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牌一出现，那惨白鬼爪立刻缩了回去。


    仿佛十分忌惮。


    “这鬼爪怎么从井壁冒出来，到底是红衣还是井煞？”


    等了片刻，陆非重新探头去看。


    幽暗的井底，红衣厉鬼虚弱地坐在一片狼藉当中。


    它身上的红裙更加破烂了，惨白的脸上和手臂上还多了许多伤痕，看样子伤得不轻。


    “恭喜你赢得工作机会！”


    陆非十分满意，对红衣厉鬼投去欣赏的眼神。


    “红衣，欢迎你加入邪字号！”


    “坏人！”


    红衣厉鬼愤怒难当，再次朝陆非冲去。


    陆非不慌不忙，拿出雷击枣木棍。


    微微电流闪烁。


    红衣厉鬼慌忙后退，跌在井底，恨恨地瞪着陆非。


    眼中的恨意，仿佛能把陆非融化了。


    它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虚弱的时候。


    绝不是陆非的对手。


    “别激动别激动，你赢了，没人跟你抢！”陆非笑眯眯地对它晃了晃阴牌，“这是由南洋著名降头师倾力打造，属于阴牌中的上乘，你就偷着乐吧！”


    红衣厉鬼咬牙切齿。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我们邪字号对待员工就像对待家人一样，只要员工认真表现，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尽量帮忙，比如......帮人寻找孩子什么的。”


    听到这话，红衣厉鬼动了一下，重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陆非。


    “不信，你问虎子啊！他是你同事！他这人最诚实了，从来不说谎话！”


    陆非认真说道。


    红衣厉鬼看了陆非许久，似乎有所松动。


    “告诉我你孩子的名字。”陆非笑容真诚。


    红衣厉鬼犹豫了好一会，才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笨笨。”


    “好，我记住了，我会向人打听的。”


    陆非对红衣厉鬼晃了晃阴牌。


    红衣厉鬼看了陆非许久，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最后缓缓飞上来，钻进了阴牌。


    寻找丢失的孩子，是它唯一的执念。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它也会奋不顾身。


    阴牌顿时变得冰凉刺骨，上面渐渐浮现出一道红色的影子。


    而这口井则彻底变成普普通通的破井。


    “相信我，你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陆非。


    收养鬼物，分强迫和自愿。


    红衣厉鬼正处于虚弱的时候，陆非完全可以强硬地将其收入阴牌。


    可这样的话，鬼魂的忠诚度就大打折扣了。


    一旦有机会反水，鬼魂很有可能会第一时间杀死主人。


    但若开出条件，让鬼魂心甘情愿，使用起来自然也更得心应手。


    “回家咯！”


    陆非心满意足回到邪字号。


    收了一个厉鬼做帮手，以后干起活来就更有把握啦！


    当然。


    作为一个优秀的老板，当然不会只给员工画饼。


    第二天，他没有马上去青山精神病院，而是先联系了私家侦探社的良哥，跟他约了时间见面。


    “良哥，好久不见。”


    “陆非，说吧，什么事找我？”


    乱糟糟的侦探社里，良哥还是那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将一杯速溶咖啡放到陆非面前。


    “两件事请你帮忙。”


    陆非笑了笑。


    “第一件，是想请你帮忙找一个失踪的孩子，名字叫做笨笨。”


    “稍等。”


    良哥拿出小本本，嘴巴咬开笔盖，记录信息。


    “还有呢？”


    “没了。”


    良哥的脑袋上浮现出三个问号，无语地看着陆非。


    “你没开玩笑吧？孩子的性别、年龄和父母这些基本信息都没有把？你这样就算动用江城所有警力，也未必找得到。”


    “我知道的实在有限......”陆非抱歉地笑了笑，“哦，对了，这孩子应该是在西山公园附近走丢的，他的母亲大概在寻找他的途中，身着红色的裙子死亡。”


    “西山公园？”良哥神色奇怪，“之前那个抓孩子的凶手，也就是那个伪装成环卫工的老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这个叫笨笨的孩子，不在其中，应该是另外的原因失踪的。这件事对我的一个员工很重要，请良哥帮帮忙。”陆非诚恳地对良哥笑了笑。


    “看在你的份上，这个案子我接了！”良哥却笑容无奈，“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时间这么久了，线索还这么少，我建议你别抱太大希望！”


    “我明白，良哥尽力就好。”陆非点点头。


    “那么，第二件呢？”


    “青山精神病院。”


    陆非拿出一块沾染血迹的医院工作证。


    “这个人，良哥你能查到多少？”


    “精神心理科，主治医生顾之远。”


    良哥拿起工作证瞟了一眼，眉毛挑了挑，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陆非。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查这个医院的人？”


    “这么说吧，是一桩生意，受顾客所托。”陆非又笑了笑。


    良哥沉默片刻，点了一根烟。


    “你这还挺热心，不是帮员工，就是帮客户。有明确的身份信息，查起来应该不难，不过，那这家医院的名声可不太好。”


    “怎么说？”


    陆非来了兴趣。


    有良哥这个私家侦探在，不比自己网上乱搜消息强？


    “这是一家私人开设的精神病院，号称有国外最顶级的精神心理专家坐镇，以及国内最顶级的医护资源。但是——”


    良哥话锋一转。


    “这家医院，却总有虐待病人的新闻传出。”


    “虐待病人？！”


    陆非立刻想起，昨晚那顾客的惨状。


    他的舌头和双手都没有了，难道他就是受害者之一？


    “没错！曾经有位记者，拍到过那家医护人员将逃跑的病人抓回去的画面。病人大吼自己没有病，骂那些医护人员是魔鬼，骂他们不得好死。”


    良哥点了点烟灰。


    “但这些东西并不证明什么。”


    “精神病人，往往不认为自己有病。”


    “那位记者四处奔走，呼吁大众关注监督那家医院。”


    “但很诡异的是。”


    “没有一个病人家属站出来发声，指证那家医院虐待病人。”


    “有人说，那记者就是哗众取宠，通过这种方式炒作而已。”


    “后来，记者在网上发布了一条信息，声称自己即将找到关键性证据，稍后便会公布出来。”


    “可他的账号却再也没有上线。”


    说到这，他郑重看着陆非。


    “陆非，不管你要查什么，我建议你离那家医院远一点。”


    陆非一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