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听话一点

作品:《两个冰山怎么谈恋爱

    凌晨两点,墨行知坐在病床边,用沾湿的棉签给墨霖点水。


    差不多半杯下去,才停止。


    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拧干毛巾,帮对方的脸和手擦干净。


    然后拿出一支采血管。


    深夜的医院异常安静,病房里只能听见生命监护仪的声音。


    滴-


    滴-


    滴-


    直到墨行知把墨霖手肘的针拔下,对方也未曾有任何异样。


    看样子睡的很安稳。


    墨行知沉默地看着手中的血样,双眸在灯光下与其融为一体。


    -


    婚后三天回门。


    这本来是一个传统的习俗,但因为墨霖住院,许南兮就把日子取消了。


    “行知,你不会怪妈吧?”许南兮拉着墨行知的手,说得真切,“主要是你爸在你们婚礼当天出的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少钦的颜面。”


    墨行知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平静道:“您做的对。”


    交完班,墨行知去小店换了一身装扮,戴上渔夫帽和口罩,把血样拿去别的医院化验。


    结果是非父子关系。


    墨行知看着化验单,红瞳异常冰冷。


    失忆,温养,替嫁。


    简直烂透了的人生......


    墨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墨行知深吸一口气,把单子扔进垃圾桶。


    所以,真正的‘墨行知’去哪里了???


    正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下,墨行知偏头看过去,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准备丢垃圾的长马尾男生。


    “哎呀,不好意思。”男生微笑着道歉,狭长的眼睛上方结着痂,看着像一条另类别致的眼线。


    墨行知回头:“没事。”


    正当他准备离开,对方却突然“咦?”了一声,看着他睁大眼睛:“你是——”


    “墨行知?”


    墨行知一顿,再次抬眼。


    “是你吧?”苏樾闻到了他身上属于蓟萧的另一种信息素,“你生病了?”


    苏樾左右看了眼:“蓟萧呢?没跟你一起?”


    墨行知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谁。


    但两个人都穿成这样,明显不想显露身份,也不方便交谈。


    “他在忙。”


    墨行知看了眼对方手里的一大袋药,说完便点头离开。


    原来那个人叫蓟萧。


    “诶......”苏樾见那道背影快速走出医院大门,弯腰把垃圾桶里的A纸拿了出来,当看到上面的鉴定信息,苏樾嗤了下,“看来这小子走的是真诚路线呀。”


    这么快就坦白身份了。


    苏樾把报告撕碎还给垃圾桶,压了压帽檐,出去打车。


    这几天柳熙川的人一直在找他,害得他连个代步的车都没有。


    -


    “呃......”


    骆嘉淮在手腕上的疼痛中醒来,入目是一片白光。


    他眯起眼,想撑着身子坐起来,结果又是一阵疼痛...


    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


    骆嘉淮看着眼前比手指还粗的麻绳,脑袋当机了几秒。


    好一会儿,他机械抬起头,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四面环铁的地方。


    “......”


    隔离仓?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吗???


    骆嘉淮心跳加快起来,未知的恐惧使他无比恐慌。


    只有易感期的alpha才会进来这里。


    嘎吱———


    铁门突然被打开,骆嘉淮咻的看过去,跟门口的人对上视线。


    果然是个alpha。


    “哟。”苏樾笑了下,反手关上门,“你醒啦。”


    骆嘉淮被那笑声弄的汗毛竖起,颤抖着咽了一口唾沫。


    “你是谁?”


    然而对方却没回话,迈着步子直直朝他走了过来,骆嘉淮见状心脏一下绷紧了,慌乱道:“你别过来!”


    他是个beta,感受不到alpha目前什么状态,但对方既然把他弄到了这里,作为一个三十一岁的成年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苏樾被他吼的站在原地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又是一声笑:“嗓音挺洪亮啊。”


    见他这么害怕,苏樾没再走进,从袋子里拿出一碗速粥,插上吸管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早餐。”


    “……”


    骆嘉淮没动,看着对方走到桌边,背对着他捣鼓一个袋子。


    他本想再问一遍对方到底是谁,想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放他走,可还没等他开口,背对着他的alpha突然脱起了衣服。


    ……….!


    骆嘉淮瞪直双眼,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退,怕得喊不出半个字。


    他是个beta!


    beta如何能有效缓解alpha的易感期!!


    他会死在这里的!!!


    然而,等骆嘉淮退到墙壁,将自己缩成一团,也没有听到alpha过来的脚步声。


    直到耳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骆嘉淮才抖着身子睁开眼睛。alpha已经摘下帽子和口罩,此刻正靠在桌沿,低着头拆着胸前的纱布,当看见对方朝着身上狰狞的伤口咒骂时,骆嘉淮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妈的!”


    苏樾最烦的就是换药。


    那些粘在伤口上的纱布每回撕起来都像在活生生掀人皮。


    等到裹上新的纱布,苏樾收拾好桌面,准备去问话,才发现,原本在屋子中间的beta缩在了墙角。


    听到脚步声,beta猛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苏樾心头一跳,简直想把人抱在怀里安慰。


    他轻咳一声,伸手把椅子上的粥拿起来,坐下朝对方温和一笑。


    “我问,你答。”


    骆嘉淮不知道对方这是在玩什么情趣,只是在看清那张脸时,双眸轻颤,心里直呼(妖精)!


    alpha应该是哪国的混血,皮肤很白,五官阴柔却不女气,虽然眼睛有道疤,但完全不影响他的美。


    他眼尾向上挑着,笑眯眯的,跟只化形成人的狐狸一样。


    这要是在路上遇到,骆嘉淮肯定会鼓起勇气要联系方式,但此刻却是充满防备的看着他:“问什么…”


    “你给墨行知教了几年书?”


    “???”


    骆嘉淮完全没想到对方是冲着墨行知来的,怔了一瞬。


    苏樾:“嗯?”


    “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樾;“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谁?”


    苏樾:“……”


    不是骆嘉淮不说,是不能说,他给墨行知教书签了保密合同,他也没向任何人提起。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


    是徐家的人吗?


    骆嘉淮脑子里一片混乱,被alpha抬起下颚都忘了挣开。


    “听话一点。”苏樾眯起眼睛,食指轻轻刮过他的脸颊,“我不想对你动手。”


    骆嘉淮只觉得脸上被刀子划过,瞬间煞白一片。


    -


    墨行知没有回去补觉,而是把车开到了墨氏集团。


    虽然结婚那天好几个记者的相机都已损坏,但还是有照片报道出来。


    前台小姐很礼貌的把他引到会客厅:“您在这边稍等一下。”


    墨行知点头。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蓟萧走进来。


    跟婚礼那天一样,alpha穿着整洁正式,头发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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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凌厉的五官在看到他时,肉眼可见的担心。


    “出什么事了?”


    墨行知摇头:“没有。”


    蓟萧微顿,靠近他:“来看我的?”


    墨行知嗯了声,垂眸把墨霖的指纹贴拿给他。


    “墨霖的保险柜钥匙。”


    听到这话,蓟萧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omega神情冷静,意图明显,像在无声宣告加入阵营。


    “我去做了亲子鉴定。”墨行知说实话。


    蓟萧立马皱起眉:“你又单独行动!”


    “因为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墨行知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那双黑眸对视:“你一句“相信你”,就让我这么干等着。”


    “我是谁?”


    “从哪里来?”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身上为何会有我的信息素?!”


    “……”蓟萧被逼问的低下头,不敢回答。


    他说过会让哥哥想起来。


    但也害怕哥哥全想起来。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哥哥讨厌。


    记忆像密织的网,一下把他拽进当年俩人最后见面的那天晚上。


    同样是夏日,睡梦中的他被哥哥背着往庄园外面跑,等他被颠醒时,哥哥因为天黑看不清路而崴了脚。


    他们一起摔在满是石头的阶梯上。


    哥哥脚踝受了伤,膝盖骨全是血,却感觉不到疼似的推他:“你快跑!别回头!”


    他怎么可能跑呢?


    最后他扶着哥哥躲进了博士的实验室。


    因为没有开灯,又是深夜,所以外面那些急促的脚步声就格外清晰。


    “为什么不走?”


    “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永远吗?”


    “嗯。”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趴在哥哥怀里,耳边是两个人的呼吸声。


    很轻很轻。


    但心跳却震耳欲聋。


    良久,他听到哥哥擦火柴的声音,接着嘴唇附上来一道温热。


    他在火光中看见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红瞳。


    “那我们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哥哥就把手上的火柴丢进了装满易燃物品的玻璃器皿中。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实验室烈焰熊熊。


    “有人要领养我。”哥哥看着那瓶被大火包围的信息素,神情异常平静,“博士说,我走了之后,会再造一个omega,然后用我留下的信息素还有你的信息素一起培育对方。”


    砰———!


    器皿挨个炸开,他紧紧抱住哥哥,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


    后来他被拐卖才知道,每天抽信息素是个什么滋味。


    那是一种刮骨之痛。


    蓟萧看着眼前同样平静的红瞳,回了回神。他将指纹贴拿过来放进兜里,摊开哥哥那只白净的手,想起以前这手掌总是伤痕累累和厚厚的茧,他艰难地滑了下哽塞的喉咙。


    “哥哥的手很干净。”蓟萧轻轻抚摸着墨行知的掌心,“我不想弄脏。”


    他说:“我是地下道里的老鼠,踩惯了腐肉和肮脏的垃圾。”


    他说:“我会清扫所有的障碍,留一条整洁的路让哥哥走。”


    墨行知听着,心里却没有任何触动。他无法感同身受,只知道alpha看上去有些悲伤。


    空气中渐渐散发出铃兰的清香,蓟萧深吸一口气,弯腰把人抱进怀里。


    墨行知下巴卡在蓟萧肩上,他不懂怎么安慰人,学者电影那样拍了拍对方的背。


    过了会儿,他继续不死心地追问。


    “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蓟萧:“打开墨霖的保险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