很多。


    身边的四个侍女，也就只有卢叶一人会医术。


    当年她们也都看了不少医书，都可没看进去，最后只能放弃。


    “我的书房里有不少医学方面的书，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多去看看。”秦良玉道。


    “真的吗？”何念猛得抬起头，惊喜道。


    “自然是真的。”秦良玉笑了笑。


    “我一定好好学！”何念坚定道。


    秦良玉点了点头，突然问：


    “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参军？”


    “嗯？参军？”何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个概念在她的过往生活中比较遥远。


    “对，不过不是现在，等你学有所成......”


    “我愿意！”不等秦良玉说完，何念立马应下，又保证道：


    “我一定好好学，绝对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好。”秦良玉道。


    如今军中只有卢叶一人会医术，这还远远不够，她打算慢慢建立一个医疗队。


    医疗队对于一个军队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阿玉，我也能跟着去学吗？”秦攒婧问。


    “阿婧姐姐对医学也有兴趣？”秦良玉问。


    “嗯，我觉得挺有趣的。”秦攒婧点了点头。


    “小叔同意吗？”秦良玉问。


    她刚刚和何念说的话，她不会不懂。


    她让何念学医，是为了让她参军。


    秦世荣只有秦攒婧这么一个女儿，他会同意她参军吗？


    战场上刀剑无眼，即便只是一个军医，也很危险。


    秦世荣舍得吗？


    “我可以自己做主。”秦攒婧道。


    “好！”秦良玉道。


    秦良玉见何念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似是有话要说，便问：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夫人，我夫君也爱看书，他能不能也去藏书楼里看书？”何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足了勇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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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只要别毁了我的藏书楼就行。”秦良玉笑着道。


    她本就想在石硅推行文化，以后她定要在石硅开办学堂，让每个孩子都能读上书。


    读书并非无用，有时候笔杆子比刀枪更锋利。


    “肯定不会的，我们都是极爱书之人。”何念立马竖起三只保证，眼睛更是睁得圆圆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秦攒婧提议道。


    “好。”秦良玉点头。


    一行人又往藏书楼去。


    路上遇到了回来的冉选和秦攒婧的两位弟弟，也一同去了藏书楼。


    秦良玉的藏书，比整个石硅加起来的书都要多。


    秦攒婧看到了藏书的数量，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更别说何念等人。


    对他们来说，仿佛是进了天堂一般。


    观音阁。


    炉烟袅袅，窗门紧闭。


    覃氏手捻串珠，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念佛。


    马千驷也跪在一旁，却时不时睁开眼望向覃氏，每每想开口，又憋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炉中香燃尽，覃氏睁开了眼。


    马千驷立马起身，扶覃氏站起来。


    覃氏对着佛像又拜了拜，才转身往外走去。


    “阿娘，下面我们该怎么办？”不等出了门，马千驷便忍不住问道。


    覃氏一言不发，直到离开观音阁，才开口道：


    “你去参军。”


    “啊？”马千驷浑身写满了抗拒。


    他听说训练极其辛苦，甚至还要与虎相斗，他去了之后，还有命再回来吗？


    覃氏叹了口气，无奈却又只能耐着性子，道：


    “放心，我会派两个人保护你，他们与我上过战场，真刀真枪地上阵杀过敌，有他们在，你不会有危险。”


    “可是，我听他们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


    不等马千驷说完，覃氏抬手打断道：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便和阿玉说。”


    马千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反驳。


    覃氏看着马千驷，恨铁不成钢。


    能去山上跟着秦良玉训练，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送给他，他竟然还嫌弃。


    如果马千乘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也不至于这么累。


    晚上，一家五口难得聚齐，在饭厅中用晚饭。


    饭后覃氏和秦良玉提了此事，秦良玉毫不犹豫便应下了。


    只是多收下三个人罢了。


    不过她也要从秦家再选三人出来。


    秦攒婧听说之后，立马推荐他的两个弟弟秦攒臻和秦攒礼。


    他们的武功也不错，只是当时陪她出门散心，错过了秦良玉的选拔。


    秦良玉给秦世荣写了封信，和他说明了此事。


    直到秦世荣回信同意，她才收下两人。


    信是秦民屏从秦家带回来的，他嚷着也要参军。


    秦良玉无奈，也同意了。


    这次上山又召集了六百零六人。


    马千乘原本也要跟着去，可他又不放心马祥麟，便只能留下。


    秦良玉把绿沉和梅花也留在了土司府。


    三日后，秦良玉带着一众人，前往万寿山。


    这一次，又不知何时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