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修仙而已,吾道登天》 卓英的行踪冷不防就教那鬼娃娃昭告天下。
楼下大门随即哐当一声,守门的两个道士破门而入,卓英不想当众显露面貌,立即边飞身夺窗而出,边从锦囊中掏出块衣裳碎步,遮住了口鼻。
那鬼娃娃头见机扑上来拦路,张开一口尖尖的黑牙齿,径直就冲卓英面门咬来。
简直浑似山阳真人豢养来看门的狗!
卓英脚下步子微偏,旋身飞起一脚,大力将鬼娃娃头凌空踢飞了出去,皮球似得撞在书架上,又掉落在地板,伴随鬼娃娃的痛呼哭喊,弹出“砰、砰、砰”好几声闷响。
这时恰好两个道士冲上楼,人赶人,笨手拙足不注意又是一脚。
两个道士顿时你撞我、我踢头,在地上摔出个四仰八叉。
那鬼娃娃则是又一头撞上桌角,瘪嘴大哭着滚到书架下,然后……就这样卡在了那里。
卓英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她趁机飞快跳出窗口,健步如飞踩过湿滑的屋顶,正要飞身跃上树梢,陡然却听见身侧传来道男人藐然叱喝:
“毛贼受死,哪里走!”
与此同时,她眼角余光里瞥见道灰白,好似道削肉剔骨的利刃,当空朝她劈将下来。
卓英迅速止步,绷紧身体后仰,便见那灰白的刃片自她眼前,携带一股急速气流,哐当一声砸到她脚下,屋顶瓦片一时碎裂纷飞,而卓英直被震退两步远。
堪堪稳住身形,卓英抽出长鞭在手,定睛便见正是先前,湖边垂钓那蓑衣老道。
山阳真人此刻手挽拂尘,睁开时的一双眼戾气狠辣,哪有半分当日肩舆之上,闭目养神,不问世事的清高模样,原来何以闭目示人,只因心中暴戾难消啊!
“拿了什么东西,速速交出来,尚可留下个全尸。”
卓英微勾的唇角隐在遮面下,嗓音透出来,带着股低沉的嗤笑,“没有活着的选项吗?”
“阳间有路你不走,死路无门,怪你偏闯进来!”
老道两道白眉凶狠,话音未落,便已挥动拂尘,凌空劈斩而来。
卓英当即转长鞭为直剑,横挡接下一招,随即矮身绕到其左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一剑,直冲那老道左肋下,肋下三寸,直通心肺,谓人之七寸也——闻灼缨的记忆如是讲。
白眉老道见势眉头紧拧,也是惊于小贼竟有这般身手,匆忙以拂尘长柄格挡。
而他另一只手,当下却便即刻蓄力,几乎同时击向卓英脑后。
卓英眼见剑尖已落空,余光瞥那一掌,索性单手撑地,以一记蝎子腿应敌。
力道之强,硬将那老道逼退半步,卓英趁机落地站稳,半分不想恋战,有路便立刻飞身往西侧树梢奔去。
那老道却不肯罢休,双眼暴戾中又添怒意,手中拂尘一甩,灰白如蛇般缠住卓英左脚。
卓英顿时只觉身后一股大力拖拽,脚下一滑,紧接着天旋地转,竟是直接被倒吊了起来。
血液一霎往脑子里涌,她眼前晕黑了下,没等完全定住视线,便见那老道枯瘦好似鬼爪的手,已经当头朝她天灵盖抓来,只仿佛一击,便可直接拧下她整颗头颅。
卓英心神一凛,当即腰腹用力卷起身体,同时扬手朝脚尖挥出长剑。
只听咔嚓一声,那丛灰白拂尘应声被斩断,卓英顺势以左脚倒踢,正中老道面门。
老道银白无暇的长须,霎时沾染上她鞋底污泥,怒不可遏。卓英却已借力后退,蜻蜓点水般轻巧落在了远处飞檐戗角之上,仿佛居高睥睨,更令老道怒火中烧。
“找死!”
山阳老道一把丢开废掉的拂尘手柄,抬起双手结印身前,顿时引风吹动道袍凌空鼓动。
然而卓英实际并没停留恋战,更无心看他丑态,落脚借力便转身跃上了树枝间。
眼看飞奔已到明月苑西墙边,陡然,她觉身后凶险逼近,忙转身提剑格挡——
可什么实物都没格挡到。
卓英只望见半空中,一只由灰色拂尘线流凝成的巨大枯槁手掌,劈头朝她冲击过来。
长鞭格挡毫无作用,卓英直被那股无形的力震飞,从树梢跌下,毫无缓冲地撞在墙上。
“咚”一声闷响。
卓英摔在地上,怀疑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
因她喉咙里涌出股铁锈液体,强忍也忍不住。
山阳老道凌空乘风而来,脚不沾地上污泥,衣袂蹁跹、长须已净,又是幅高人模样,睥睨卓英从泥地上爬起,冷笑道:“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是个女人,只能拿来炼丹了。”
卓英手背抹了把血,唇角讽刺,“修道修道,山阳真人这飞升之途,莫非修的是饕鬄道?”
饕鬄者,荤素不忌、贪食万物,正与他贪财纵色,凶戾食人的本性相配。
山阳老道眉眼狠毒,指间捏决,那灰白手掌顿时再次现行,一把掐住卓英脖颈。
卓英后背又是一击撞上墙壁,长鞭脱手掉落在地,她呼吸不畅,正当那灰白鬼爪即将用力掐断她脖颈时,卓英陡然感到掌心一阵剧烈的灼烧感,摧枯拉朽般传遍她四肢百骸。
这是种与烈焰焚身的痛楚完全不同的感受。
卓英此刻感觉不到痛,反倒每一寸筋骨,陡然间都充满了灼烧的力量。
可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被火烧,而仿佛……她自己就是那团火!
卓英双眼猛地大睁,抬起那只灼烧生痛的手掌,抓住脖颈上的鬼爪,瞬间,她的掌心凭空燃出一股赤红的烈焰,化作数道火蛇飞速攀上鬼爪,眨眼便将其烧成了飞灰。
半空中的山阳老道捏决的双手剧烈一震,整个人仿佛受到反噬重击,险些从空中跌落。
堪堪稳住身形,他不可思议地望向墙边,正见卓英望向掌心的聚火符,恍然惊喜。
原来偷的就是那东西!
山阳老道自己受伤不轻,即刻高声喝令众徒:“抓住她!”
卓英片刻不肯逗留,清楚明白自己无法保证还能再使出火焰,当即转身飞快跃出围墙。
没了山阳老道,其他道士、道童、连带赵家家丁,都不过是乌合之众,卓英纵然受伤也应付得来,没再费多少气力,她从赵家南门一跃而出,飞身从屋顶横跨几条街,而后在间裁缝铺里换掉衣裳,走出来已又是身农女装扮,披件蓑衣走在街上,毫不起眼。
几个穷追不舍的道士和侍卫,狂奔着从她身旁跑了过去。
可卓英感觉不是太好。
前一晚小观音尖啸的后遗症,好似在她受山阳老道一击而肋骨断裂后,加倍卷土重来。
她现在五脏六腑绞痛不止,哪怕已经喝了治愈药剂,一时片刻也分毫都没减轻。
卓英想自己现在需要休息。
山阳老道近期估计会派徒弟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查她,赵家既然盘踞在新镇,她便大步朝相反的旧镇去,那里居民瓦舍繁多,街道逼仄、鱼龙混杂,老道几个徒弟就算全派出来,也是大海捞针。
胸肺陡然又涌上来阵绞痛,卓英忍不住咳嗽几声,喉咙里霎时又盈满铁锈味道。
不想惹刚路过的道士们疑心,她拿手捂着动静,强忍着把血沫硬咽了下去。
卓英此刻忽然想起早上在茅屋,乌白才说过的“切忌自寻险路”。
她是莽撞过了,光凭几分怀疑、和那青年道士的作风败坏,就片面认定当师傅的山阳真人,也是个沽名钓誉的假把式,可显然沽名钓誉是真,“假把式”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谁规定修为高就必定伴随着慈悲、脱俗、祥和等词?
人心善恶,从来跟是男女老幼、表相如何、修为高低没有关系,只跟“人”本身有关系。
卓英受了回伤,才总结出在这异世界的第二条生存法则——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
第一条生存法则的警惕心,无论何时都对任何人适用。
乌金旧镇位于整个镇子最北边,原本住的多是当地人,后来乌金镇越来越繁华,新的坊市拔地而起,人潮涌入,贫富之间以条草滩河泾渭分明,这里的街巷便越来越拥挤、杂乱。
卓英跨步跳过杀鱼铺旁的污水沟,再往前拐个弯,总算找到间不大的两层小旅店。
旅店门边的布幡上写着“缘来”。
店主是个并不好客的胖妇人,报价、收钱、抬手往对面狭窄木梯一指,左拐第二间房。
卓英没心思在意这些,踏上楼梯、进房关门、脱下蓑衣,便从锦囊中拿出了那枚聚火符。
她还没弄明白,当时究竟是怎么激发了这枚符咒的力量,方形的符咒如今静静躺在手心,又重新恢复了古朴无华,仿佛就是块刻着火焰纹饰,小孩子也会画的普通木牌。
难道……符咒能感应到闻灼缨遇险,所以主动激发?
看起来却又不像,这木牌只是闻灼缨给赵小姐的辟邪符,应该不具有“活着”的特性。
那是她当时濒死的心理状态,被动撬动了压制体内灵力的禁制,从而反应到了符咒上?
卓英将符咒捏在手里,闭上眼,重新试着回想那时的心情,恐惧、窒息、疼痛……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许,觉得真要就这么交代了,也许再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呢?
可惜,那时候并没真死成。
事后,符咒也不再产生反应。
卓英又仔细回想起,闻灼缨制作符咒的记忆片段,学她手势并念出咒语,还是无果。
到底是要怎样的契机,总不能每次都仿佛段誉的六脉神剑,全靠碰运气才能用吧?
没底的事都不靠谱。
卓英不无气馁地靠进椅子里,单手撑腮,对着光亮,将那枚符咒翻来覆去的转动。
忽地——她发现木牌表面的颜色,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斑驳深沉了许多。
卓英望向自己的右手,当时受伤,她曾用这只手擦过唇周的血,手背和掌心的纹路中,至今仍残留血迹,而那时候,她记得自己就正将这聚火符握在掌心里。
所以,是血?
卓英福灵心至,当下从锦囊中抽出长鞭,将指尖凑到刃尖,化开条口子。
血珠一涌而出,她顺手抹到了木牌上,然后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