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这不是在求你。”


    “你在命令我？”


    “这是邀请。”


    贝丽卡相当趾高气昂，“事实上，这件事非我不可，你除了求我别无他选。”


    “……”


    得意的红发女人叉腰道，“所以你现在应该？”


    “……PLEASE。”


    逗完蝙蝠侠后，贝丽卡挑挑眉，心满意足道，“我拒绝。”


    “……WHY？”


    贝丽卡有时候是真的很欠揍。


    “因为真如你所说，隔壁世界我已经同化完全了，那可能那个家伙就已经不能称之为贝丽卡了。”


    贝丽卡有自知之明道，“见面了之后有两种可能，一是我输定了被吃掉，二是我侥幸赢了，那我也会迎来更进一步的同化。”


    这完全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计划。”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是没有意义的。”贝丽卡冷漠道，“就像蚂蚁永远无法掌控洪水的走向一样，与其思考如何拯救那个世界，不如想想怎么防止那个家伙跨越空间寻觅过来。”


    蝙蝠侠了然。


    “所以你可以跨空间使用力量。”


    “我不行，但是同化之后的‘我’不一定不可以。”


    即便从脑中扣掉了那么多与同化相关的内容，贝丽卡也隐隐有着相关的预感。


    蝙蝠侠思考了几秒，笃定道，“你也会是她的猎物。”


    这是贝丽卡亲口告诉他的。


    “……”真是讨厌的男人。


    “所以你才是那个有着不得不面对同化之后的你自己的理由的家伙。”


    “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做什么，”贝丽卡无所谓道，“我本身就注定是同化仪式的献祭品，不论是被吃掉还是死亡，结果也都是回归最伟大的一体。”


    最伟大的一体。


    蝙蝠侠思索着这个称呼，一边低声道，“别再说些任性的话了，贝丽卡。不想死是每个人类的本能，承认你想活下去，因此抗拒着同化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和那种邪神融为一体从不是你生于俱来的使命。”


    蝙蝠侠将经过层层检测才谨慎拿到手里的笔记本拿起，他谨慎的准备开始翻阅年幼时贝丽卡的心。


    “那种事情从来都不伟大。”


    *


    贝丽卡没去吃晚饭，躲在房里偷偷点了外卖。


    给她送来外卖的是一身夜翼打扮的夜翼，他从窗口倒吊下来，敲了敲贝丽卡的窗子。


    贝丽卡盯着他手里的外卖袋，还是给对方开了窗户。


    “看在我替你付了小费的情况下，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他的身上带着海风的湿冷气息，显然是骑行了很长一段路。


    “你刚从布鲁德海文回来？”


    “是的。原本是想赶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餐的，但好像没赶上，又好像赶上了也见不到你。”


    “嗯，我没去吃晚餐。”


    “因为阿福的手艺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因为你的兄弟杰森今天差点又因我死掉，我不想去餐厅看人脸色。”


    贝丽卡通知完迪克这个意外之后就关上了窗户。


    估计明天又要多见到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了。


    贝丽卡这时候倒是真有点想念起被她丢到一边的康纳了，他身上气质和韦恩家这一家子都不一样，贝丽卡并不讨厌和他接触的感觉。


    至少康纳不会在不赞同她的行为时指着她鼻子道你应该怎样怎样。


    当迪克再次来敲门时，贝丽卡刚刚结束了和康纳的聊天。


    她完全没有自己是个已婚女的自觉，和大都会男孩聊得火热，并且留下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出轨”记录。


    贝丽卡打开门，看到迪克那眉头微蹙的模样，心下冷笑一声。


    这是老爹骂完，兄长来接力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一肚子气的贝丽卡张口就刺道，“你来做什么？来替你那不知分寸随便窥探别人隐私，所以差点付出性命代价的好弟弟来教训我这个灾星的吗？”


    “……什么？”迪克没有反应过来，“哦，我是想说，杰森恢复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贝丽卡打断对方，“我没有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死了也是他自己不自量力。”


    迪克有些无奈道，“贝丽卡。”


    “做什么？还在妄想我和杰森结婚是为了你，所以觉得你能影响我，也想来改造我这个烂人？”


    “NO——我就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迪克举手投降，“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不管你和布鲁斯都说了什么，那和我没有关系。”


    “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也觉得布鲁斯讲话很烦人。”


    贝丽卡审视着迪克，依旧用某种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她慢吞吞道，“一年前你也是和我说，你只是想和我聊聊。”


    然后他们滚上了床。


    “……我不是为这个而来，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确实很想你。”


    “要我提醒你，你兄弟还在重伤，而我不仅是罪魁祸首还是他妻子吗？”


    “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杰森自己这次过于莽撞了，他甚至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他在尝试链接你的过去。”


    迪克在贝丽卡变得温和一点的气场下，摸了摸鼻尖小声道，“况且这听起来更有感觉了。”


    反正杰森和贝丽卡之间只是假的。


    “？”


    什么锅配什么盖。


    一样玩得很花的贝丽卡真的动摇了十几秒。


    这份沉默的审视让迪克有些尴尬，他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了一个微笑道，“Fine，我知道你的担心，为了防止那种情况发生，你可以跟我去韦恩庄园逛逛。”


    贝丽卡维持着那个靠在门框旁将门缝堵得严严实实的姿势，懒洋洋道，“理由。”


    “……我假期要结束得回去上班了。”


    “嗯哼，我们格雷森警官不是一直热衷于上班吗？”


    “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已经拖了够久了，今天晚上如果不再开口……我想我可能永远失去再和你说‘我爱你’的资格了。”


    贝丽卡安静看了迪克这张她熟悉的脸几十秒。


    迪克用那双深情的蓝色眼睛回看了过来。


    他一定用这个眼神看过很多女人。


    贝丽卡将迪克的蓝眼睛评价为花花公子特有的深情眼眸。


    布鲁斯应该像他儿子学学的，而不是用每个眼神去告诉路过他的人，他是个忧郁有故事的男人。


    贝丽卡关上了门。


    被拒绝的迪克再也维持不了表情，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胡乱抓了抓自己的额发。


    现在冲进去只会爆发争吵。


    而且迪克难以控制住自己这些天心底酝酿得越来越大的情绪，他捏了捏自己的额角阻止眼角真的划出什么东西。


    “咔哒。”


    红着眼的迪克愕然看着贝丽卡再次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外套，还换下了拖鞋。


    “走吧。”


    贝丽卡对迪克道，她目光在对方身上随意扫了两下，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目光对上了迪克的眼眶。


    这有点丢人了。


    迪克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流出任何一点泪水，才兴高采烈道，“哦，走吧，我想你应该没彻底逛过韦恩庄园吧？”


    贝丽卡有些冷淡。


    “杰森带我逛过了。”


    “……”


    “包括蝙蝠洞。”


    迪克不悦挑刺道，“看来他就连蝙蝠电脑的密码都会告诉你。”


    “哦，这个是布鲁斯告诉我的。”


    迪克愕然扭头与她对视，“谁？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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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居然会把蝙蝠电脑的密码告诉贝丽卡？？？


    “有这么奇怪吗？”


    虽然只是今天达成合作后，布鲁斯为了防止平行世界的贝丽卡意外来到给她准备的。


    但贝丽卡还是想看迪克会不会也像其他几个兄弟一样，一副她就是操控了布鲁斯的表情。


    “很奇怪，太奇怪了。”迪克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僵硬道，“你和布鲁斯交往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贝丽卡成功被他逗笑了。


    “这个你得自己去问布鲁斯了，他在主动提出交往后就跑了，我们还没正式说分手呢。”


    迪克难以想象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布鲁斯居然会主动和贝丽卡提出交往，布鲁斯这个家伙没人逼迫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这种事情的。


    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于是迪克笃定道，“……他看上你能力了。”


    “……”


    “你要小心一点，他在某些方面就是个混蛋。”


    贝丽卡低头笑了一会儿。


    “我觉得你也挺像个混蛋的。”


    “……你说得没错。”


    迪克带着贝丽卡走到韦恩大宅的院子里。


    两人吹着夜风，氛围安静又祥和，正好是适合交心的氛围。


    他看向贝丽卡飞舞着的红色长发，低声道，“我也一直觉得我像个混蛋。”


    迪克聊起了过去，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迪克约贝丽卡出来参加一场聚会。


    “当时很不巧，我被卷入了一场糟糕的阴谋之中，还遇到了丧钟。他真的很难缠……算了，反正他也不重要。”


    “当我终于抽出时间赶到场时，派对早就结束了，我认识的朋友都走光了，就只有保洁员在打扫着。”


    “我当时想，糟糕透了，我可能再也不可能约到这样漂亮的红发女人……好吧，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红色的头发，但是人总是有所偏好，这不代表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有着红色长发。”


    “我和主人家打了声招呼，带着一身伤准备离开时，他们问我认不认识楼上那个红发女人。他们说，你在等我。”


    “哦，贝儿，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是怀着什么心情走上了楼梯，又在看到你的红发背影时，是怀着什么心情。”


    迪克现在还记得那次见面的每次细节。


    贝丽卡的面前摆着一些薯条和沙拉，主人家给她准备了一杯红色鸡尾酒，还有一个紫色的吸管，贝丽卡喝到见底了。


    她在听着散场的歌曲，随着节奏微微晃着身体，目光落在迪克看不到的方向。


    欣喜又紧张的格雷森警官唤出了她的名字，红发女人扭过头来，不带任何情绪的脸庞美得惊人。


    在迪克眼里从头到脚都在闪闪发光的贝丽卡道，“你迟到了。”


    “对不起……”迪克很想和贝丽卡解释什么，但是习惯了能将这些借口说得天衣无缝的夜翼此刻却觉得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没关系，毕竟你是个警察。”


    贝丽卡宽恕了他。


    迪克做到贝丽卡身边，尝试找话题。


    “那你呢？今天晚上的派对，你觉得怎么样？”


    “很糟糕，被男伴放了鸽子。”


    “……”


    “你呢？理查德警官。”


    “有点糟糕，但万幸事情都解决了……”


    迪克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在这样的氛围下继续聊布鲁德海文这座城市的糟糕治安。


    这时又听到贝丽卡道，“那要来跳最后一支舞吗？至少能让糟糕的今晚变得更好。”


    贝丽卡学了十年的舞蹈，迪克有着天生的律动天赋，也被布鲁斯请的老师指导过。


    这是一场发生在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无人知晓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浪漫。


    “我那时就想了。”迪克对贝丽卡道，“我好像坠入了爱河无法自拔。”