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发疯

    烧烤是什么味道,花灯是什么颜色,程七都不记得。


    她只记得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质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是霍霄,她要叫他,姐夫。


    之前她从未想过这层关系,烧烤店看到的那场争吵,像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尤其是那位姐姐的眼泪,程七回想起来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刀。


    坐在卧室里,冰冷的白炽灯落下,她低着头,脸被阴霾覆盖,如同坠在深渊。


    她内心一遍一遍审判自己,把一颗心架在火上烤,她试图狡辩自己对霍霄也只是一种崇拜和感激……


    可最了解她的是自己,她太清楚自己在渴望什么。


    地上丢着的小玩意都是霍霄送给她的,他说,上面有他们创造的回忆。


    原本程七都想好了,哪些可以夹在手账里,哪些可以挂在床头,还有哪些……


    她抬起手腕,想解开霍霄亲手戴上去的手链,第一次没解开,她稍微用了点力,还是没解开,手腕处勒出一片明显的红。


    她想哭,又觉得自己没脸哭,生生忍着,盯着那条解不开的手链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程七。”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霍霄。


    程七抬头,视线移到门上,逐渐对焦。


    “睡了?”霍霄压低声音又问了句。


    她盯着门缝下的影子,张了张口,又咬紧嘴唇。


    霍霄是来讲故事的,她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有多希望他能进来,坐在床边,哄她睡觉。


    有多渴望,就有多罪恶。


    两种情绪同等攀升,她无法判断哪种更高一点,她多希望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门下的影子离开,变成空白一片。


    她无声吐了口气,也许这就是答案。


    可还没等她念头转完,影子又回来了。


    她心脏狂跳,比之前每一次都剧烈。


    她甚至站起来,往前小小地挪动一步,心里不停地催促着:开门进来。


    渴望和祈祷无限拉长时间。


    审判权交到那团影子上,程七屏住呼吸,看到影子二次离开,她紧紧闭上眼。


    她抓破手腕,解开那条手链。


    来霍霄家这么久,她第一次做噩梦。


    梦里她回到晋寿村,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霍霄,那些人厌恶又愤怒地指责她,说她放荡不要脸。


    他们拿石头打她,把她撵到山上要摔死她。


    程七早上醒来时,恐惧感依旧在。


    她打量卧室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再也不用回晋寿村了。


    水晶球旁边放着一本书,上面‘性教育’三个字特别明显。


    程七下意识别开眼。


    很快她又明白,霍霄真的只是拿她当小孩看,不然怎么会大大方方送她这样的书。


    地上那些小零碎都被收拾起来放在书桌上,程七心里一惊,掀开被子打开抽屉,手账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一低头,发现腕间多了个创口贴。


    愣了好一会儿,她抬手,把那些小玩意胡乱地丢进抽屉里,再关上。


    这个时间,霍霄应该去公司了。


    程七洗漱,没有吃饭的胃口,老师一会儿该来了,她要打起精神学习。


    创口贴犹豫几秒还是没撕,她担心老师问,她不好解释。


    收拾书本时,石榴香再次闯进来。


    “昨晚怎么了?”


    霍霄穿着大衣,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带着冷气,明显是从外面刚回来。


    程七吓一跳,手上书掉在地上,又砸到她的脚。


    “嘶……”她握紧拳头想往后退,霍霄先她一步进门揽住她的腰,又扶她到床边做好。


    “别动。”霍霄托住她要缩回去的脚,仔细看看,只是砸红了,没大碍。


    他沉了口气,蹲在她面前抬眼,黑眸中的严肃看得人心虚。


    程七别开眼,慢慢从他手心里挪开脚。


    “没事,”她说,“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回来看看你,”他视线依旧锁着她,身上气压让她无处可逃,“昨晚怎么了。”


    程七心里乱七八糟,视线落在哪儿都不合适。


    “我……”她连个蹩脚的接口都找不到,无法回答。


    “水晶球呢?”霍霄扫了眼她床头柜,那边只剩下一个倪言星送她的香薰灯,之前摆在旁边的水晶球不见了。


    “烦我了?”他又问。


    “我没有!”程七挺直身体,手下意识抓住他衣袖,连忙解释,“我没有……”


    对上霍霄的眼睛,她有种说不出的委屈,眼眶红了。


    霍霄没想吓她的,更没想到她会哭。


    他拿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拇指虚虚地拂过她伤口位置,沉了口气。


    正要说话,程七先开口了。


    “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砸下霍霄手臂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抬手擦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不是故意喜欢霍霄的,她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这些陌生又美好的情感发芽,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收不回去了。


    “我没照顾过谁,”霍霄声音放轻放柔,帮她擦眼泪,又抬起她下巴让她看自己,“哪句话,哪个举动让你不舒服,你要告诉我,程七。”


    程七摇摇头,从来都不是霍霄的问题。


    “你不用有负担,是我想照顾你长大,想让你有自己的生活,”霍霄指腹抚过她眼下,又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


    程七捂住他的嘴。


    “我知道你是谁,”她收回手,垂下眼,犹豫犹豫片刻,又抬眼,“我已经长大了。”


    霍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生活和生存是不同的东西,你去哪都可以生存。”


    他起身,坐在程七旁边,两人肩膀挨着:“我想给你的生活,是希望你能找到安放灵魂的方式。”


    他转头看程七,见她眉头皱着,笑了下。


    “我话说的太空了,听不懂也没关系,”他摸摸程七的脑袋,“你只要记得有话要跟我说,别自己憋着就好。”


    程七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她确实不太明白,又好像有点懂。


    “那如果,”她转过脸,看向霍霄,“灵魂安放的对象……”


    她眉头拧得更紧,思索着话要怎么说:“是个,活的……”


    “你恋爱了?”霍霄笑了,“还是喜欢哪个明星?”


    程七要吓死了。


    她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手脚都麻了。


    “我……”她不知所措,小腿肚像是要抽筋似的发抖,“我好想该补课了。”


    刚说完,门铃响了。


    简直是救星。


    “来了!”她大声应着,跑到门口去开门。


    “老师,元宵节快乐!您昨天吃元宵了吗?看花灯了吗?”


    “是吗?那个花灯我也看见了,你们是几点去的?”


    她话特别密集,像是跟老师久别重逢,一路问到屋里,生怕霍霄看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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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端倪。


    老师来补课,霍霄让开位置,他起身,在程七脑袋上敲了下:“我去公司。”


    程七松了口气。


    “程七。”他又转回身找她。


    松下去的气又提起来。


    霍霄:“要是真喜欢哪个明星,告诉你尧哥,他能让你们见面。”


    程七抬眼,看着霍霄,他们已经见面了。


    霍霄走,程七收拾好情绪,投身到学习中。


    她要学的东西真的很多,课程也真的安排的很满。


    晚上霍霄回来,她还在写练习册,数学好难。


    看到霍霄,她才发现时间这么晚了,还没做饭。


    她刚要起身,霍霄冲她点了下手指,她立刻不动了。


    “学你的。”霍霄给霍尧打了个电话,听意思是要找个厨师来。


    很快,厨师到了,看上去二十出头,干干净净,长相清秀。


    对方姓林,叫林楚,带了一束粉色矢车菊。


    林楚询问了两人喜欢的口味和忌口,开始做饭。


    程七以为他只是来做今晚的饭,第二天中午,他又来了。


    还是带了花,是蓝色矢车菊,很漂亮。


    他做饭的时候也不说话,只是进门点头示意,插上花,开始做饭。


    程七觉得他是个沉默又浪漫的人。


    第二天,他带来铃兰,程七拍了照。


    第三天,他带来小苍兰,以及,手工编织的铃兰花束。


    “这个给你。”他第一次主动找程七说话。


    “谢谢……”程七接过来,追到厨房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他回头有,笑容阳光:“因为你拍了照。”


    之后的每一天林楚都会带来不同的花,如果程七拍了照,第二天一定会带来另一种形式的花。


    有纸折的,也有画,还有存在相框里的标本。


    直到第十五天,他带来蝴蝶兰,和前一天程七拍过照的栀子花。


    只是这次跟之前不一样,栀子花不是标本那些小玩意,而是一条手链。


    一连串的栀子花镶嵌着露水一样的碎钻,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个太贵重了,”她摇头,“我不能收。”


    林楚先是疑惑,而后笑了:“你以为,之前东西都是我送的?”


    程七问:“不是吗?”


    “你误会了,”林楚说,“我有女朋友。”


    程七满头问号,谁问你了,这搭边吗?


    “花是霍先生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是他问我你有没有拍照,我只负责回答有还有没有。”


    “东西也是霍先生让我给你的,”他再次把手链递给程七,“我就是个传递的,你别我工作搞没了。”


    程七迷茫地接过手链,她还以为,自己这几天借口学习太累不见霍霄是个多么高明的做法。


    现在才知道,她蠢透了。


    门铃响,程七回神,外面是林楚。


    她打开门问:“怎么了?”


    林楚说:“能别告诉霍先生吗?”


    程七:“什么?”


    林楚:“他说不让我告诉你是他送的,他要是知道了,会开除我的,我需要这份工作。”


    程七‘哦’了声,点头回:“行。”


    她正要关门,想起什么又打开:“林楚。”


    林楚回头。


    程七:“我以为送花送礼物,是你提供情绪价值的一部分。”


    林楚不解。


    她笑着继续说:“你也别误会,我有非常喜欢且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