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改错字)

作品:《青云直上(科举)

    第167章(改错字)


    下一刻,大用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在书桌前坐着的郎君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而等大用备了茶水,端上去的时候,便见原本如月华般清冷的郎君这会儿正如同寻常小郎君似的挽着那老妇人的手臂,半跪弄痴:


    “娘,爹,孩儿知错了。算算时间,送去信应当与二老刚刚错开。下次,下次,孩儿定然不会让您二老这般担心。


    上京之路,山遥水长,您二老就是要来,也应提前知会孩儿一声,孩儿请人去接才是。


    徐韶华看到爹娘那带着风霜的脸,心虚和后悔才渐渐漫上心头,他此番北去寒塞,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天下人,但唯独对不起爹娘。


    倘若他无法取信武将军,倘若他未能及时逼出商善,倘若他未能巧计守住寒塞。


    那么,他与爹娘乡试前的相处,便是此生最后一面。


    可按二老上京的时间来算,他二老却是在圣上派人前去厚赏之时,便已经下定决心前来赴京探望自己。


    徐远志拍了拍徐韶华的肩膀,看着幼子那张清瘦的脸,叹了口气:


    “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儿没有做错。


    林亚宁那万般担心,也都在看到幼子安然无恙之时尽数消散,这会儿只抹了把泪道:


    “你爹说的对,只要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娘心里就踏实了。


    徐韶华闻言,也不由得眼眶一热,随后他又压下那热意,笑着道:


    “此事,是孩儿莽撞了,如今还有两三日便是会试了,往日都是大哥陪着我,这回总算能让爹娘陪我一次了。


    徐远志闻言,也不由笑着道:


    “如此算来,倒也是一桩好事了。


    林亚宁摸了摸徐韶华的脸,点了点头:


    “往日只怕我们两个老的随考耽搁了华哥儿你的脚程,现下终于不怕了,娘也能瞧瞧京城的贡院是个什么样子了!


    两人都不是喜欢沉湎旧事的人,这会儿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时气氛和乐融融起来。


    徐韶华又引着二老在宅子里四下瞧着,本来还要请二老去街上转转,可徐远志和林亚宁怎么也不愿意,只让徐韶华安心备考。


    而等到午膳时分,安望飞这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众人齐坐一堂,用了一顿热闹丰盛的午膳。


    安望飞都不由得有些羡慕道:


    “我听爹说,伯父今年本是要与他南下晏南,将学子


    舍开至整个晏南如今竟将这偌大的美好前景皆尽数舍去我爹可做不到。”


    晏南学风浓厚再加上原清北巡抚现晏南巡抚韦大人也在那处倒是更容易便宜行事。


    那里便是一处还未被开辟的蓝海。


    但徐安两家的联合分润皆是各自出力如今徐远志赴京徐易平少不得要留在清北那么便相当于徐家自己舍弃了晏南学子舍的利润。


    徐远志听了安望飞这话倒是摆了摆手:


    “银子多少算够?可华哥儿只有一个若不能看到他好好的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徐远志如是说着但随后看了一眼安望飞他又道:


    “不过安贤弟他也并非不愿赴京实在是家事所累飞哥儿莫要介怀才是。”


    “可是我娘又病了?”


    安望飞立刻问了一句徐远志点了点头:


    “我们出发前一月弟妹又病了一场不过幸而得一游医出手又言若有五百年人参入药以此温养或可与常人无异。”


    安母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之症本好好将养便也能如常人一般可偏偏她与安乘风两心相许安家又是一脉单传所以她挣命生下来安望飞以至于身体败落下来。


    若是大好的时候看着是个康健人可若是一遇病或许随便一个高热便会让她香消玉殒。


    安乘风如今一边要担忧爱妻的身体一边又要赚银子来搜寻参王无法陪伴安望飞赶考也是情有所原。


    安望飞听到这里心中微定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看向徐韶华:


    “华弟路大夫是不是也在寻参王我……”


    徐韶华安抚的看了一眼安望飞缓声道:


    “望飞兄莫急这两日路大夫进了万木岭采药待你我会试结束他兴许也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去见路大夫。”


    安望飞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徐韶华笑着拍了拍安望飞的肩膀:


    “望飞兄加把劲儿啊!到时候也让叔父体会体会什么叫双喜临门!”


    安望飞听到这里不由正色一礼:


    “必不负华弟厚望!”


    徐韶华见安望飞满身斗志的离开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又取了些金银给爹娘让他们若是想出去转转带上大用这便也进了书房。


    温故而知新书总是常看常新的纵使过目不忘亦是如此。


    二月初九


    因提前在京中适应了两年此番赶考明明是最令人紧


    张的一考,可徐韶华却更觉得较之乡试多了几分从容,与期许。


    京城会试地点在距离皇城最北的古桂树旁的贡院中,那桂树传至今朝自有八百年的历史,便是此前先帝带兵攻入京城,也不曾允兵将对其砍伐。


    而它,此刻也正舒展这枝叶,仿若迎接这五湖四海而来的天下英才一般,在贡院外静静侯立。


    因先帝当时一言,如今举子们进贡院前,都会虔诚的向其躬身行礼,徐韶华一行人到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徐远志也不由催促道:


    “华哥儿,你也去拜拜吧,求个心安也好。


    林亚宁虽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徐韶华和安望飞对视一眼,只好无奈一笑,二人上前一礼,适逢清风拂过,仿佛古桂收到了他们的祈愿一般。


    二人这厢直起腰,那厢胡氏兄弟也走了过来,胡文锦看到徐韶华,也不由笑了:


    “我还当徐同窗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没想到竟也会相信坊间传闻。


    “只求心安罢了,胡同窗也要来吗?请。


    胡氏兄弟开口道谢,等胡文绣行过礼后,四人这才并肩朝贡院走去。


    贡院的大门由十六名兵将把守,每一个都是在战场上小有所成的将士,那扑面而来的煞气足以让一些心怀叵测之人软了腿。


    不过徐韶华等人见识过了武家军的风采,也上过战场,这会儿倒是面色入常的走了进去。


    大门至中门处是一方院落,此刻里面一片寂静,可却挤挤挨挨的排满了人。


    听卫知徵所言,本次会试副考考生约两千七百三十九人,是以虽然此番徐韶华来的并不算晚,可却也依旧被挤的几乎站不住脚。


    此刻天还未明,春寒料峭。


    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唯一的好处便是即使如今是在露天的院子,也都不那么让人觉得寒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等到了徐韶华他们的时候,东边已经有了隐约的光亮,在一系列搜身结束后,他们终于可以被引至号房。


    号房是三年才启用一次,里面布满了灰尘,考生需要先进行简单的清扫才能下得去脚。


    但等徐韶华一进门后,便有兵将在门外放下木栏,意思是在之后的三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木栏都不得打开,否则以科举作弊论处,此生不得再考。


    除此之外,另有三支短短的蜡烛,这便是朝廷给予考生唯一的物什。


    徐韶华用真气屏息,清理了屋子后,这才将考箱放在一旁,开始闭目养神,等待会试第一考的开始。


    而等徐韶华看着外面的光影逐渐变化心里估摸着约是辰时四刻之时方听到了落龙门的声音。


    又两刻徐韶华这才听到了抬着考卷过来的兵将的脚步声。


    这次哪怕是分发考卷的兵将也是较之守门兵将更为凶神恶煞之人寻常之人一个照面都要会狠狠唬一跳。


    以至于前面的号房之中多有惊呼之后等考生反应过来却又被吓得面色发白提笔手抖不止。


    徐韶华对于这些兵将倒是适应良好连那兵将都忍不住有些诧异这少年竟如此沉稳。


    但这也只是一顿随后他放下考卷即刻离开徐韶华将封存的考卷一一打开仔细的将第一考的题目阅览一遍。


    第一考是最简单也最基础的其中有四书义五道经义三道且这八题中有五道皆出自当初卫家送来的那些各省科举考题汇总之中。


    是以这首考对于徐韶华来说倒是难得有了几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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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堂中也坐着两位正副总裁左为尊此刻左边正坐着一位浓眉大眼面方耳阔却双鬓微白的老者这正是本次的主考官陈庭齐。


    陈庭齐这会儿端起一盏茶水


    可以说对如今的朝堂来说礼部是在夹缝生存的小草。


    而至今朝以礼部尚书的官位本不必来当这次的主考可奈何此前右相与安王轮番对本次会试考生徐韶华频频表示青睐二人皆不愿对方势力之人来日做了这位徐解元的座师故而多方运作之下陈庭齐便坐在了这里。


    “陈大人龙门已落这三日你我且可轻省一些您这般又是何故?”


    副考官同样来头不小乃是翰林院一人之下的侍读学士谭越书谭学士近来得圣上宠信多番出入宫闱且主考是在右相与安王的争锋下定下圣上点上一位副考似乎也并不算什么了。


    陈庭齐听了谭越书这话只抬眼看向他温吞道:


    “谭大人本官只是在想……右相大人与安王爷如此大费周章若是那徐解元此番不得点中那你我该如何吃罪的起?”


    陈庭齐说话慢听得急人而他这话一出谭越书也不由面色一顿随后这才道:


    “陈大人这是哪里话?那徐解元的乡试答卷您可是瞧过的您说说放眼大周何人能与之比肩?”


    最重要的还是徐解元在乡试后远赴寒塞交上的另一份


    答卷!


    陈庭齐闻言,遂幽幽道:


    “我知道,我是怕你我不能慧眼识珠。此番考题实在太过平平无常,若要出类拔萃,又有几人可以?”


    首考考题乃是陈庭齐与谭越书仔细商议后决定的,可如今首考开始,陈庭齐心里却愈发不安定起来。


    陈庭齐说罢,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谭越书,也不知圣上让这谭越书来此作甚?


    这样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明白,莫不是当真读书读傻了不成?


    谭越书听到这里,这才终于明白了陈庭齐的意思,也不由试探道:


    “我大周开国以来,凡科举舞弊之人必以严惩,陈大人可不能行差踏错才是。”


    “谭大人放心,我今日既与你明言,不过是想着你我现如今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此事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陈庭齐抿了口微凉的茶水,眼中一抹茫然闪过,他在这尚书之位已有数载,可如今圣上权势微薄,他正经八百出过力的竟是只有去岁圣上的大婚。


    若没有此番右相与安王的争锋,或许他还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告老还乡去,可如今这竟也成了奢望。


    他乃当朝二品大员啊!


    谭越书听闻此言,沉默了一下,方才开口:


    “陈大人,我等似乎除了顺其自然,却也别无他法了。”


    陈庭齐一时哽住,半晌,只余长长一叹:


    “那,谭大人,次考的考题还要如旧吗?”


    “您是总裁,自然您说了算才是。”


    谭越书不接话,陈庭齐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恼意,但很快又消散,如此箭在弦上,他如何恼怒也是无用之功。


    “但,依下官之见,凡天资聪颖者,莫若远胜旁人多矣,可解旁人所无解之疑难,您不必太过因此事愁闷。”


    谭越书的劝解让陈庭齐闵进了唇,花白的发丝被穿堂风吹拂,在风中轻颤,半晌他才开口:


    “本官知道了。”


    陈庭齐的声音很轻,可更多的却是无力。


    不过一举子,却让他这二品大员左右为难,右相与安王如此推崇,也不知他将来入了朝堂又该如何搅风搅雨?


    陈庭齐如是想着,那原本和蔼的眉眼间竟是忍不住迸出一抹厉色,随后他竟起身至案头,开始书下次考的考题。


    谭越书隐约觉得不对,而等他走到近前,探身一看,连忙握住陈庭齐握着笔的手:


    “陈大人,此题不可,万万不可啊!!!”


    但见那白纸黑字落其上,曰:


    “淮南王为臣不忠而自刎谢罪,明严相为官不正而寄食墓舍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宝宝们,这两天三次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昨天回来直接睡着了,定的闹钟都没有醒_(:з」∠)_明天会努力多更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