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0章
作品:《攘外安内,一人亦可为》 公孙妙善会算着日子去山里找些最嫩的野菜,会凭着听声辨位躲开可能出现的野兽,会在官兵进村征粮时,提前把家里仅存的粮食藏在山坳里。
日子就在饥寒交迫中一天天熬过,公孙妙善长到五岁,身形何其瘦弱,穿着满是补丁的破烂衣裳,小脸蜡黄,却唯独那双眼睛,越发清亮有神。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虽然苦,至少能守着父母过下去,直到那年秋天,名为“秋收纳粮”的浩劫,撕碎了所有的安稳。
元武二百六十七年秋,边关战事吃紧,朝廷下旨加急征调粮草。负责押运的粮草官自然也要清乡,挨家挨户抢夺冬粮。
记得一日午后,原本很是阴沉的天空飘起了冷雨,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刺耳的吆喝声,打破了小村寨的宁静。
“开门!开门!奉旨清乡,缴纳粮草!”兵卒挨个踹开村民的家门,翻箱倒柜,几乎把能吃的、能用的尽数抢走。
哭喊声和怒骂声混杂在一起,雨水冲刷着泥土,也冲刷着村内随处可见的血腥。
为免抓牙童,公孙妙善的父母将她藏在屋后的草棚里,草棚里堆满了干枯的稻草,她蜷缩在最深处,透过稻草的缝隙,能看到屋外的一切。
父亲握紧了柴刀,母亲则抱着一坛仅存的粟米,挡在门口。
“军爷……打秋后,各家户子县老爷已经点过粮了……咱家就那么一点,您要是……”
“贱名,屁话多!”领头伍长眼露凶光,抬脚便踢。“还不把粮食交出来!误了前线,满门抄斩!”
说罢,几名官兵一脚踹开木门。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震得屋顶的茅草簌簌往下掉。
其父挺起身子,手里紧紧攥着砍柴刀,脊背挺得笔直。“军爷,这可仅剩的口粮了,交了你们,我们一家都得饿死…….”
“还敢抗税?”伍长眼露凶光,挥刀就朝其父砍去。
人只是个庄稼汉,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官兵?不过几息,就被砍翻在地。
即便如此,其父依旧爬上前去,死死咬住对方裤腿,却被另一名官兵笑着从背后刺穿了胸膛。
长刀拔出,鲜血喷涌,溅得满地都是。
其父怨恨与不甘的低下头,眼睛却一直盯着草棚的方向,里面藏着他最疼爱的女儿。
其母尖叫着扑上,抱着尸体痛哭,却被官兵一把拽起来。
“哟!长得还不赖,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是不赖!给弟兄们打桩倒是不错!“
说话间,几个官兵狞笑着围上来,撕扯着本就破烂的衣裳。
其母拼命挣扎,指甲挠破了官兵的手,换来的便是一顿殴打。
“贱名!!!”
官兵狠狠踹去,其母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丝,却还在大声哭喊。“放过我,军爷……求求你们放过我……”
官兵哪里会听?
他们一拥而上扑上去,粗鲁的扯碎对方的衣襟,露出单薄的里衣。
其母的哭声越来越凄厉,混杂着官兵们的污言秽语,像无数根针扎进公孙妙善耳中。
她想冲出去,想救娘,可双腿却如何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母在一众官兵的凌辱下,眼神失去光彩,最后只剩绝望的空洞。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最后一名官兵提起裤子,他一巴掌扇在其母脸上。“什么破烂货,聒噪!”说着,他笑着抽出腰间的刀,在人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刺了下去。
其母的身体猛然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头歪向一边,再也没了动静。即便身首异处,其眼睛依旧圆睁,似乎还不舍的望着烂草棚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