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神罚
作品:《我当阴厨那些年》 沈凝话音未落,只见梁森指尖泛起的淡金色荧光已落在红绳上。
那光芒触到皮肤时凉丝丝的,像浸了晨露的玉簪,瞬间压下了灼人的热度。
——正是这缕微光,悄然激活了姐妹俩血脉里的羁绊,让那道红绳化作性命相托的桥,借着共命之契,将两人生机重新系在了一起。
“这次,也是因我一时疏忽,没有发现折纸上的异常,才让那妖孽钻了空子,今日来帮你,也算是偿还。”
“梁森……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凝的声音发颤,眼前这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初中生,此刻浑身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梁森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笑意却没达眼底:“我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他抬手拂过窗沿的灰尘,动作轻得像风拂过水面。
“我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不过是凡尘路上的过客,何必在意我是谁。”
“可你明明知道很多事……”沈凝死死盯着他平静的侧脸,那双眼眸里藏着的沧桑,根本不是十四五岁少年该有的。
“是知道一些。”梁森转头看她,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今夜楼上病房,刚结束一场恶战。你姐姐本已魂飞魄散,好在你们早以红绳结下共命之契——我不过是耗了点微末法力,让你的生机顺着红绳渡给她罢了。”
“你……你还有法力?”沈凝的呼吸都乱了,输液针头在血管里微微刺痛,“你到底……”
她看着少年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突然发现那皮肤下似乎有淡金色的纹路在流转,额头隐隐约约有佛门中人的印记。
这个总被老师夸乖巧的初中生,此刻像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越是平静,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放心吧,我本来是不愿意插手这些事情的,实在是看不过妖邪作祟,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今晚之后,我们还是同学,我还是你同桌,是你们班长,你就当今晚没有见过我就好了。”
梁森说着,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的血月。
他喃喃:“今天晚上的月亮,还真是难得一见呢……”
……
阴神那凄厉到灵魂深处的惨嚎彻底湮灭的瞬间,平安医院停车场那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里,梁林猛地打了个寒颤,仿佛那无形无质的消亡也抽走了他的一部分生机。
他通过铜镜,亲眼目睹了那焚尽一切的紫金烈焰,看到了那纯净却致命的翠绿光芒,更看到了阴神那不可一世的意志如何在绝望中灰飞烟灭,最后,就连阴神的骨灰坛都焚烧殆尽,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完了……全完了……”梁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再无半分之前的阴鸷与狠戾。
阴神是他在废墟中翻盘、攫取力量的唯一依仗,也是他们梁家的依仗,如今这依仗被吴妄和沈聆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彻底摧毁,留在他体内的,只剩下被阴神强行拔苗助长、根基虚浮的修为,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本来就不是梁林,他是梁周,是一个早应该死去的人,因为阴神的帮助,才能暂时附身在孙子身上,通过阴神的煞气,维持日常的模样。
可现在。
阴神已死……
自己知道就凭自己是完全无法继续维持着这具身体的……
没有了阴神的帮助,这具身体会日复一日地腐烂,而他早已经做过了投胎轮回的时机,如果魂魄与肉身分离,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游荡在天地之间。
吴妄那抱着沈聆、如同受伤孤狼般的身影,在他眼中比任何凶兽都要可怕百倍!
他知道,一旦吴妄回过神来,清算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必然是他梁林!
逃!必须立刻逃!逃得越远越好!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梁林再也顾不得隐藏,猛地从藏身的地方窜出,顾不得收拾面前祭祀的残局,体内残存的灵力被他疯狂压榨,灌注到双腿,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朝着停车场之外、那片被猩红月光笼罩的未知黑暗亡命狂奔。
碎石在脚下飞溅,腐朽的梁木在身后倒塌。
他不敢回头,只听到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狂跳欲裂的鼓噪。
汗水混合着灰尘浸透了他的后背,冰冷的恐惧感却让他如坠冰窟。
他只想逃离这片埋葬了他所有野心的绝地,逃离那个煞星吴妄的感知范围。
就在他即将冲出停车场时,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毫无征兆地泛起了两圈涟漪。
如同投入石子的死水潭面,涟漪迅速扩大、扭曲,从中缓缓“挤”出了两道身影。
一黑,一白。
黑的如墨染的深渊,连猩红的月光都无法在其衣袍上留下丝毫痕迹,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冰冷如万载玄冰,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着幽暗锁链的沉重哭丧棒,棒头垂下的惨白纸穗无风自动,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意。
白的似隆冬新雪,却带着一种死寂的惨白,脸上挂着一成不变、诡异僵硬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画上去一般,没有丝毫温度,手中同样握着一根哭丧棒,棒头垂下的却是漆黑的纸穗,轻轻摇曳间,仿佛能吸走所有生魂的光彩。
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恰好拦在了梁林逃命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并非杀气,而是一种更纯粹的、源自九幽地府的森然死意,仿佛连周围的光线和声音都被瞬间抽离、冻结。
梁林狂奔的脚步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什……什么?!”
他惊恐万分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两道散发着非人气息的身影,一股比面对吴妄时更深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黑…黑白无常?!”梁林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尖锐刺耳。
他听说过冥府的传说,但从未想过自己会亲眼见到,更是在这种亡命时刻!
一股死亡的恐惧,再一次从头到脚裹挟了他。
这样的恐惧,在他身为梁老太爷要去世的时候经历过,现在又再一次重回心头!
“梁周。”黑衣无常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冰冷、滞涩,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阳寿已尽,擅引阴煞,侵染生魂,扰乱阴阳…其罪当诛,魂魄永锢。”
“不!我没有!是阴神!是那个叫阿春的阴神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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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梁林肝胆俱裂,绝望地嘶吼着,试图辩解。
同时,他体内残存的、驳杂不纯的阴煞之气被死亡的威胁彻底激发,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涌动,化作一道漆黑的鬼爪,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抓向拦路的黑白无常!
这是他最后的本能反击!
然而,面对这垂死挣扎的反扑,黑白无常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白衣无常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丝:“哎呀,你知不知道,我们鬼差,是专门抓你这种小鬼的呀?”
他手中的哭丧棒,那垂落的漆黑纸穗轻轻一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被瞬间抽成真空的窒息感。
那道凝聚了梁林所有残余力量、凶戾无比的漆黑鬼爪,在距离黑白无常尚有数尺之遥时,就如同投入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化作几缕毫无威胁的黑烟,被哭丧棒上垂落的漆黑纸穗悄然吸走,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梁林最后的反抗,在真正的幽冥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个笑话。他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无边的绝望和死灰取代。
“怎么……怎么会……”
“梁周,你本就是一个应该收押入地府的人,但你贪念人间,更因此害死梁木与梁林,甚至为了供奉阴神,害了许多枉死的人,今日血月,地府大开,就是你伏诛之日!”
黑衣无常手中的幽暗锁链无声滑落。那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如同一条来自九幽的毒蛇,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梁林绝望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噗嗤!”
并非金属入肉的声音,更像是某种虚幻之物被强行洞穿、撕裂的闷响。
那漆黑的锁链尖端,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梁林虚幻的眉心——或者说,他魂魄的灵台所在!没有喷涌的鲜血,只有他整个魂体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发出无声的凄厉惨嚎!
紧接着,白衣无常那带着惨白纸穗的哭丧棒也轻轻点在了梁林的胸口。
这一次,是彻底的终结。
只见梁林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寸寸崩裂,他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整个魂体在猩红的月光下,化作无数细碎的、黯淡的光点,如同燃尽的灰烬,被哭丧棒上垂落的纸穗和那条洞穿他眉心的锁链贪婪地吸收、吞噬。
梁周的魂魄,被一点,一点剥离出梁林的身体。
他的灵魂挣扎着,看着地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半透明的魂魄,正逐渐被分离出孙子的□□。
“不……不要!!!!”
原地,只留下一具双目圆睁、彻底失去所有生机的躯壳,软软地倒在冰冷的废墟边缘,脸上还残留着死前那一刻凝固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黑白无常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模糊、淡化,最终消失在冰冷的空气涟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和废墟中依旧弥漫的淡淡死寂,证明着刚才那场来自幽冥的、迅捷而冷酷的审判。
猩红的月光依旧冰冷地洒落,照亮了废墟中心紧抱着沈聆的吴妄,也照亮了废墟边缘那具无人问津的、彻底终结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