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作品:《狐狸精没有好下场》 红蓼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
她不是没奇怪过自己为什么会穿书,但她接受得也很快,反正她在哪里都了无牵挂,都能努力生活好。
穿书后不久她就再也没疑惑过这个,难以想象这一切竟然会是云步虚一手安排。
是最原本的“祂”一手安排。
漱玉说得对,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根本不存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祂对她的爱缺失于他,会放弃她离开她,因为从最开始选择她的就是祂。
不管云步虚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是坚定不移选择她的。
他或者祂已经没必要再区分,他们原本就是完整的一个人,对她的感情也很完整。
红蓼凝视眼前如明月皎洁无瑕的人,他一袭素纱锦衣,眉目韵着淡淡的神光,伸向她的手细腻白皙,像剔透的温玉。那双眼暗星涌动,一如她救他那一刻,他睁开眼的时候。
红蓼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清晰地看到云步虚喉结滑动,在她离他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再也等不及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撞进他的怀抱,他低下头,将脸埋进她散落的发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没有说话。
红蓼也没说话,她的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他的腰很细,背却很宽,让人觉得很可靠。
就这样抱了不知多久,红蓼才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轻地问:“为什么是我?”
如果是一开始就选中了她,确实会让红蓼有些不理解。
她没有谈过恋爱,因为外貌的原因,也不缺人追,但她始终对现实里的男人提不起心思。
她不够善良,也不怎么温柔,和与神祇匹配的圣女距离实在是太遥远。
她不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好,一直都很爱惜自己,但她也不觉得云步虚的审美该是她这样的。
漱玉那种类型和他才更相配吧?
但他选择了她。
甚至是从另一个世界把她召唤到了这里。
“我们看起来哪哪儿都不相配。”红蓼枕着他的胸膛慢吞吞道,“要是当初我遇见你,没有见色起意要救你,我们错过了怎么办?”
其实很有这种可能,见识过太多随便捡男人出大问题的文学作品,
就让她很谨慎哪怕长得好看她也可能不会多留。
万一她真的走了他岂不是白白把她带来了?
云步虚终于开口:“一次不成自然还会有下一次。”
……这样吗真是心机深沉可怕得很呐。
少顷他又低声说:“我们不会错过你会救我一定会。”他那般笃定。
红蓼缓缓离开他的怀抱仰头看着他好看得让人面红耳赤的眉眼心想他说得对哪怕明知道危险看到这张脸她也把持不住。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云步虚低下头来与她额头相抵她没有任何抗拒双眼倒映着他模糊的神色云步虚看不清别的只能分辨出他上扬的嘴角。
他开口时语气甚至有些忐忑:“我们和好了吗。”
尾音轻得红蓼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她呼吸重了一点正要回答前方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她掠过云步虚看去看到狼狈的水如镜站在那正匆忙要避开。
……殿门什么时候打开了?
哦不对漱玉走之后好像就没关。
被人瞧见多少有那么点赧然。
红蓼立刻和云步虚拉开了距离见他脸色不太好看
云步虚压抑的神情一下子和缓了渐渐泛起绯色的双眼也转瞬恢复了正常。
他风度斐然地转过身去静静看着避无可避的水如镜水如镜低着头跪在地上。
“抱歉路过此地未曾想会打扰到圣主和夫人。”
路过这里?红蓼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那是出宫的方向。
为了方便照看水如镜她特意将他安置在自己住的地方旁边他要离开就必须经过这里。
他应该是想悄悄离开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
他脸色很难看但低着头没人看得见。
“水盟主要离开?”红蓼朝他走过去却看到水如镜跪着往后退。
……他在怕她?
红蓼愣住了。
云步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要走便走还在等什么。”
水如镜身子一
震艰难地站起来强撑着身体的极限一步步走向宫门。
红蓼皱皱眉有些担心地跟了几步:“水盟主伤得很重现在离开很危险万一遇见魔族就完了。”
“让漱玉送他。”
这也是个办法可是。
“不能等伤势好一些再走吗?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去做?”红蓼是真的不太明白。
水如镜背对着她闭了闭眼她确实不会明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对她怀有怎样僭越的感情
他该走的必须立刻走否则他不知道这副身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才看着圣主和她那样亲密他竟然会自不量力地想要上前把她抢过来让她也看看他哪怕朝他笑一下也是好的。
“臣下……”他艰难地找借口“臣下去寻修复本命剑的方法。”
红蓼闻言恍然:“本命剑变成那个样子你肯定是很心急很难过……”
这都是云步虚干的要不然人家至少还有半把剑可用。
剑修的剑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云步虚毁人命根子红蓼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着还是得她啊。
“身体好了再去寻吧先在这里养伤关于修复本命剑的方法我也会帮你找的圣主也会。”红蓼拉过来云步虚问他“对不对?”
云步虚:“……”
一把剑而已毁了就毁了修复的方法他其实知道可要剑骨来修的话水如镜现在这身修为也废了而另一种方法他不可能允许也就不会说出来。
“不劳烦圣主和夫人了。”水如镜在云步虚冷冽的目光下坚持道“臣下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去找臣……”
他说到这里终于撑不下去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睛一闭重重晕倒在地。
眼见着他后脑勺就要磕在地上红蓼赶忙上前托住了他的头未免云步虚再吃什么飞醋她都没用尾巴只用手托着。
可云步虚好像还是接受不了清冽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的手。
红蓼手一烫赶紧把水如镜放好松开了。
“他这样肯定是走不了了我……不你送他回去躺着吧。”
她站起来后撤几步避嫌道
:“你把他送回去之后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开一会儿。”
她丢下水如镜没管,先行离开,倒是让云步虚受用得很。
他沉默地盯着昏迷的水如镜看了一会,忽然皱了一下眉,似乎发觉了什么,不确定地走过去蹲下查看。片刻后,眉头虽然舒展开了,可那双眼睛越发幽深起来。
红蓼先离开就是怕云步虚再胡思乱想,迁怒了水如镜。
他都那样了,可经不起圣主的折腾了。
走之后她也没闲着,心里老是会想到云步虚从一开始就选中了她这件事,虽然还是对他没恢复完全的时候做的那点事感觉不满,但更多的是得意。
她靠在走廊的玉石墙壁上,想到云步虚穿越万千世界选中了正在煮咖啡的自己,忍不住牵起嘴角,将脸埋在手里偷笑:“算他有眼光!”
她一步三摇,手背在身后,身心是近些日子以来难得的轻松和开心。
转了一圈就到了仙宫的书阁,之前闲逛的时候她发现了这里,里面的摆设风格很像道圣宫,像是云步虚在这里给他自己准备的修炼之所。
这里有很多书,书柜高高地顶到殿顶,围了一圈,没有书案和桌椅,只在中央放了一个蒲团。
清寒苦修之风,真的非常云步虚。
红蓼挽起袖子,开始找关于重铸本命法器的玉简。
女朋友把人家的法器弄坏了,还在气头上大约也不愿意帮忙,那就得她来了。
等修好了剑,他的伤应该也养得差不多了,到那时候再离开,她这心里头也踏实一点。
毕竟水如镜出事,她和云步虚多多少少也算有点关系。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女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原书里她就是为了报仇无用不用其及。
关乎到别人的不共戴天之仇,红蓼本不想议论太多,可她和水如镜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真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有些看不过去。
红蓼也担心女主真的出事,毕竟是这本书的主角,她和沐雪沉谁出了事,搞不好都会令世界崩溃。
不过有云步虚在,或许也不会?
真烦,方才的好心情都消失了,红蓼一边翻书一边想,得让云步虚快点解决一切,束云壑死了,
自然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正这样想着,她思绪一顿,视线停留在这卷玉简的内容上。
她不算费力地就找到了修复本命法器的方法,这不是什么秘密,玉简上介绍得很清楚,按照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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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法器的类别分类,她找到剑修的列表,看到了唯二的两种方式。
一是拿自己的剑骨,二是拿道侣的仙骨,前一个会失了自身修为,后一个只需道侣多养护一段时间便好,怎么看都是选二更合适。
可水如镜没有道侣,现在去找个甘愿给他取仙骨的道侣好像有点来不及?
其实也有第三种方法,换新的本命法器。
这不是没有过先例,以往有了本命法器之后,遇见更好的法器,不是没有修士心动想要更换,但这很伤自身灵气,割裂与原本的本命法器的关系,也容易伤到灵府。
水如镜的灵府原就破碎得厉害,根本扛不住再来一下子。
看来看去只能选二。
红蓼握着玉简,面露思索,心事重重。
云步虚寻来时,就看到她这个模样。他不用靠近就知道那本玉简上的内容,她还是关心水如镜,哪怕避嫌地先走开了,还是来找了帮他的法子。
云步虚悄无声息地靠近,红蓼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近在眼前。
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玉简掉落在地,卷面展开,恰好停留在第二种方法上。
云步虚盯着玉简一言不发,红蓼摸了摸一下发毛的手臂,清清嗓子道:“那什么,你也看见了,法子就这些,只有这个最好。”
“怎么说都是我们把人家的剑弄坏了,得帮人家修好的,你说对吧?”
云步虚脸色难看极了,剔透漆黑的双眼定在她身上:“所以?”
红蓼摸摸脸,捋捋头发笑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云步虚猛地后退一步,再更大步地逼近她,红蓼靠到书架上,瞪大眼睛:“你干吗,突然这样,怪吓人的。”
云步虚低头仔细盯着她的眼睛,不容置喙道:“想都别想。”
红蓼皱起眉:“可是我们把人家的剑弄坏的……”
“是我,不是我们。”他纠正着。
红蓼咬唇瞪他:“是你,不是我们,是我没分
清!”
云步虚一愣赶忙道:“是我们。是我说错了。”
红蓼使劲把他推开:“你要是不让我管我便不管了确实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操那个心干什么。”
她作势要走云步虚横臂揽住她的腰叹息道:“我没有不让你管我的事怎会与你无关。你什么都可以管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她不解地转回头。
“你为何觉得行?”云步虚整个人如易碎琉璃好像她再多说一句他就碎了“你怎么可以为了一把剑就离弃我?”
他压抑地说:“不过一把剑吾乃天之主莫说是一把剑便是要他献祭于吾亦是理所应当。”
“……话是这么说只是。”红蓼吸了口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因为一把剑离弃你?”
云步虚停了停:“你不是要与他结为道侣取仙骨替他铸剑?”
“……………………”红蓼无了那个大语“我在你心里那么无私吗?先不说我是妖哪里来的仙骨只说我们早就结为道侣了我还怎么再去和别人结?”
说得也是。
有他们的关系在只要他不同意分开她不可能那么做的。
她这样说显然也不是他想得那个意思。
云步虚眼神飘忽了一瞬
红蓼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他怎么会这么想。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把剑就和他解除道侣关系去和别人在一起?
他就这么没自信吗?
可转念想他这样的人会这么没自信又是因为谁呢?
因为她。
她没有得到十足的安全感他又何尝不是。
良久在云步虚以为红蓼一直不说话是生了他的气气他将她想成那样正努力思索着如何安抚挽回的时候忽然被她一把抱住了。
九条尾巴将两人圈在一起红蓼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方才只是想着让你看看我适不适合当这个媒人帮水盟主寻一位如花似玉的新娘罢了哪里就舍得弃你而去了?”
她意有所指:“你将本大王伺候得那样好本大王食髓知味怎么舍得失了你这样知情识趣的好夫君?”
云步虚被她桎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左右梭巡声音沙哑:“你还当我是夫君。”
红蓼定定地看回去:“不然呢?”她迟疑着“莫非你想当男宠?”
……也不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