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不念于念

作品:《错穿反派白月光后

    “我要和明玄成婚。你知道的,那是我青梅竹马的太子哥哥。”容晚在容朝回到落落涧的当夜,猝不及防地提出这件事。


    青梅竹马的联姻对象,曾经是如此合适的婚事。纵然晚晚真的情分难忘,但如今,明玄已死……容朝生生攥住手中的剑,不容她玩笑,“晚晚,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他那样情根深种?”


    “这有什么关系。”容晚毫无介意,“只说第一仙门救回了身受重伤的明玄,不日与大小姐成婚。我想,那幕后刺杀之人一定会来。”


    “你毫不在意自己的声名吗?”容朝问。


    “我更在意凶手是谁。”


    效仿当年靖安太子之死,暗杀明玄的到底是谁?唯一能肯定的是,凶手当年定然亲历此事,知晓史书从未记载的过往。


    “哥哥,我必须找到他。”


    容朝的目光隐有一分动容。


    九年,三千多个日夜,容晚眼里终于亮起几分光,她的鲜活落在容朝眼里,他无法拒绝她。如果一场大婚能换她一时开怀,那便这样做。


    得到爹爹娘亲的同意,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容易。容朝提笔写出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论证这场大婚的必然性。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搬出明容两家世代交好的情分,甚至弄来一封明玄父皇的亲笔书信。


    信中一夜白头的帝王请求他的妹妹——容晚的母亲明阑、第一仙门的容夫人,恳求她和她的夫君以第一仙门的手笔,查明独子明玄一案的凶手,他将奉上他所能给的一切。


    元和六百年盛夏,第一仙门广发喜帖,落落涧的喜帖遍发人间,山野精怪,冥间鬼魄,连隐匿各处千年未出世的世外高人,皆收到一份烫金灵帖。


    大小姐将于六月初六同太子明玄结姻,广邀宾朋,不收贺礼,但求同喜。


    灵帖上附有落落涧独创的传送灵阵,灵力催动,顷刻可达落落涧。


    当日,八方来贺,百里红妆。


    明镜窗前,身穿嫁衣的容晚盯着镜中的自己,镜子似乎染上雾气,她伸手去碰明镜,摸到一片冰凉。


    泪花被压下,容晚盯着她一身的红裳,怔怔看了许久,她起身焦灼地唤人,“我不要穿红色。”


    描妆的师姐们一愣,又听容晚重复说:“换一件,什么颜色的都可以。”


    “新娘不都是着红嫁衣吗?怎么想着要换?”容朝捧着一方鎏金的凤冠进来,碎金随光在他衣襟前雀跃。他拿起笔,为她描额间的花钿。


    额间的笔触似乎触碰到神魂,容晚细密的长睫如灵蝶展翅般颤了颤,笔尖离开的一瞬,容晚仍是闭着双眼,极致的痛苦似乎从心口直抵眼眶,逼得她流下泪。


    “像血。”容晚紧紧闭着眼,不去看浑身刺目的红,她连捏诀的力气都失去了,僵硬地坐在镜前。


    那柄刺过他心口的剑,早在当年那日,便连她一起刺穿。今时今日,时时刻刻贯穿她的心,潺潺流血,经久不愈。


    剑拔不出,心治不好,她忘不掉,亦不敢想。


    “我满身是他的血,滚烫的,烫得我快要死掉的血……哥哥,帮我换一件吧,求求你。”


    “好了,睁眼。”容朝的声音是竭力控制下的平静柔和,他轻轻握住她的肩,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缓缓睁开双眼,容晚看见镜中的自己一身浅绿衣裙,银色细线绣上含苞荷花。额间金色花钿改为浅浅的蓝,凤冠亦是银白色。


    见容晚神色渐渐缓和,容朝望着镜中的她,将珍爱的目光落在她眼睛里。


    “无论什么时候,哥哥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你想做的一切,哥哥都帮你去做。我们晚晚无需害怕,只要记得,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好……”容晚轻轻吐出一口气,窗外冷桂清香袭来,她莫名地平和下来,身体慢慢动了下,她转过身同容朝拉开距离,“师兄师姐们都准备好了吗?那些阵法是有些难,但想要困住凶手,我们别无他法。”


    “晚晚的阵法相当强悍,我做了一些修改,变得更简便,威力也只削弱了一成。再说,我们晚晚这么厉害,一定能抓住他,不是吗?”


    “但愿如此。”容晚指尖相碰,流光溢彩的阵印悬于掌心,传送灵阵已然大开,人间界各处骤起无数传送阵印,指向落落涧的护界大阵前。


    “哥哥该去迎客人了。还有,假扮明玄的弟子护身灵力一定要强,最好善修传送阵印,方便逃跑。”


    “放心。”容朝垂下眼眸,呼吸乱掉几分,平复后抬眸望向容晚,“晚晚,新婚快乐。”看见她的疑惑,他补上一句,“婚礼是假,但哥哥希望你快乐。”


    容晚扬起眸,轻轻点点头,望着容朝离去的背影,唇角弯起真心的笑。


    当熟悉的剑意出现在落落涧时,容晚手抖地打翻妆匣,各种各样的耳坠落了一地。


    难道真的是上因剑,容晚踩着一地缤纷的耳坠,刚跨过门槛,容朝恰好拦住她,告诉她吉时已到,一个响指间,浅蓝色的盖头遮挡住全部的视线。


    下一瞬,上因剑剑意荡然无存,好似方才的熟悉只是错觉。


    察觉到容晚的怔愣,容朝问:“怎么了?”


    “走吧。”容晚轻轻摇头。被牵着走过长长的玉阶,容朝将她交到爹爹手中。


    牵着容晚一步步走上高台,容俞冷着声音,“万事小心,莫要逞强。”他从不干涉两兄妹的任何决定,这一件事,他不反对,却并不赞成。女儿执拗地要查出真凶,为人父的他自会支持。


    “谢谢爹爹,如果那人来了,我会把他引到落落涧外,不会连累这里的。”


    “这是你的家,何来连累之说?若真是有什么意外,那也是为父和你那做兄长的不曾守好家。”


    “我真的很爱你们,爹爹。我也会守好我们的家。”


    一直走到长阶尽处,他们停下来,一只修长而温暖的手握住容晚,她轻声说:“一会儿不必为难,我们正常举行仪式,反正不算数的。”


    对方捏了捏她的掌心,表示知情。


    证婚的长老是容晚的师叔祖,为求真实,一切的流程统统按照仙门嫁娶习俗来。


    “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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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起了风,吹拂起浅蓝色的盖头,容晚察觉到颈后一丝凉意,她和他一起微微俯身。


    自满堂宾客里传来的一声熟悉的叹息,落在容晚耳畔,常年的梦魇让她分不清那是不是梦里声音。


    握住她的手被猛然抓紧,对方嘶了一声,容晚无奈道:“哥哥你来凑什么热闹,这么想当新郎,就赶快寻一位嫂嫂。”


    “继续。”容朝冷冷道。


    两人交握着手,正欲拜下去。


    “师父——”


    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无数夜晚梦回,她带着泪意哭醒,却久久不忘的声音响在身后。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里,容晚掌间银白色的阵印自云间直落而下,护界大阵层层封锁,入目所及皆是笼罩在雪白的光影间。


    当那人绝不可能再离去时,容晚仍是不曾转身。圆润的指甲在掌间攥出血痕,她紧紧咬住唇,僵硬到无法松开容朝的手。


    入目所及是浅蓝色的绣线,透过缝隙,她望见浅绿的衣裙在阵印间发光。喉间几次滚动,她无法开口。


    “师父。”


    再一次响起的声音落得更近。楼阁之上弯弓搭箭声四起,对冲的灵力涌动间,容晚猛然喊道:“不要!不要放箭!”


    她随着风一同转身,浅蓝色的盖头轻飘飘地坠落,被纷乱地踩在脚下。


    长阶下的人眉眼冷峻地盯着她,一袭玄衣,发间系了一条浅银色的发带,腰间坠着一块青玉牌,身形比起过往更修长挺拔,而目光只见淡漠,像是隔了几千年的时光,他终于想明白那句“应是恨你”。


    “放箭。”容朝冷冷道。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容晚掌心骤起的结界猛然推开容朝,在铺天盖地的箭矢袭来的同一刻,灿金色的护身结界护在他周身。


    当世最快的灵箭撞上结界化为糜粉,等金银交相辉映的光黯淡,只见满地尽是荧光闪烁的粉尘。


    隔着交映的光,容朝望见结界内的他们,容晚微颤地站在原地,而那个玄衣墨发的青年一步步朝她逼近,只能望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见一句一声。


    心跳声的雀跃让容晚难以平复,她眼前反复出现着那一日的所有,泪意从眼中溢出的刹那,听见对方冷淡的声音,“师父哭什么。”


    他曾在云雾里倒向她的怀抱,温柔地抚慰她说:“别哭”。


    而如今……


    “师父哭得这样伤心,我真的会以为我打扰了您的大喜之日。可惜——”


    温热的指腹擦在眼眶下,轻柔地拭去容晚的泪,离开的一刹那,容晚抬眸撞进他的眸光,看见他执拗之下的眷恋。掩盖在怒意之下的欣喜。


    “师父,我的好师父,您这姻恐怕结不了了。”夙昼扣上她的后颈,把自己送进她的怀抱,声音缓和了许多,讲述他从不暴露于天光下的心事。


    “您救过我,杀过我,如今还要嫁给旁人,可我却喜欢您,想爱您……”


    浓重的自嘲和讽刺化刃扎向自己,指尖摩挲着她颈后的红月印记,夙昼问:“是不是很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