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作品:《落跑野犬

    费彦回玉城待了三天就赶着回家了,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也就这几天能回家陪陪爹妈,闻影没留他反而赶他走,边屹再嘤嘤嘤舍不得,临走那天还是给费彦大箱小箱的扛走很多年货。


    人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边屹才逮着闻影得空,非要来家里跟他腻歪一下。


    闻影看着从玄关堆到厨房满地的土产,又头疼又疑惑:“你是不是偷偷健身了?”


    边屹脱掉外衣鼓了鼓并不存在的肌肉道:“我是薄肌男孩,现在恰好,再练就不好看了。”


    “薄肌个屁,连桶水都抬不动,好看有屁用啊。”闻影嗤笑着继续戳手机。


    边屹轻哼:“我抬不动水,可我提得动菜!菜也很重的好吗!”


    他瘫在沙发蹬腿:“快快快,给我拿瓶汽水,帮人家拧开哦。”


    看在这茫茫多土产的份上,闻影没踹他,把水给边屹,慢腾腾走过去打算收拾。


    “放着我来!”边屹喊道,“不全是你的,费费给你和晏哥都带了土产,我还没分呢,你别弄了,一会儿给我弄乱了。”


    闻影收回手,奇怪道:“你把给他的扛我家里来干什么?”


    “给晏哥的我俩一起送呀。”边屹拍拍手站起来,理所当然道,“费费过生日那天不好提那么多东西,二来也怕晏哥不收,你送去他肯定收。”


    闻影无语:“费彦真特么会给我找事,要送你自己送去。”


    “我不知道晏哥住哪儿。”边屹两手一摊。


    闻影窝回沙发:“发微信自己问。”


    边屹眼巴巴地说:“问到了我也会迷路,迷到天黑,又怕鬼。”


    拳头有点硬。


    闻影瞪眼:“你存心的是吧?”


    “哎呀,就陪我去一下嘛。”边屹摇头晃脑地撒娇,“晏哥本来就是通过你才和我们认识的,人家帮了咱那么多忙,过年回个礼,应当应分不是?”


    闻影依旧嘴硬:“你在教我做事?”


    “你就当我想见帅哥洗洗眼睛,行不行?”边屹嘀嘀咕咕蹲玄关收拾去了。


    闻影懒得搭理他,算是默认同去。


    晏关山在边屹进门前五分钟还在发出吃饭邀请,当然还是被闻影一口回绝了。


    最近频繁接触已经严重超纲,闻影总是后知后觉地反思,明明想好了不多联系,晏关山几句话又给他带沟里去,一会儿吃饭一会儿回家的,没完没了。两个人还没熟到随时约饭的程度,答应了,今天是饭明天指不定是什么,闻影不希望对方误会,现在这样简单的接触已经是底限,晏关山说的那些答应他或者他来追人的话,在闻影这里还不可能,他心里有些东西没过去。因此绷着神经,对待晏关山始终带点冷淡。


    但最近遇到的这些事,无处不在的晏关山存在感太强,于情于理,过年回个礼也是应该的。


    索性刚才晏关山发微信来还说了他在家里给狗子洗澡。


    闻影打开微信,找到最上面的皮皮头像点开。


    [Y]:一会儿给狗子洗澡。


    [Y]:要不要来家里玩?


    [Y]:小橘有油肚了。


    [Y]:[图片]


    这些是半小时前的微信,闻影把小橘的肚腩照保存下来,舍得给对方回了一条。


    [景三]:在家?


    十秒过去。


    一分钟过去。


    一直到五分钟。


    闻影晃着腿有点不耐烦。


    怎么个意思?


    懒得搭理你时条条秒回。


    今天有事找你倒拿乔了!


    不过既然说了洗狗,人肯定在家,闻影和边屹大包小包扛着,打车去晏关山家。


    车刚到小区门口,边屹就露出一副刘姥姥进城的夸张嘴脸:“晏哥家这么有钱啊?!平时看着好低调,没想到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二代!”


    闻影:“二什么代,房子他自己买的。”


    边屹:“你咋知道?”


    真二代能穷得住老破小没钱吃饭?


    闻影:“我就是知道。”


    边屹却说:“不可能吧,他这么年轻靠自己能买得起这?”


    闻影吐槽道:“你天天事业有成年轻有为可劲儿夸他,跟个脑残粉一样,现在又搁这儿蛐蛐。”


    “我不是蛐蛐!”边屹撅嘴,解释道,“你这人对钱没什么概念,我给你科普一下,这种独栋别墅在玉城都不让盖了,属于老房子,住得起的非富即贵,现在就算二手房也要千把万,晏哥在我看来是事业有成,但是他开宠物医院再赚钱也不可能挥挥手就买千把万的房子吧?那绝对是家底殷实!”


    边屹还补充:“况且我看晏哥开宠物医院根本不是图钱去的,还有那个基金会,你不知道真做公益项目的都是往里倒贴钱的吗,没点儿家底谁经得住这么造啊。”


    说得也是,闻影迷惑住了,这些他之前怎么没细想过。


    如果真是二代,当初他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打工挣钱攒学费和生活费,过得比自己这个没爹没妈的还苦时,他父母为什么不闻不问呢。


    边屹这一顿分析,闻影反倒把以前忽略的细节想起来些,晏关山一直在回避他的家庭情况,回避得还很刻意。


    加之李姐那天说起的事,闻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二人下车,扛着土产往晏关山家走,路上闻影还在琢磨事儿,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细细碎碎的哀求声。


    声音不大,但话很密,就显得颇吵,随着他俩靠近晏关山的家,话语内容愈加清晰。


    “我们只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没有别的企图,难道连进家门坐一坐这么简单的请求,在你那里都是为难和要挟吗?”


    “任何决定都是为你好,都这么大了还想不明白?”


    “我可以容忍你情绪上的反反复复,可成年人得有担当和责任心,本可以体面地扛起肩上的担子,你偏要和我们对着干,把一家子人的心血毁于一旦。”


    “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这么狠心啊。”


    这些话一字不漏传到耳朵里,两个人都听得眉头一皱。


    转过角,正对着晏关山家的大铁门,刚才说话的女人还在哀求:“算我求你了晏关山,开门让我们进去,行吗?”


    闻影脚步一顿,他拉了边屹一下,犹豫该不该掉头就走。


    就只凭刚才那几句话,即便不知以什么身份和立场说出口的,字里行间也尽是指责和埋怨,这种场面不掺合为妙,闻影犹豫半天,听见边屹问:“那是晏哥家里人吗?”


    闻影:“不知道。”


    “好尴尬,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是吵架了吧。”边屹偷偷看了一眼,“阿姨像是要哭了。”


    闻影拉他袖子:“管不着,我俩走吧。”


    “欸等等,你听见没。”边屹一脸为难,闻影也听见了,声音小了些,但对方在指名道姓地埋怨晏关山,话越来越难听。


    闻影听着刺耳,做不到袖手旁观。


    二人的出现打断了女人的话头,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像是夫妻,年纪四十多岁,都打扮得正式体面,随时能上谈判桌来一轮的那种得体。他们身后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不知是司机还是保镖的人木头一样站在最远处。


    这对夫妇打量着来人,目光中带着审视和疑惑,闻影被盯得浑身不爽。


    第一个有反应的却是皮皮,方才女人对着家门絮叨时,皮皮站在院子里身体对着铁门,绷直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一看见闻影出现在铁门外,皮皮立时摇着尾巴,趴在贴门上兴高采烈地哼哼起来。


    边屹见这狗站起来都快有人高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见闻影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挠挠耳朵下巴,很熟稔的样子。


    女人见到狗子认人,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找晏关山的吗?”


    闻影没搭理,连眼神都不给。


    边屹只好点头道:“是的,来给晏哥送年货。”


    “他居然还交朋友了。”女人喃喃念叨了一句,端起没什么情绪的笑道,“我们是晏关山的父母,能麻烦你们把他请出来,给父母开一下门吗?


    边屹愣住,尴尬得不知怎么接话,磕磕巴巴地喊了声:“阿姨好,叔叔好。”


    听见是父母,闻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对夫妻,和晏关山确实像,尤其这幅冷脸漠然的样子,和从前的他一模一样。


    这时,里面的门开了,晏关山端着冰山脸走出来,一见到站在门外的闻影,他也一愣。


    闻影踹了一脚铁门,颇不客气地道:“开门,提不动了。”


    晏关山快步走出来开门,声音有些低沉地问:“你俩怎么来了?”


    晏母抢答:“来看……”


    “送土产。”闻影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对方,无视掉一旁的晏母,先一步往里走,“重死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614|1468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屹笑眯眯道:“晏哥,是费彦交代了给你送来的,放我这好几天了,这不是闻影今天得空,约着他一起送过来。”


    “辛苦了。”晏关山点了下头,“进来吧。”


    说完他就进了屋,全程完全把晏父晏母当空气,闻影怕皮皮扑人,摸着狗子的头皮往家里带。


    边屹大包小包提着,往后捎了一步乖巧道:“叔叔阿姨,你们先进。”


    李姐不在家,客厅里猫猫狗狗满地爬,晏父晏母自己在客厅坐下,四处张望。


    闻影把东西都提进了厨房,偷偷看了一眼晏关山,没话找话讲:“为什么不回微信?”


    晏关山摸裤兜摸了个空,抿唇道:“你给我发了吗?手机可能放在院子里了,我去拿。”


    “不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过来前问你在不在家。”闻影竖耳朵听了下,客厅寂静得可怕,“狗子洗完了?”


    “没洗成。”晏关山简短道。


    闻影猜,估计正要洗狗父母就来聒噪,对峙到闻影他们来。


    “你和边屹喝什么自己拿。”晏关山打开冰箱,展示他五颜六色的汽水,闻影挑了两瓶,去客厅给了边屹。


    边屹接的时候已经尴尬得坐不住了,这俩人回家就往厨房里钻,给自己一瓶水也不问问晏父晏母喝什么,闻影拿了水就翘起二郎腿窝在沙发一头玩手机不理人。


    边屹在家里和长辈一向相处融洽,他替人尴尬的毛病犯起来,只好主动承担周全长辈的任务。


    煮水泡茶话家常,闻影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这父母竟一直在努力找外人打听自己儿子的情况,闻影一局游戏打完,晏关山还没过来,他皱着眉起身去找。


    晏关山盘腿坐在猫房里,捏着梳子给阿炳梳毛,梳得又温柔又认真,听见动静也没有回头,闻影只看得见一截漂亮修长的后脖颈。


    闻影只好挨着他坐下,一把捞过小橘抱着,道:“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躲在这拉了个脸,给谁看啊。”


    “很臭么?”晏关山偏过头,“不是冲你。”


    “冲我早揍你了。”闻影假装要打人,给了空气一拳,“打算躲到天黑?”


    “不知道。”晏关山闷闷不乐,“不想出去。”


    闻影无意多问,晏关山情绪很不对劲,这时候打听他和父母有什么矛盾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想了想道:“你要真不想见他们,老子给他俩轰出去得了。”


    晏关山干脆道:“好。”


    闻影起身就要走,被晏关山扣住手腕,闻影甩了甩手没松开,晏关山问:“轰完人你还回来吗?”


    闻影以为他要拦,没想到是问这个,好笑道:“真轰啊?”


    “嗯。”晏关山无奈地说,“我说什么都不管用。”


    闻影静了静,任他拉着,又蹲下道:“还有你都做不好的事啊。”


    晏关山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虽然听着阴阳怪气,但我听得出你在夸我。”


    “少臭屁,起来,躲这算怎么回事。”闻影不由分说就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把晏关山给拖了起来,“他们欺负你?”


    “我这么大一人,怎么欺负。”晏关山失笑。


    闻影:“那你躲什么?”


    晏关山笑容淡下去:“冲突没有意义。”


    “一见面就这样?”闻影问。


    晏关山“嗯”了声。


    “那行。”闻影说,“你不说话,我把他们赶出去。”


    晏关山没说话,只看着他。


    闻影强调:“你放心,我不动手,我不打老人。”


    晏关山忍不住喊他:“闻影。”


    “干嘛?”闻影皱着个眉。


    晏关山好奇道:“以前边屹费彦挨揍的时候,你也这样?”


    “哪样?”闻影问。


    晏关山笑了下,没说他气鼓鼓的像护崽的老母鸡。他相信闻影出了这个房门,除了打架真的会不择手段地帮他把爹妈赶出门去,三哥之所以叫三哥,就是因为仗义,三哥放在心里的朋友说一句委屈,他真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晏关山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体会到了一次边屹和费彦才有的待遇,但他情绪起来过去的都快,毕竟不是小孩儿,躲着解决不了问题,更不愿意闻影为自己冲锋陷阵。


    “我自己去跟他俩谈,你别掺和。”晏关山反手扯住闻影的衣袖往门外走,低声说,“别因为我给你惹不痛快,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