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丽卡从早餐开始就为了晚宴开始做准备，她吃了一顿就和吃草一样的早餐，在喝了一大杯蔬菜汁之后去做了一个昨晚预约好的全身肌肤护理。


    她不做美黑，红发加深肤色带来的冲击感远没有她自然的感觉美。


    等到头发和全身妆造都做好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这比她自己准备的时候有效率多了。


    贝丽卡左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第一次意识到金钱对美貌的加持到底能有多大。


    一分钱一分货还真没错。


    等到布鲁斯重金请来的造型团队暂时离开，阿尔弗雷德这才端着一些曲奇来打扰错过了午餐的贝丽卡。


    “根据您的食谱调整了其中的配比。”


    话说到这种份上了，贝丽卡即使不想吃东西也还是吃了。


    她在这方面是有点强迫症的，只要出现在镜头面前就不准许自己身上会出现任何不完美。


    而布鲁斯每次大张旗鼓出现在他人面前时总是会登上某些八卦周刊的头条——贝丽卡现在怀疑他是不是私下和某些狗仔有些合作。


    阿尔弗雷德的烤饼干的手艺比他做饭要好多了。


    贝丽卡眼前亮了一下，就着红茶多吃了两块。


    “你应该每天都准备下午茶的。”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会将这件事记在每日待办上。”


    阿尔弗雷德多看了几眼贝丽卡今日的妆造，“今天和你站在一起，韦恩老爷一定会黯然失色的。”


    贝丽卡这才想起来刚刚换衣服时好像见过布鲁斯，“他在哪儿？”


    “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给了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有时候布鲁斯确实像是一只神出鬼没的黑猫。


    贝丽卡挑眉，“他不会在七点之前忽然消失，然后取消邀约吧？”


    “大部分情况不变的时候，布鲁斯老爷还是很准守计划的。”


    然而在哥谭要想情况不变，是很困难的。


    贝丽卡吃光了曲奇，蹬着脚上那双恨天高跑去蝙蝠洞。


    她要警告对方，她都准备到了这种程度，布鲁斯如果放她鸽子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然而蝙蝠洞却出乎意料的空荡荡的。


    贝丽卡逛了两圈，确定蝙蝠侠并不在之后，心下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已经跑了吧？！！


    “贝瑞？”


    被预想憋了一肚子气的贝丽卡在准备离开蝙蝠洞时，听到了杰森的声音，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她昨天答应过今天还要来陪他的。


    ……或者说，压根不想体验那种黏糊糊情绪的贝丽卡刻意选择遗忘了这件事。


    她扭头看去，看到还是很虚弱，但是坐着不知道从哪翻出的轮椅出现的杰森。


    他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惊异，在见到贝丽卡的正脸后，那双忧郁如冬日之海的蓝色眸子刹那间燃烧了起来。


    “哦，天啊。你这样可真美……”


    男人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为她痴迷了起来。


    贝丽卡并不陌生这种神情，她也向来享受这种迷恋和渴望，但在此刻她甚至生出了不想面对杰森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她不想体会这种被人完全勾去了全部心神的感觉。


    贝丽卡没有靠近杰森的想法，她站在那对男人几乎算是冷漠的口吻道，“布鲁斯邀请我晚上一起去参加晚宴，他给我请了一个高端的造型团队，看来效果甚至比公司的化妆师要好。”


    杰森有些恍惚，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贝丽卡的冷漠口吻。


    “……你让我想到了奥维德所述的未被诅咒之前的美杜莎。”


    “那你可错了，”贝丽卡纠正对方，“我已经被诅咒多年了。”


    这点杰森应该更有体会才对，毕竟他是这个家里第一个领悟到什么叫不可直视她的双眼。


    “……”杰森盯着贝丽卡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在贝丽卡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你被允许下地了？”


    “……并没有，但一直躺着很无聊。”杰森控制着自己的失态，要不是实在腿软，他早就站起来靠近贝丽卡后抱住现在是他妻子的女人吻上去了。


    “黑色似乎比白色更衬你，我是说……或许我们的婚纱照可以换掉传统的白婚纱？”


    “我觉得可以。”贝丽卡稍稍侧过身看向蝙蝠洞的电梯，“我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审美。”


    得到贝丽卡这样的放权，杰森提出了另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拍个带头罩版本的？”


    “……”想到两个红灯泡脑袋穿着礼服摆pose，贝丽卡勾了一下嘴角，“听起来挺有趣的。”


    她同意了。


    他们果然就是天作之合。


    杰森更快乐了。


    “这可这让我羡慕……我是说，布鲁斯准备带你去赴宴，几点的？”


    “晚上七点。”


    “还有三个小时二十分钟，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贝丽卡还真不知道，她甚至不确定自己今晚还能不能见到布鲁斯。


    “准确来说是两个小时不到，我在出发之前还需要重新定妆，还要考虑到出发时间。等下我要去……”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改口道，“或许你有更好的主意来帮助我打发这两个小时的空档？”


    杰森想了想，“我记得你玩gta？”


    他们的目光一同落在了蝙蝠电脑上。


    比起给布鲁斯添堵，贝丽卡放弃了那丝别扭劲，她和杰森拉进了距离一起坐在了蝙蝠电脑前面。


    从蝙蝠洞里面的游戏手柄来看，绝对不止他俩做过这种事情。


    杰森的steam账号出乎意料的活跃，贝丽卡加了对方好友，还看到他写过好几个攻略。


    “你哪里来的时间？除了打击犯罪，你就是个宅家打游戏的宅男吗？”


    考虑到他还死过那么多年。


    贝丽卡真的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比扎罗会用我的账号，他大部分时间比较闲。”


    贝丽卡没全信，她兴致勃勃翻了翻杰森的库存，根据游戏时长来判断他的喜好。


    还真没一个黄油。


    杰森邀请了她加入家庭分享。


    贝丽卡犹豫了两秒，还是给对方看了眼自己的列表的黄油。


    “巧了，我的账号也不是我本人在玩。”


    完全想象不出贝丽卡【朋友】的死宅气息如此浓厚的杰森陷入了沉默。


    “……可以不用给我开权限。”


    贝丽卡觉得自己其实挺无辜的。


    大部分时候全是她的黑影在玩，由于黑影更趋向于本能类型，口味都相当的猎奇。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和黑影算是同一个东西。


    两人玩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联机，还是阿尔弗雷德出现提醒了两人之后，贝丽卡这才注意到杰森身上的疲惫。


    毕竟是经历了内脏差点融化的那种程度的伤害，杰森就算身体素质再好，现在也强撑不了多久。


    大约是受这黏糊糊的爱意的影响，贝丽卡在关掉游戏之后主动提出要送杰森回去，她推着杰森的轮椅，一边想着如果布鲁斯真的还不回来她之后要做到那种程度来报复，一边又因为情绪的感染开始关心起杰森。


    “你开始感到疼痛了吗？”


    “并没有，只是有点累。”杰森故作轻松道。


    撒谎，贝丽卡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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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胸腹处的随着呼吸越来越加重的疼痛。


    “你应该更爱护一下自己的。”可能不清醒的不止杰森了，她都开始说些奇怪的话了，“你现在是我的东西，我并不希望再次看到这样的事情。”


    杰森愣住，“……我是你的东西？”


    “当然了。”贝丽卡低下头，隔着杰森的皮囊看向对方的灵魂。


    孤独的灵魂赤果毫不设防的对她展示了自己的一切，邀请着贝丽卡伸手将他塑造成为她最喜欢的模样。


    邀请着她加速着他的消亡。


    或许事情将只能这样下去了。


    或许她可以给对方更多一点耐心，看看这个灵魂将会在多久之后彻底溃散。


    杰森很轻易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在贝丽卡将轮椅停下来后，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躺回了病床上。


    他看着对方依旧完美的脸庞，依旧随着呼吸而沉闷着泛着痛楚的胸口轻易为面前的女人喷涌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是，我确实是你的玩具，你认为我是你的东西这确实是对的。”


    他觉得自己本应该为此感到难过的。


    但是现在……算了，为什么要纠结那么多呢？


    杰森甚至觉得他如果这样一辈子下去也不错。


    不就是为爱发疯致死吗？他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了，也不是第一次死了。


    死了也算是还回这条白捡回来的命了。


    “你会喜欢我这样的玩具吗？”


    贝丽卡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一切，包括那份他自己丢在一旁可怜兮兮喊着可不可以爱我的呼唤。


    “真有够贪心的。”她忍不住感叹道。


    明知道这是假的，却希望她能给出真心。


    “这很贪心吗？”杰森像是在开玩笑一样道，“只是一句喜欢而已，而我们之前可是在神父面前宣告了终身。”


    就当是哄哄他了。


    明明是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却连这点谎言都不愿意对他说。


    杰森觉得他似乎应该更识趣一点住口了，就在他准备转移话题时，却看到贝丽卡动了动。


    “这个感觉比我想的还要糟糕……”贝丽卡还从未体会过如此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他们闯进了贝丽卡内心的荒芜，试图在这片混沌之中留下自己的色彩。


    贝丽卡抬手碰了碰面前人易碎的灵魂，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对方苍白的嘴唇，“好吧，我接受了你的一切。”


    杰森的身体比他的思维反应的更快。


    他虚弱的躯体爆发出了原本应有的力量，在贝丽卡有抬头离去的趋势时按住了这个女人的后脑和后背，他稍稍抬起身体，以一个吃力的姿势回吻了过去。


    贝丽卡，贝丽卡，贝丽卡——


    贝瑞，贝瑞，贝瑞——


    爱，爱，爱——


    浓厚的几乎要将贝丽卡溺死的情绪包裹住了她。


    这让这个原本应该一触即发的亲吻变得更加激烈，蹭掉了贝丽卡不少唇妆。


    最终她还是一巴掌拍在了几乎要将她按到身体里去的杰森的脑门上，她切断了对方的意识，终止了这个亲吻。


    不行。


    贝丽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沉思起自己究竟应该怎么控制好不去感受杰森的情绪。


    黑影蹦出来给了她一堆更轻松解决麻烦的建议，贝丽卡心不在焉的擦了擦杰森嘴巴一圈红色的唇印，在摆脱了那份感情的遗律之后站起身来，在迈出两步后她踉跄了。


    她腿软了。


    只是接吻而已。


    或许这种陌生的感觉不一定全然糟糕的事情。


    贝丽卡整理好状态向外走去。


    她想，控制不了就算了，或许她还能试试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