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璎看过去，见黎凝拿着酒杯倚在她朋友怀中，她朋友长得也挺帅的。


    也因为他们这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这男生是黎凝的男朋友。刚刚她下池子的时候，男生还一直盯着她看。


    心里泛上一层恶心。


    黎凝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叫裴冀，接着问她会不会喝酒，席留璎说自己还没成年，成年之后再学喝酒，黎凝笑了一声，拿酒杯和裴冀碰了碰，笑她是小朋友，顺带嘲笑郁耀清和他的男生朋友。


    小男生们有不服的，立刻倒酒要和黎凝拼酒量，裴冀立刻替她挡酒，小男生也不甘示弱，和他一起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喝完了，小男生面目狰狞地呲了呲牙：“只喝过啤酒，没喝过香槟，好辣。”


    黎凝在裴冀怀里换了个姿势，把小男生喝空的杯子重新倒上酒：“多喝喝就不会了，酒量嘛，都是越喝越好。”


    小男生继续和裴冀拼酒，剩余的男生也跃跃欲试起来，黎凝从裴冀怀里出来，来席留璎和焦胤雅这边和她们聊天，话里行间时不时提到那边拼酒拼得越来越激动的男生，三个女生靠在温泉边看他们开始玩游戏，基本上都是郁耀清那几个输，输了就罚酒，裴冀就笑着看他们一杯又一杯喝下去。


    “明天我会给大家弹琴，到时候你也来吧，留璎？”黎凝说，“和我合奏一次。听说你和钧漠合奏过，还是现场视奏？”


    “好。”席留璎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和姐姐合奏是我的荣幸。”


    黎凝笑，给席留璎倒上一杯酒：“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碰一杯？”


    焦胤雅看席留璎一眼，后者犹豫着，视线往沈一狄那个池去，她们那边的女生在聊天，但沈一狄似乎不太专注，眼睛老往她这边看。


    席留璎想，她穿比基尼单独参加郁耀清组的聚会，还喝了酒，在沈一狄那里会变成多添油加醋的事情。


    她看郁耀清还在和裴冀的拼酒中乐不思蜀，踌躇片刻，接过了黎凝的酒杯。


    黎凝笑起来，拿酒杯和席留璎碰了下，焦胤雅担忧地看着她，席留璎皱着眉抿了一口香槟，不好喝，又苦又辣，但黎凝那边已经一口闷，喝完看向她，她只好硬着头皮尽数喝完。


    刚喝完这一杯，就听见郁耀清那边掀起一阵男生之间的起哄，她们都看过去，看到一男生直接拿着香槟酒瓶开始对瓶吹，裴冀又惊又喜地皱眉笑看他们耍宝，郁耀清把酒瓶抢过来，堵住瓶口剧烈摇晃，等气泡全部要冲出来时猛地往男生嘴里一塞！


    男生立刻接过酒瓶，气泡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郁耀清几人的起哄声吸引了整个温泉区的注意，大家都往这边看，蒋施绝和沈一狄也往这边看，看到男生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香槟龙吸水。


    黎凝笑着嘲讽一句：“小屁孩儿，真土，把汽水的活玩到香槟上来。”


    席留璎和焦胤雅都没有搭腔。


    接着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黎凝字字句句里都参杂着一些国外留学生对国内行业形况的鄙视，在有意无意中彰显自己的优越，还有凭借自己比在座高三学生们多活的五六年时间，嘲笑他们对人生的看法有多幼稚。


    席留璎都听着，心里不认同，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然而焦胤雅这个单纯又脸上藏不住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对黎凝的自以为是非常嗤之以鼻，以至于表情太过难看，被黎凝妙语连珠地嘲讽了一番，焦胤雅听不懂，只知道黎凝笑里藏刀，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又藏了什么刀。


    直到黎凝说要让她喝酒，焦胤雅才反应过来，又抓住了席留璎的手臂，席留璎就笑着打圆场，帮焦胤雅喝了几杯，趁黎凝不注意把酒都倒进温泉池。


    焦胤雅劝她走，席留璎一直没有答应，直到看见沈一狄和蒋施绝从她们的池子里站起来，才说喝得头晕，也起来，焦胤雅特别担心地扶着她，回房间路上问她头有多疼，有多难受，想不想吐，需不需要她叫医生。


    她都摇头，只是说回房间躺一会儿就好了。


    房间内开着暖气，楼下的音乐声隐约传上来。


    焦胤雅把她放在床上，说出去给她买点醒酒的东西，席留璎躺在床上喘气，手臂搭在眼睛上闭目养神。她原本刚从温泉里站起来时没那么晕，现在躺了一会儿，反而后知后觉来了酒劲。嘴巴干得难受，就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


    喝完水，躺回去，几分钟后，觉得头不只是晕，开始疼了，于是摸手机想发消息，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似乎没带过来，挣扎着爬起，在房间找一圈没找着，心道不好，回想自己把手机放在哪里。


    她起身在浴袍外直接套了件羽绒服，拉链拉得严实，扶着墙出房间回温泉区，一路走得不稳，越走越觉得头疼得厉害，呼吸开始重，胸口开始闷，心里就有些慌，边走边想黎凝给她倒酒时的动作有什么异常，裴冀把新的一瓶香槟递过来时，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都没有，都很正常。


    那就排除被下药的可能。


    不是吧，她酒量这么差。


    才几杯啊。


    于是又开始想自己究竟喝了几杯。


    和黎凝聊天时她始终保持戒备心，没让自己的信息露出去，但又同时关注沈一狄的动静，自己也记不清喝了多少酒了。


    到这里，又想去找沈一狄，在温泉区转了一圈也没找着自己的手机，叫住路过的酒保，让他放失物招领的广播，酒保看她的样子，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席留璎摆了摆手。


    她一路晃晃悠悠，游轮二层的构造弯弯绕绕，第一次走错，到餐厅，身体软到几乎控制不住，差点就直接往餐厅椅子上躺，硬是强撑着起来，始终扶着墙，头痛欲裂，身体发烫，感觉腹部在燃烧，热，小腹烧得最厉害。


    “……”


    席留璎想起今天该是自己的生理期。


    该死。


    她顾不上去找沈一狄了，只想先回自己房间歇一会儿，应该也耽误不了太久的时间。更何况在自己房间里才是最安全的。


    席留璎这样想，往回走，咬着唇耐疼，扶墙，她从没想到喝醉后身体竟然可以这样软，这样得不到力，她的脑子想着要站稳走稳，身体却根本不受使唤。


    视野模糊，身体烫，呼吸也烫，小腹疼，她走了几步后感觉有热流出来，更加确定生理期到了，走的仓促了些，转到拐角处时和一个人直直撞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就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男声。


    席留璎瘫在地上，被男人拉起来，手臂架在他肩膀，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席留璎下意识抽手，但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从牙缝里挤出“没事”，有些困意上来，迷糊着说：“真没事。”


    “你的房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这边都是来唱K的。”男人继续说。


    席留璎看了他一眼。


    裴冀。


    皱起眉，往一旁的KTV包厢看，发现这边的装修和三层房间一模一样，门的设计都差不多。裴冀这么说了，席留璎才浑浑噩噩地听见包厢内传出来的乐声，很模糊，感觉像脑袋被玻璃罩罩住，从玻璃罩外传进来的声音。


    她摇头，把手抽出来，裴冀站在她旁边，她说了句“我自己走”，往前走一步踉跄了，险些又摔到地上，被裴冀一把拉住手臂。


    “……”


    “我让服务员来送你回去，这样放心了吗？”


    席留璎撑着墙站稳，还是抽出手，腿软得不行，眼皮子打架，浑身都不舒服，都软，都疼，点了点头，便听见裴冀走出这条走廊，出去喊服务生的声音。


    等裴冀回来，席留璎已经坐到了墙边，手还搭在墙上，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长发遮着脸，瀑布一样倾泄在地毯上。


    裴冀拉她手臂起来，席留璎借着他的力站起，两个人一块儿在走廊里踉跄，她实在撑不住，额角撞到墙上，同时踩到了裴冀的脚，她呜咽了句对不起，裴冀低笑了一下，说没事。


    服务生很快就来了，两个男服务生扶着席留璎去三层宾客房间，她一路被他们拖着走，一点力气都没有，小腹火辣辣地在燃烧，虚脱，和服务生说自己的房间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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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务生把她扶进房间，躺到床上，才缓过一点精神。


    她不知道焦胤雅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估计是拿醒酒的东西，回来一趟发现她不在，又出去找她了。席留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有了点力气，起来，晃悠着去包里翻卫生巾。


    结果发现这包不是她的。


    “……”


    惨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心里闪过一阵慌乱，立刻扶着墙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她睁大了眼——裴冀！


    席留璎慢慢往后退，裴冀一步步逼近，反手关上了门！


    她心里漫过一层冰凉的感觉。


    上船前她知道会遇上麻烦，但没想过会落入除沈一狄以外的麻烦。她往后退，腿软了，一下子跌坐到地上，裴冀立刻扑上来，开始扯她羽绒服的拉链！


    席留璎奋力用手推他，可到底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小腹疼得厉害，裴冀还为了压制她用膝盖压她的小腹，钻心的疼，她要喊，要喊郁耀清，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头又疼又晕，眼睛也看不清楚，手无力地在做无力的挣扎，羽绒服拉链完全被拉开，接着就是浴袍。


    席留璎在裴冀解开浴袍的时候彻底绝望了。她想求救，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疼，裴冀低头，嘴开始胡作非为，手也开始疯狂，席留璎浑身颤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房间的门关着的，窗户也关着，不出意外的话，活动结束前不会有人经过三层宾客房间的走廊，自然也听不见这间房间里的动静。


    她早该想到的，在焦胤雅说黎凝知三当三时，她就该对身前这个男人保持警惕！可是她一心扑在沈一狄身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整个房间随着游轮的晃动而摇晃，楼下一间间KTV的声音模糊地传上来，她好像还听见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风穿过窗户缝，裴冀的呼吸，裤链被拉开……


    ！！！


    席留璎清醒了一些，趁裴冀拉裤链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推了他一把，然后爬起来，羽绒服掉在地上，顾不得了，只裹着浴袍往外跑，摁下门把手时被裴冀一把拦腰抱回去，扔在地上！


    她喊了声，小腹痛到快要晕厥，蜷缩着身子捂住小腹，感觉血正在快速流出来，漫到大腿根上。


    但是门开了，光亮漏进来一条缝，裴冀专注着压制她而没有看到，他愤怒地扇了她一巴掌！


    她被扇得差点晕过去，大脑有那么一刻的空白，被迫别过脸，不知道恍惚了多久，缓过来时裴冀从她身上起来，去关门，她挣扎着抬手，摸到桌子上的烟灰缸，拿下来，撑起烂泥一样重的身子朝裴冀砸去！


    这一切发生时，房间的正下方，郁耀清和黎凝在拿着话筒放声歌唱，蒋施绝和沈一狄围坐在桌旁玩骰子。


    “几？到底几？听不见！大点儿声！”沈一狄喊道。


    “六个六！”蒋施绝喊。


    “不可能！”沈一狄笑着，“开！”


    沈一狄输了。


    蒋施绝放声大笑，这一圈的人起哄沈一狄喝酒，沈一狄直接开了一瓶全新的啤酒，站到沙发，对瓶喝下去！


    包厢里开了暖气，蒋施绝穿着明黄色的流苏吊带裙，随着郁耀清的RAP扭动腰肢，黎凝用高音给蒋施绝助兴，沈一狄喝完酒，把酒瓶倒过来，往沙发上一扔，脱掉外套，露出克莱因蓝的吊带短裙，开始和蒋施绝贴身热舞！


    男生在欢呼，女生在尖叫！


    音乐声震耳欲聋，还有人在摇骰子，喝酒，喊蒋施绝和沈一狄的名字，手机咔咔咔拍照。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推门进来的焦胤雅。


    “郁耀清！”焦胤雅大声喊。


    他根本听不见，包厢内灯光昏暗又绚烂。


    焦胤雅索性直接关掉点歌机！


    包厢内一瞬间陷入沉寂！


    所有人看向焦胤雅。


    郁耀清不耐烦地摔了话筒：“你他妈想干啥？”


    “席留璎不见了！”焦胤雅喊道。


    郁耀清眼里闪过一阵情绪，定了定神，反应过来，抓走沙发上的外套：“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