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4章


    “冯导，又一个。”


    老刘的声音有气无力。


    “说是家里老人突然病危，要去国外陪护，档期无限期推迟。”


    冯远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一线女星的经纪人刚刚发来的微信。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操！”


    “上一个是她妈过生日，上上个是她家狗丢了！这帮人的借口，能不能他妈的用点心？”


    冯远烦躁地抓着头发，。


    “张恒这孙子，是真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老刘苦笑了一下。


    “何止是往死路上逼，这是直接给我们钉棺材板了。”


    他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


    “我今天托了个老关系，想去问问情况。你猜人家怎么说？”


    “人家说，张总放话了，谁接《深渊》的活儿，就是断他张总的财路。谁敢？”


    “现在圈里都在传，说您冯大导演得罪了财神爷，已经被整个燕京城封杀了。谁沾上谁倒霉。”


    冯远停下脚步，猩红的眼睛瞪着老刘。


    “封杀？他妈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封杀我冯远？”


    “人家是资本！是有钱的大爷！”


    老刘也来了火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们呢？我们就是一群拍戏的！人家一句话，我们连摄影机都租不到！这就是现实！冯导，您清高，您有骨气，可我们底下这帮兄弟都得吃饭啊！”


    “你什么意思？”


    冯远一步跨过去，揪住了老刘的衣领。


    “你是想散伙？”


    “我不想！”


    老刘的脖子被勒得通红，却一步不退。


    “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想不想！是人家让不让我们干！女主角都找不到，我们拍个屁啊！”


    两人正僵持着，工作室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晨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屋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还有满地的狼藉。


    苏晨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窗边，把紧闭的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冲散了屋里呛人的烟味。


    冯远松开了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老刘则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进度怎么样了？”


    苏晨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开门见山。


    “还行。”


    冯远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抽出剧本，扔给苏晨。


    “你那边怎么样？角色吃透了吗？”


    苏晨没有接剧本。


    “我问的是女主角。”


    他的问话让工作室里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


    冯远沉默了。


    老刘叹了口气，替他回答了。


    “苏老师，您别问了。找不到。”


    “之前谈好的几个，全都黄了。现在圈里稍微有点名气的女演员，一听我们剧组的名字，电话挂得比谁都快。”


    “张恒把路都堵死了。”


    苏晨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准备怎么办？”


    “找！”


    冯远猛地一拍桌子，把桌上的空水瓶都震倒了。


    “我就不信了！他张恒能一手遮天！他能买通燕京所有的女演员，他还能买通全国的？”


    “大不了，我亲自去戏剧学院门口蹲着！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有胆子、有灵气的！”


    冯远说得慷慨激昂，老刘却在一旁泼冷水。


    “冯导，您醒醒吧。就算您找到了，人家小姑娘敢来吗？得罪了张恒，以后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那个被林菲儿欺负过的小助理，叫小雯。


    她手里端着一个簸箕和一把扫帚，看到屋里的三个人，吓得停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地上多乱吗？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