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作品:《青云直上(科举)》 袁容:“……”
袁夫人:“……”
二人面面相觑一番后,袁夫人面上便是一喜,随后直接道:
“还不快把人请进来?若是有女眷来此,直接带到我这里!”
待那人离去,袁夫人这才推了一把袁容:
“老爷这下子可不能推脱!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您蜗居此处!”
袁夫人几乎喜极而泣,袁容的胡子动了动,片刻后才笑道:
“那夫人且在此静候为夫佳音!”
袁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袁容这才抬步朝外院而去。
知府衙门分外内院外院,外院便是衙门一应办公所需的屋宇,知府则住在后院。
这会儿,袁容到了偏厅,便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等候,看到袁容来了,他忙站了起来:
“草民安乘风,叩见知府大人!”
安乘风一面说着,一面便拜了下去,袁容龙行虎步过去,叫了起:
“免礼。安乘风,方才本官听衙役说,你要献宝于本官,不知因何缘由?”
安乘风也不起来,直接双手将一块被红布包裹着的玉佩呈了上去,朗声道:
“大人,这块玉佩乃是乾元一十三年,先帝特赐我安家的随身玉佩,草民这些时日每每梦中有一龙袍加身之影,负手遥望北方,也不知是否是先帝想念圣上?
但此梦太过难得,故而草民想要将这块玉佩献给大人,请大人将这块玉佩呈交圣上。”
安乘风句句恳切,他是个天生的商人,永远知道怎样的表情可以让人轻易而举的放下防备。
而袁容听了安乘风这话,也不由微微变色:
“你……便是当初资助了乾元一十三年整年军费的安家后人?先帝当初不是曾允你安家三代科举吗?”
莫怪当初先帝吝啬,实在是先帝作为开国之君,首要任务是巩固疆域,至于科举的流程实在无暇他顾。
前朝重农抑商,对商贾极为贬低,先帝当初力排众议给了安家科举之权,在京中可是掀起了好一阵风波。
可如今安乘风已经是与袁容年岁相仿,却是毫无作为,也难怪袁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了。
安乘风也觉得面上一热,当下只呐呐道:
“草民实在不是科举的料子,故而待草民之子出生后,草民便开始让他读书识字,以期不负先帝恩泽。”
袁容听到这里,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下,随后他双手接过安乘风手中的玉佩,并将其扶起:
“你的
来意本官知晓了这块玉佩本官定然替你呈至御前。你倒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袁容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乘风一眼这才徐徐道:
“不日便是圣上的圣诞圣上自幼濡慕先帝这块玉佩指不定他日可以为你安家子孙换来一个了不得的前程。”
袁容这话一出安乘风心狠狠一跳但随后想起因为这块玉佩带给他们安家的波折后只是笑着道:
“以后的事草民不敢想能让圣上龙颜开怀便是草民的福气了。”
袁容听罢眉尖微微一扬
安乘风本来想要向袁容告上一状可是思及徐韶华那日的“等”字他还是沉下心来只道一切都好。
等寒暄结束安乘风便也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袁容等安乘风离开后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可是先帝的随身玉佩那安乘风竟然什么都不求吗?
袁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看着手里那块被人盘摸的油润饱满的玉佩不由叹了一口气。
如无意外这次圣上圣诞只怕这块玉佩要成为主角了。
难不成真像夫人所说的那样是老天爷看不得他闲在此处不成?
袁容捋了捋胡子迈着四方步朝后院走去手中却将那块玉佩捧得很是仔细。
而彼时袁夫人早已急的在屋子里转圈了安乘风此行未带女眷袁夫人并不知道他要献的宝物为何心里猫抓似的痒。
等听到门外袁容那熟悉的脚步声袁夫人立刻捏住帕子站定一脸期待的看着袁容:
“老爷!”
袁容身子一抖随后忙将自己捧着的玉佩放在了桌上袁夫人走上前去仔细端详:
“这便是那人献的宝物?此物……不过是普通的青玉罢了。”
袁容“啧”了一声道:
“夫人不妨再仔细瞧瞧?”
袁夫人将那玉佩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片刻后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是五爪龙?这玉佩这玉佩是……”
“是先帝的。”
袁容接了话看着那块玉佩也觉得缓缓吐出一口气。
当初先帝骤然起事即便后来一路挥师北上等到临时登基之时其实手中已经无银可用。
故而那块本该在登基大典上佩戴的羊脂玉佩不得不换成了青玉佩。
先帝对此却并不介意
甚至一戴便是一十三年直到安家出面解决了先帝的燃眉之急先帝这才赐下玉佩。
“安家?是……是那个安家?”
袁夫人有些讶异:
“那老爷安家后人此番上门献宝可是有所求?”
这么一块先帝曾经的随身玉佩若是那安家后人提出一二要求只要不过分任谁也会想办法满足。
袁容摇了摇头并将安乘风方才的那番说辞说了一遍:
“他不但没有要求反而还给了我一个坦荡无比的献宝理由。只不过依我看这一次若是将这玉佩献上任谁也无法抹去安家在圣上心里的痕迹。”
先帝戴了一十三年的随身玉佩对于当初先帝崩逝时才六岁的圣上来说意义非凡。
而安乘风又在这玉佩之上加注了先帝对于圣上的思念。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只凭这份情谊谁能舍不得在圣上面前隐瞒这块玉佩呈上的真实原因?
甚至这玉佩过手之人他日都会得到一二圣心。
如此想来有这等可以将好处分摊的法子在前其他想要独占这份圣心的人也要掂量一二。
一个安家是小可是下面还有的是人。
可是这等愿意将圣心拱手相让的魄力又岂是一个平庸之辈所有?
袁容如是说着想起安乘风方才的言行举止不由叹息一声:
“安家身后……只怕是有高人指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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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乘风悄无声息的将玉佩献了出去并未惊动一直对其万分觊觎的刘先生。
是以等到旬假结束后安望飞每逢刘先生的课便少不得要被刘先生明里暗里打击一番。
只不过刘先生没有发现的是他的每一次言语抨击后少年眼中的坚定便会更深一分。
一晃又是半月秋意渐浓徐韶华和徐宥齐两人穿上了张柳儿抽空缝制的靛青新衣。
泰安府实在贫困便是那鲜亮些的颜色也需要请人从其他的省城或是府城稍来才是故而林亚宁思量再三
张柳儿绣技不错在每件秋衣上都绣了花样她像是天生就对色彩十分敏锐便是这样的靛青色都能想出法子装点。
这一次她给每件新衣的下摆都绣了密密麻麻的竹叶那竹叶是用黑线绣制行走间仿佛叶随风动活灵活现。
再加上徐韶华和徐宥齐叔侄二人都生的不凡即便是一身靛青也显得他们如同那粉雕玉琢的金童穿着银子还未
出村,便已经被不少妇人拉着打量了,想要也给自家孩子做上一身一样的了。
这日,午饭后。
徐韶华向文先生告了假,和安望飞、徐宥齐两人捡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吃着安望飞特意从家里带来的点心。
今日刘先生更加变本加厉,直接找借口请铁先生罚了安望飞五下,这会儿安望飞的左手还是通红的。
“徐同窗,今日刘先生所言我还有些不太明白……”
安望飞的左手疼的厉害,可这些日子的打磨下,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甚至趁着空闲时间请教徐韶华了。
徐韶华也并未藏私,只是一字一句的说着,一旁的徐宥齐听着听着,连手中的点心都忘记吃了,显然也是听的很用心。
这一次,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小叔叔过目不忘的好处!
三人一番讨论,很是热闹,等到安望飞将自己不解之处尽数弄明白后,他这才拿起一块点心狠狠咬了一口,盘膝而坐,闭上双眸,平静下心情。
徐韶华见状不由失笑:
“安同窗,你这幅模样,莫不是要出家为僧不成?”
“徐同窗净会打趣人,我如今倒是想要在腕上挂上一串佛珠来凝神静气,否则我真怕我忍不住……”
安望飞如是说着,苦笑一声。
他可以受辱,可是面对刘先生无数次,无休止的羞辱,他却是得需要些外力来压制。
徐韶华闻言,莞尔一笑:
“那就不忍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安望飞顿时瞪大了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徐同窗,你说的是真的吗?嗷——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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